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的,等下煸炒过了,搁上调料,就能盛起来放在小炭炉上,用小火慢慢炖着!”
爆炒过后,厨房里都是油烟,没有抽烟机的时空,真是挺无奈。
炒完了黄鳝咸肉,才可以油煎豆腐,煎到两面焦黄,便可以出锅。回头再跟白菜清煮,不必加高汤调鲜,只要豆腐白菜本身的清香味即可。
木香解下围裙,交给陈妈,“剩下的活,你们来弄吧,前厅的饭菜按着五六个人的份量端过去就行,剩下的,都留给你们在厨房里吃。”
黄鳝咸肉干锅总共烧了有小半锅呢,放进土豆跟炸过的山芋干。统统加进去,量也不少呢!
大飞眼巴巴的守在厨房门口,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菜香,早都馋坏了。
见木香出去了,乘着陈妈不备,偷偷溜进来,抓起筷子,夹了块黄鳝吃。
“哎哟,你这小子,真把你饿成这样啊?中午又不是没吃饭,瞧你这样,好像饿了好几顿似的,”陈妈拍了他一巴掌。
大飞嘿嘿傻乐,“我这不是闻这味太香了嘛,想不到这黄鳝这么好吃,明儿再去抓些,反正我看那水塘里,有不少呢!”
木香从厨房走出来,一眼看见站在阴影中的赫连晟。
她悄悄朝彩云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
夜深露重,晚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等木香走近时,瞧见他肩膀上覆盖了一层冰霜。
“怎么在这儿站着,不进去前厅去吗?”
赫连晟身影未动,没有说话,纹丝不动的,好像跟这夜色都融为一体似的。
木香靠近他,攀上他的肩,头倚着他的身子,看向他看着的方向,“年华易逝,时光荏苒,你说,再过五十年,我们会如何?年轻时,谁都会犯错,谁都有不得为之事,随着时间远去,过往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谈忘?”
她知道,以赫连晟的心性,发生在他跟老太爷之间的事,一定是很激烈的矛盾,深深刻在赫连晟心里,长了十几年,早已深根发芽,不是那么容易拔去的。
赫连晟还是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整个人仿佛定在那里。
木香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哀戚,无形的将他围着,密不透风。
叹息一声,木香又搂上他的腰,融入他的哀戚之中,“我知道从前发生的事,肯定对你很残忍,你没法放下,但是我相信,老太爷做出的事,一定有他的……”
“他杀了我母亲……”
木香正要替老太爷辩解,就听赫连晟泣血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声音虽轻,却如同和着他的血肉。
木香也震惊了,虽然她也猜测过,但从没想过,会是杀母之仇。
不过,她更相信,这其中有原委,“别这样想,很多事情你看到的只是片面,有时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除了安慰,她只能用力的抱紧他的身躯,分担他的那一份颤抖。
知道他不愿意提及那段回忆,木香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木香陪着他在庭院中站了许久,直到陈妈过来说,晚膳摆好了,赫连晟才被木香拖着去到前厅。
他一进去,前厅的气氛立马变的冷凝。
赫连明德坐在首位,瞧见赫连晟进来,始终笑呵呵的看着他,哪怕得不到赫连晟的回应,当是看着,老人家也觉得很满足了。
在此之前,他若是想见赫连晟一面。要么就是早朝,要么是宫里的盛宴。
而赫连晟回老宅,通常都是等他不在时,才会回去。
回头想想,他已经有一年之久没见到赫连晟了。
彩云摆上碗筷,木朗跑去拿了酒坛子。
“爷爷,您能喝多少酒啊?”木朗拿小杯子,一口一杯的那种,试着问他。
老太爷恍然回过神,哈哈笑道:“给老夫换碗,这么小个杯子,塞牙缝也不够啊!”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看见孙子成亲,娶媳妇。虽然没请他,虽然他们的关系也没改善,可他还是高兴。
当闻见香喷喷的咸肉干锅时,老人家眼睛都亮了,“丫头,这锅子真是你的亲手烧的?”
彩云不满的撅嘴,道:“当然是我大姐烧的了,陈妈的厨艺可不怎么样,烧的菜一点都不下饭,也不香,不光这个干锅好吃,您尝尝这个豆腐,我姐做的豆腐,那可是一绝。”
老爷子手一挥,“嗳,先把碗拿来,老夫先喝酒,再吃菜。”
“哦,”木朗听话的站起来。
“别去拿,就用小酒杯喝,”木香招手,把木朗唤回来,“这么大年纪了,还用什么碗哪,多吃菜要紧!”
她用公筷对老爷子夹了菜,同时,也不忘给赫连晟夹菜。
干锅熬煮出来的黄鳝肉,就是好吃,黄鳝肉质较嫩,却吸收了香辣的调味料,味儿浸足足的。
老爷子吃了口黄鳝,肉质入口即化,软的不可思议,令他大赞不已,“这黄鳝肉咋那么嫩呢,一点腥味都没有,还很鲜呢!”
木朗也吃一块,“没有小刺,只有一根大刺,”他吐出一根细长的骨头。
彩云伸头看了看泛着滚泡的锅,没敢下筷子,“这个看上去有点吓人呢,真的可以吃吗?”
木香笑着给她夹了块全肉的,“这个东西叫黄鳝,也叫鳝鱼,说起来跟要泥鳅,鲶鱼都差不多,就是长的不像鱼而已,到了春天,它们都得从洞里钻出来,到时,只要头一天晚上,在池塘边放几个竹子做的筒子,再下几个饵料,它便自己钻进去,等到第二天一早,再去把笼子收回来,这黄鳝便可以抓到了,尤其是油菜收割完,田里上水时,格外的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