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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做了一晚上梦挠了一晚上人的芽儿,虽说是跟往常一个时间醒来的,可一想到自己脸上那个明晃晃的记号,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顶着这个大牙印在爷爷奶奶面前卖萌逗乐,就磨磨蹭蹭的不想下楼。她早明白过来,昨天翟爷爷翟奶奶他们为什么笑的那么厉害了。
楼下,在给家人做早饭的翟奶奶和翟伯母婆媳两个人,意外的发现,以前那个总是围着厨房团团转,给她们打下手的小丫头竟然一直没有下来。婆媳俩转念一想,随即相视一笑。看来啊,那个小丫头还害羞着呢。
昨天晚上临睡前,芽儿那九曲回肠的一嗓子,不光是隔壁的翟耀辉听的清清楚楚,连在楼下住的翟明山夫妻俩,翟学文夫妻俩也都听得一清二楚。跟翟耀辉当时的反应一样,他们在听见第一声“啊”的时候,就要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心里还在琢磨难道芽儿的房间里进老鼠了?不过,在听到第二句时,婆媳父子四人顿时又都躺进各自的被窝。最后,几个人甚至忍不住趴在被子上大笑,这会他们不用再憋着了。
早饭的时候,芽儿终于提起勇气故作落落大方的下楼了。刚才她照过镜子,虽然脸上那一片被辣椒刺激过的地方还是微红一块,但痕迹终于看不大出来原来的形状了。
不过,一到饭桌上看到翟爷爷强忍笑意的脸,芽儿又忍不住向最具权威的翟奶奶撒娇。
翟奶奶脸上同样泛着笑意,不过耐不住小孙女的撒娇,安慰道,“乖乖,芽儿不要难过啊。等你翟哥哥下次回家,咱们就给芽儿报仇。到时候奶奶让他站那里一动不动,好让芽儿亲个够。到时候,你也在你翟哥哥脸上也咬几个牙印。”
翟明山唯恐天下不乱,也连连赞同道,“就是,就是。到时候,芽儿一定要咬耀辉那小子一个大花脸。不过,那小子皮糙肉厚的,芽儿一定要使劲才行。”
芽儿听完嘴角抽了又抽,翟爷爷翟奶奶他们真的是帮自己报仇吗?怎么想怎么觉得翟爷爷他们就是想看笑话。而且按照这俩老顽童的提议,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啊。
芽儿一想到自己按照翟爷爷他们说的跟小狗啃肉似的趴到翟哥哥脸上咬,忍不住打个哆嗦。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奶奶,翟哥哥那个罪魁祸首现在不在家吗?”
翟明山听着小孙女的话很有意思,忙凑热闹似的回答道,“你翟哥哥那个罪魁祸首一大早就畏罪潜逃了。不过,芽儿你别担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他回来,咱们数罪并罚。到时候,芽儿你可要把牙齿磨的快快的,两边脸上都咬几口。”
老爷子的话,顿时逗乐了除了芽儿外的所有人。几个无良的长辈一想到,自家那个又冷又硬的小子,顶着一脸的牙印出门,怎么想怎么好笑。芽儿看看都兴致盎然的长辈们,有点认命了。罢了,自己就当彩衣娱亲了。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的吃饭,因为开学忙了好几天的张泽远,正好上门准备接干闺女回家了。这闺女兼爱徒,还是住在自己那里方便。不光便于自己传道授业,而且自己偶尔也能尝尝闺女做饭的手艺。单位食堂的饭菜虽然不错,但没有家的味道。
不过,没出翟耀辉当时所料,张泽远的话一开口,就遭到翟家人的集体反对。
“不行,不行,你一个大老爷们哪里能照顾好芽儿。”翟明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翟奶奶也连连点头,“就是。你现在又当老师又当医生的,让芽儿到你那里住我可不放心。你平时工作忙,到时候还不是把芽儿一个人放家里。你家周围的治安怎么样,我们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赶不上这里好。”
“泽远,父亲和母亲说的对,还是让芽儿住家里方便。再说了,芽儿是个小姑娘家,有的事情有时候也不好意思跟你一个大老爷们说。”翟学文夫妻俩,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张泽远虽然知道翟家一家人都很喜欢芽儿,但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会竟然没有开口的机会了。不过,自己好歹是芽儿的干爹兼师傅,这名份上怎么也比翟家强多了吧。
张泽远不死心,继续争取道,“芽儿这次到首都来,本就是为了趁着年纪还小,能多学一点东西的。芽儿住在这里,学习起来不太方便啊。”
翟明山一听,大咧咧的一摆手,“我道你有什么理由呢。这还不简单,你学校有课的时候,我让小周送芽儿去学校,晚上你把芽儿送过来。平时你去医院的时候,可不能再带芽儿去了吧。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也不能随便带小孩子上班。”
