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还没有来吗。”宋弈很自然的换了话题,道,“要不要我帮忙。”
幼清也故作轻松的笑着道:“好啊,你帮我把封神医招待好就成,别叫他突然过来吓着别的夫人太太。”话落,又笑了笑道,“还没有恭喜你,宋大人!”
宋弈捏了捏幼清的鼻子,怜惜的看着她,心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他总觉得这世上很多事都不公平,父亲和母亲相爱,原本可以相守一生,却因父亲英年早逝,而令母亲一个人苦守着将他养大,他还记得那些年母亲带着他辗转奔波,流落在外的情景……对于宋氏,他无恨无怨,他平反舞弊案只是因为曾经宋墉对他有恩,他得恩报恩往后再不相欠,很好!
幼清端着茶低头喝着,心头却忍不住失落,心疼宋弈却又气的不得了,什么叫宋三爷是宋氏的人他却不是。宋三爷去世的早,他们应该将流落在外的孩子接回来抚养才是,那可是宋三爷唯一的血脉,可他们却不管不问,让宋弈一个人流落在外,学习医术,学习武艺,学做生意,还入了朝堂建立了望月楼……这些都是他现在的成就,谁能想象得到,他在这些成就的背后受过多少的苦,尝过多少的心酸孤寂。
那时候宋弈那么小,一个人在关外,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有人曾经问过他的出身,他又是怎么告诉别人的,说他是宋氏的人了吗,说他的祖父是当朝阁老了吗,宋弈一定不会说!
有着出身却等于没有,他不得不自己去想办法编造一个户籍出来,他费了多少的功夫,花了多少的心思!
宋氏的人现在还有脸来找他,她不知道,若是早知道了,定然不会让宋大奶奶进门,让她站在宋弈面前给他添堵!
“你这是怎么了。”宋弈微笑着看她,见幼清脸色不大好看,“生气了?”
幼清摇摇头,道:“没有,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说着,拦腰抱着宋弈,长长的叹了口气!
宋弈轻轻笑了起来,捧着幼清的脸,望着她眼角微红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心头顿时揪了起来,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低声道:“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是我不想回宋氏,不是他们不让我回去。”他宽慰幼清,又道,“你知道我的表字是谁取的吗?”
幼清摇摇头。
“是宋阁老。”宋弈微微笑着,眼神温和,“我十四岁那年在宁夏卫落足,他让人快马加鞭给我送了一封信,我拆开以后里面便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以后我便用”九歌“二字做了我表字!”
幼清真的没有想到,奇怪的问道:“那宋阁老为什么不管你呢,他为什么不让人接你回去。”
“我娘说的。”宋弈低头望着幼清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道,“我娘说我姓宋,但不是宋氏的人。他们曾有人来找过我,我没有见,后来宋阁老就给我写信了,我严词拒绝了他,告诉他,在我们母子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管我们,如今我一个人就更不需要他们同情。”
“后来呢。”幼清看着他,宋弈笑道,“后来宋阁老给我回信,说我的字太丑,我就气不过,拼命的练字,一直等我自己觉得自己的字不错的时候才给他回的信。”
幼清被他的话逗笑了起来,那时候宋弈才多大,十岁还是十一岁?正是最不服输的时候吧。
“所以,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别胡思乱想令自己不高兴。”宋弈揉了揉她的头发,正在这时,外头周长贵家的隔着帘子道,“太太,夏大奶奶和夏小姐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