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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一月有余。世子一直没找到,喻王在广西剿匪,又被纪直派人刺杀,生死不明,王妃谢茂雅已经卧病在床,谢铭被李世繁挑拨着打了一架,被言官上本弹劾。看上去,喻王一脉似乎岌岌可危。
四大家族也由鼎力支持,转为观望状态。证据就是喻王世子失踪,谢莞成功上位。似乎世家将全部期望放在叫皇上能尽快得子上。对喻王世子不闻不问,全当没有这么一号人。
在帝都中,世家和寒门终于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李家作为目光短浅的外戚,只要皇帝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好,上不上朝,勤不勤政,压根不重要。因此,一发撺掇着皇上以避暑为名,不回宫不上朝,全力在玄天观中治疗不孕不育。还四处搜罗美女,给皇帝提供各种享受。
皇帝不在,京中局势越发的扑朔迷离,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阻止旧流言的唯一办法就是出现新的流言。如今帝都中到处都在传,说皇上之所以留在玄天观,是为了专宠谢家女。
名声?不过是无知妇人给自己套上的一道枷锁,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她谢莞当上了皇后,就算夜奔也是佳话。
站在池塘边上,谢莞将一把鱼食洒下去,悠闲地看着水中锦争食。
“小……小姐,皇上今日又吃了好多丹药,奴婢看……看见……”碧珠战战兢兢走过来。
“看见什么?”谢莞看她一眼,道:“瞧把你给吓得。”
碧珠凑近了,低声说:“奴婢看见孙恩大仙又去给皇上送药了,还有一群美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莞不以为意。
楚旭近年来在女色上消耗太多,颇有些力不从心,但此番孙恩炼的丹药似乎真有奇效,楚旭吃了便龙精虎猛。唯一不好的是,这一类药物通常具有依赖性和成瘾症,第一次吃一粒,第二次就得吃两粒才好,第三次就得吃四粒。
碧珠脸上露出惶急的神色:“小姐,奴婢觉得不太对劲。刚才……”碧珠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皇上身边的小顺子偷偷告诉奴婢,说是每天早晨都会从皇上屋里拖出去好些女子。全都半死不活的,孙大师就说让人把这些炉渣处理掉。”
谢莞听了,沉默片刻,看着池子里的鱼,却没有再继续这个叫人胆寒的话题,反而问碧珠:“祖父那里有回音了没?还有,李家究竟何时才能抓到世子。”
碧珠道:“老太爷那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只是铭老爷和王妃都因此病倒了,如今谢家全靠着小王氏一人支撑,只怕日后如何,还是得落到小姐身上了。”
谢莞微微颔首:“再去打探,切切不要掉以轻心。”
“是。”碧珠转身离去。
等到回廊上又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谢莞才轻声说道:“那些女人和我是不同的。既然要做皇后,就没想过淑房专宠。”
不求成为唯一,只求成为最特殊的那个。到今日为止,安靖帝都没有碰过她,这就证明皇帝心里是有她谢莞的。
额,这可真是谢莞想多了。皇帝不碰她,是因为除了壮阳药,楚旭还在玄天观里辅修房中术。
天师道所传房中术号称能够采阴益阳,延年益寿,攻治重病,最后练好了还能成仙。号称活了一百岁的孙恩大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此时,他正在房中高屋建瓴地指导楚旭:“精少就会得病,精尽就会人亡,所以皇上的问题呢,不在药物,而是没有闭精锁关,所以药性都流失了,自然所耗日增。”
皇帝如获至宝,赶忙问应该怎么做。
孙恩便贴心的提出“御女术”以供楚旭学习。于是楚旭就天天嗑药睡各种不同的美人。
李家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也巴不得楚旭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沉迷在美色享乐中,所以对楚旭在玄天观避暑期间搞些治病强身的娱乐活动,他们是绝对赞成的。还帮楚旭瞒着郭怀等朝臣,说皇帝为国事累病了,所以要静养几月。
现代的猥琐男也许会将这个练功的过程想象得十分香艳,但实际上真是一门严肃的学问。再有趣的事情,当他变成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之后,都会失掉其中大部分的趣味性。面对着千娇百媚的各色一大波美人,楚旭却必须忍住不射,任凭他再好色,也觉辛苦。
楚旭娶谢莞的目的,就是想要和她生一个合心意的宝宝。“神功”大成之前,自然不能碰她。和爱啊珍惜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只是谢莞这样不明不白的和皇帝待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皇帝是个厚道人,原是打算封个妃子的。这样陪在他身边,对谢莞也好,对日后可能的孩子也好。
诏书拟定好的那日,长公主又过来说了几句话,皇帝自然不肯相信谢莞这般纯美的女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长公主的面子也要给,于是封妃一事便就此搁置。楚旭想着,也对,还是等回了皇宫,在风风光光的册封更好。
谢莞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骄不妒,善良聪慧,楚旭还是很满意的。
***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
楚旭在玄天观努力习练御女术,想要生儿子的时候,楚昭和韩起便在山的另一面,过着简单质朴的山居生活。
谢家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么一个人。楚昭不再是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而成了清凉寺里一个普通的俗家弟子,跟着遮那王师叔修行。偶尔会从荷花池中飘出来一叶扁舟,默不作声的卸下许多吃食。这时候,楚昭才会恍然记起在谢家锦衣玉食的生活。