翟奶奶可不舍得让芽儿这个小开心果离开,赶在张泽远前面接着开口道,“你翟叔说得对,即使芽儿在你那里住,你也不可能一直有时间教她。而且,我听你李叔和你王姨说过,芽儿在书画上也很有天赋,这两天我正打算带芽儿去拜师呢。”
有这老两口出马,张泽远很快就败下阵来。最后,几个人讨价还价般的,总算分割好芽儿的所有空闲时间。
因周一和周四这两天,张泽远要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周日晚上和周三晚上翟家把芽儿送去,周一晚上和周四晚上,张泽远再把芽儿送回来。除了这两天,剩下的几天都还是住在这里。
丝毫没有发言权的芽儿,看着几位长辈把自己当成洋瓷娃娃般,细心的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没有被限制一切的感觉,有的只是暖暖的感动。
芽儿看着还在商量几点接送,到哪里接送的几位长辈,很想开口说自己现在也算是大人了,压根不用人接送。现在满大街的都是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一个人上下学,或者大带小的学生。不过,芽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开口的时机。自己一开口,这一群护犊子的长辈们肯定有千条万条理由在等着自己呢。
等商量完细节,神经一直紧绷的张泽远不由的长呼一口气。翟老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要是自己不打起精神来,这好不容易才从杜叔那里拐过来的干闺女,就白白便宜翟家了。
“翟老,今天是周一,正好我要到学校去。要不,今天我就带芽儿先去学校熟悉熟悉情况。今年的考生年龄跨度大,有不少人还带着孩子去听课,学校里对这些事情也都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光是我的课,其他老师的课芽儿感兴趣的话,也能去旁听。”张泽远看看墙上的那顶大挂钟,时间不早了,遂开口问道。
芽儿知道干爹现在仍在b大医学院教书,本来十分想去参观一下这个年代的b大是什么样子,可突然想到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痕迹,忍不住开口问道,“干爹,能不能周四再去?”
“当然可以。不过,芽儿今天有什么事情吗?”张泽远刚开始也没太在意。不过,看到芽儿手忍不住又摸上去的脸,惊讶道,“咦,芽儿,你的脸怎么了!这个季节应该没有什么蚊虫啊。还是你脸上碰到过什么刺激性的东西,过敏了?”
翟明山他们一听,顿时乐不可支。不过,没等他们跟张泽远分享芽儿的糗事,就被芽儿略带羞恼的嗓音给打断了,“没事,是被只大狗狗给啃的。”
“肯定是你个小丫头调皮,又去哪里逗狗玩了吧。这脸上应该是被狗舔的。虽然看着不太严重,但还是打一支狂犬疫苗更保险。”张泽远虽然知道芽儿懂的这些,还是忍不住担心。
翟爷爷翟奶奶他们听完这一大一小的对话,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捂着肚子绝对是真正意义的捧腹大笑。无良的长辈们一点也没意,芽儿脸上孙子(儿子)的杰作,被认为是大狗狗舔的,反而觉得有意思的很。
就连芽儿,本来还有点郁闷的心情,听完干爹郑重其事的建议自己去打狂犬疫苗,对翟耀辉的那点小气愤早抛到九霄云外,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下次翟哥哥要是敢再随便就亲自己脸的话,自己就把干爹的话说给他听。
吃过早饭,送走了张泽远。这几天,芽儿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翟奶奶甚至还玩笑似的,以芽儿脸上的伤不能见风的名义,难得没让脸皮薄的小孙女陪自己去市场买菜。直到芽儿脸上重新变成白璧无瑕、皓如凝脂时,芽儿才出去放风。
确实如张泽远所说,芽儿这个小小的旁听生一点没有引起外人的关注。通过了时隔十年之久才恢复的高考的这座独木桥,所有的人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更恨不得与时间赛跑,分秒必争。所有人的学习态度可以用狂热来形容,听起课来绝对的全神贯注。
跟干爹来学校的日子,芽儿要么跟一群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辈的大学生们听课,要么就拿着干爹的借书证去图书馆看书,甚至借上厚厚一摞回家学习。
张泽远也找机会把自己这一年多的心得和感悟一一教给芽儿。虽说挂着师傅的名义,但芽儿偶尔的奇思妙想倒是让张泽远受益更多。
芽儿不去学校的日子更好打发,要不去刚刚拜师的沈爷爷那里学字画,要不就在家里看书,或者练习沈爷爷布置下来的作业。
翟奶奶对芽儿学习书画的事情很上心,自己的一个孙女已经被老伴训练成假小子了,这一个孙女一定要培养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小淑女。当时芽儿脸上一好,翟奶奶拿着拜师礼,直接带着芽儿去老友那里拜师了。在翟奶奶看来,自家孙女聪明又有灵性,老友收徒要求再严格,小孙女也没通不过的道理。
那天,沈照知看着难得登门的老友,第一句话就是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收她身后那个漂亮的近乎精致的小姑娘为徒,脑海里就四个字近墨者黑。这老友跟那姓翟的老小子一起生活几十年,原来优雅娴静的大家闺秀,竟然不知捡也有了一身匪气,霸道的很。
“清妍同志,你不会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吧?”沈照知无奈的提醒道。
“知道跟不知道一个样,我保证你收下这个徒弟不亏。”翟奶奶自信满满。
沈照知见说不动老友,只好对芽儿讲道,“小姑娘,我这里收徒有个规矩,没有天分不收。你现在就在我书桌上写一幅字,再画一幅画。”
从进了屋子到现在,芽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呢。自己练习字画只是一个爱好,没想到翟奶奶竟然给自己找到这么一位老艺术家。这位老艺术家在二十一世纪的书画界可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更是书画界赫赫有名的常青树。芽儿看看眼前儒雅的老者,表示压力很大。
当芽儿毕恭毕敬的把自己的涂鸦之作递给沈照知,看的沈照知啧啧称奇。历来字画最难的是形似而神不似,可眼前这小姑娘却做到了神似。虽然笔法之间仍有些生涩,但布局和意境却是她这个年纪很难做到的。
沈照知看看即将成为自己关门弟子的小姑娘,再看看一脸自信和自豪的老友,也不卖关子,“清妍同志,你说的很对,这个关门弟子我不能不收。不过,相信你也知道我教徒弟向来严格,到时候你可不能心疼孩子。”
翟奶奶见小孙女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哪里还能注意到沈照知后面的那句,回道,“你放心,我保证你这个关门弟子绝对值得。”
拜完师,芽儿晕乎乎的拿着师傅送给的见面礼加上作业,跟着翟奶奶回了大院。直到晚上翟爷爷下班回来,听说芽儿拜了沈照知为师,酸溜溜的来了一句,“这么多能写会画的,怎么偏偏找那个老小子了。”
虽然知道沈照知很有名气,也很为孙女自豪,但翟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意。一直晕乎乎的芽儿,这会终于被翟爷爷酸溜溜的语气给酸醒了,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翟爷爷身上。芽儿一双妙目一直在浑身醋意的翟爷爷身上打量,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不说的故事。
不过,姜到底是老的辣,任芽儿如何撒娇,也没能从翟爷爷嘴里套出一言半语。
虽然心中的小好奇没有得到解答,芽儿的小日子照样过得充实而又快乐。要么去b大听课,要么去新鲜出炉的师傅那里逛逛,要么就在家里写写画画,周末的时候还能跟哥哥们一起逛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芽儿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翟耀辉最近却有点望眼欲穿的味道了。
那天翟耀辉怕小丫头醒了会挠自己一爪子,所以一大早就离开家来到学校。本来以为周末的时候能回家,那时候小丫头也消了气,自己正好可以带小丫头出去逛逛。可回到学校,翟耀辉才想起来,接下来学校对他们这一批的新生要进行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自己压根没有时间回家。
第一个周末,望眼欲穿的翟耀辉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他打电话,翟奶奶接的电话。等翟耀辉简短问候完家人,想让芽儿接电话时,他竟然隔着电话,听见那个小丫头咯咯笑着对翟奶奶说道,“奶奶,你跟翟哥哥说我不在家!”
第二个周末,翟耀辉再打电话,当问起芽儿时,翟奶奶的回话是,“芽儿啊,芽儿不在家。她跟皓宇他们去后海划船去了。”当然,这次芽儿是真的不在家了。
第三个周末,翟耀辉再打电话,翟奶奶的回话是,“芽儿不在家呢。冯凯那个臭小子,领着他们兄妹几个吃烤鸭去了。”
第四个周末,翟耀辉再打电话,翟奶奶的回话是,“芽儿去你沈爷爷那里学画画去了。”
翟耀辉最近脚丫子生疼,都是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给砸的。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小丫头没来京城之前,自己一周最起码还能收到一封信。本来以为芽儿这次来京城,自己能多些跟小丫头相处的时间,没想到现在听不见人声,更不用说见到人影了。
于是,望眼欲穿的翟耀辉,最近终于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ps
感谢下面三位亲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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