在清凉寺生活了不长一段时间,楚昭就发现,韩起的确不怎么招人待见——庙里为了防止发生血案,安排他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在正殿后面,四间屋子,外头有个小门。关上这道门,便有种与世隔绝的味道。
不过这种情况自打楚昭来之后,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除开饮食,楚昭已经完全适应了山中的生活,他虽然不能出山门,但也可以在寺庙里自由玩耍。
他每日穿着和尚衣服,赤着脚到处乱跑。除了长相之外,便十足是个小和尚的样子了,只是看着比普通庄户人家孩子文气。寺里的僧众便都以为他是哪个落魄士族的后代。
因着这位小少爷漂亮又和气,而且见识很广,所以在寺庙里很快就交到了朋友。
每日等小和尚们做完早课,楚昭写完给自己布置的大字,跟着韩起练习剑法,又和寺庙里的老和尚打过一回机锋后,控制面板上能做的日常任务都做一遍,然后就开始玩乐。
也不全是为了玩乐。楚昭做了一副麻将,具体说来,是韩起一手包办,楚昭负责在旁边指点。楚昭也用薄薄的竹片做了纸牌教大家玩。打过几回纸牌和麻将,寺庙里的小和尚就上了瘾。
偏殿上有现成的吃饭桌子,不用搭。好,这就开始打牌了。
一打打到吃夕食的钟点。智慧值有时涨,有时不涨,但楚昭绝对不沉迷,到时候就坚决收拾麻将回家。家里还有个人等着他。
韩起很能干,他会养鸭子,养鸡,养兔子。采藕,采菱,采鸡头米,因为楚昭要喝牛奶,他还搞了一头母牛过来,母牛来了没几日便生了一头小牛。
外头一排绿杨,里头知了极多,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响。楚昭每日最喜欢在太阳下山之后去水塘边散步,一群小鸭子跟在他后面,大家一起围观小牛吃奶。
韩起便精赤着上身,在旁边的树荫下面做些木工活,给楚昭打造他想要的家具。累了便看了看楚昭。世子的脸在火红一片的云霞映照下,便让韩起心醉神驰起来。
晚上,为了保护世子,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雕花木床。床上有粗夏布印花帐子,有些印花,已经是韩起能够提供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躲在被窝里想一想娘亲,查看了控制面板,发现关心的人都还活着,任务进度一直在往前走,便也就不再挂怀了。第二日便没心没肺的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都送给庙里的小和尚。
当然,不顺心的事情也有。寺庙里有个叫戒尘的和尚,虽然法号说要戒绝尘心,其实凡人中的争斗心很重。韩起不知道怎么得罪过他,现在他害怕韩起武艺高强,便总是找楚昭的麻烦。
遮那王师叔对这个俗家弟子的宠爱,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小和尚老和尚不大不小的中和尚基于麻将的魅力,都很喜欢楚昭。对总是找他麻烦的戒尘便不怎么待见。
这一日楚昭又和戒字辈的小和尚在一起玩牌,就被戒尘带着执法长老寻来了。
“长老,就是此人勾引着众人子弟不学佛法,沉迷嬉戏。带坏了我清凉寺的风气,合该驱逐出去。”
执法长老长得活似一个枯槁的僵尸,为人又特别严厉,寺庙里没有不怕他的。今日他阴沉着脸站在一桌麻将跟前,小和尚们都要吓哭了。
戒痴直接吓尿了。他之所以上山为僧,主要是为了逃避徭役,若是被撵出寺庙,大约只能乞讨为生或者卖身为奴了,因此他平素为人十分的谨小慎微。大约是活得太过压抑,戒痴对麻将非常痴迷,若不是楚昭每日都将麻将收走,他能打三天三夜不间断。
“长老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撵我走。”顿了顿,戒痴忽然指着楚昭说:“都是他,都是他哄骗我们来玩博戏,不玩的人就会被遮那王师叔毒打。弟子,弟子实在是迫不得已。”
其他小和尚闻言都愣住了。有的也跟着戒痴一起指认楚昭,也有人默不作声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替楚昭辩白。
楚昭笑了笑,不慌不忙说道:“长老,就算要惩罚我,也该让我先辩白几句。”
“说。”老和尚的脸上皮肉耷拉着,看上去有点怕人。
“我常常去寺庙后面的池塘里摸鱼虾,那里面有厚厚一层淤泥。世间万物,一旦落入淤泥之中,就会变得污秽不堪。就像这根莲藕。”说着,楚昭将自己的篮子端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一根沾满泥巴的莲藕,又取出一粒顺手摸来的田螺,说道:“当然,淤泥底部也生长着一些田螺,它们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抵挡混浊池塘水带来的侵犯。就像戒尘师兄一样。”
戒尘露出得意之色,说道:“这时候拍马屁也没有用了。你犯下大错,必须要驱逐出寺。”说着,他拿起一截莲藕,啪的一声掰成两断。
楚昭点点头,将田螺放在自己的水杯里,然后在清水中放了几滴香油,继续说道:“虽然沾染了淤泥,但无论池塘的水多么混浊,这些莲藕只要用小溪里的清水稍微冲洗下就可以食用了。就好像被戒尘师兄掰断的那一根,虽然表面沾染了淤泥,但是内里却雪白剔透。是为出淤泥而不染。”
楚昭举起装了田螺的杯子,继续说道:“而田螺虽然表面光滑,放在清水里过一阵,清水也会变混浊,因为田螺把它们内心的脏东西吐了出来。虽然博戏如同淤泥一样,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修行中的一种考验呢。究竟是莲藕还是田螺,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语毕,楚昭和执法长老对视,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半晌,皮肉松弛的老和尚忍不住笑了起来:“有趣。”
笑什么笑?以为自己又换了一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崔、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