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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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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明湘的性子再沉静,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惊叹了一把。

前世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物。虽然后来的林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商贾之家,又不是皇商,因此并没有这样的机会来瞻仰天威。

前面走着的两个内侍官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朝着明湘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到时候只要看着我们两个的眼色行事就好。”

话虽然这样说着,两个内侍官也没有想着,才第一次进宫的明湘立刻就能够平静下来。

多少内命妇,外命妇在觐见太后的时候,慌张到不可自己。这个小姑娘,虽然也有些慌乱,但是相对而言,表现地已经够好了。

因此,他们这样说完之后,便又转回身去。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身后的那位顾府五姑娘听见他们的话之后,好像彻底沉静了下来。心中惊讶,他们两个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位顾府五姑娘连神情都变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略显拘束,虽然有礼,却是更加自在了一些。

竟然这样快就将心情给调整了过来!这位五姑娘果然是一个不同寻常的。

心中暗暗这样赞叹着,两位内侍官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明湘也只是紧张了一瞬间而已。在两位内侍官说话之时,她便已经恢复了过来。

太后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毕竟也只是凡人罢了。只要是人,便会有弱点。听两位内侍官的话,太后好像比较喜欢顺从的人。从这一点看来,倒是和顾府中的老太太比较像。

明湘心中便大大地安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的性命是不会有危险的。既然这样,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虽然也会尽力给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明湘却感觉到轻松了不少。

大约是因着对这场婚事没有太过在意,对于这一次太后的召见,明湘并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大概也只是走一个流程而已。戚萧文想要办到的事情,自然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这样想着,明湘随着两个内侍官走进了宫殿之内。

先是被带到了偏殿,明湘见到其中的一个内侍官对着她点了点头,“顾五姑娘先等着,咱家去给太后禀告一声。”

“公公慢走。”明湘就福了福身。

那个内侍官微笑着离开,剩下的一个却是陪在明湘的身边。

虽然说是陪着,但是因为是在偏厅之内,也不能够随便说话。明湘便只是安静地等在一边,脸上一点儿不满和慌张的神情都没有。

留下来的那个内侍官一直都在悄悄观察着明湘的脸色。对于镇国公世子看中的女人,他们都是存了一丝好奇的。

镇国公世子戚萧文虽然十分得太后的宠爱,但是从小到大,他还从来都没有求过太后什么事情。像这一次向太后开口,倒是戚萧文的头一次。

不过,这一次倒是让太后吃了一惊。

没有想到,镇国公世子竟然一开口就是成亲这样的大事。

太后虽然忙,却也应承了下来。等了又等,才决定今日召见这位被镇国公世子看中的姑娘。

现在看来,恐怕太后应该会满意。

这样进退有度,连在宫中看惯了红颜美人儿的他们都觉得颜色出众的姑娘,应该会入得太后的眼。

虽然出身稍微低了一些,但是这位顾五姑娘却没有带上那种小家子气。单看气度,倒像是宫中哪位贵人。而且,耐性也好。等了这许久,竟然连一点儿颜色都没有变。

之前太后召见的那些姑娘,虽然心中也对太后存着敬畏,但是他们也会从姑娘们偶尔的神色中看出微微的情绪来。这位姑娘却是不同。

太后故意晾着她,她既不着急也没有流露出惶惶然来。

单是这样的心境,就值得赞叹。

难怪镇国公世子会这样费心。

留下来的内侍官这样想着,终于听到了太后宣顾府姑娘觐见的旨意。

“顾五姑娘,请跟咱家来。”内侍官就肃了肃容,回头对明湘这样说着,又对她挤了挤眼睛,率先抬步走了出去。

终于来了。

明湘也整理了一下心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随着内侍官走了出去。

虽然从来没有像这样正式觐见过贵人,但是基本的礼仪明湘还是知道的。行了一个大礼,得到太后的许可站起来之后,明湘一直都垂着眼,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块空地,面上也充分露出恭敬的神色。

太后见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内侍官,见他们纷纷点头,心中便更加舒坦了一些。

“顾氏明湘?”太后的尾音微微上扬,“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明湘就顺从地抬起头来,迅速看了一眼,明湘就将眼神给移开了,落落大方地任着太后打量。

见到明湘的动作,太后就微微点了点头。

倒是一个十分知礼的姑娘。虽然出身不是那么高贵,却也没有露出那种小家子气来。也算是配得上萧文。

太后心中就更加满意了一些。

这厢明湘也在心中思量着。虽然不过是轻轻的一眼,明湘却是十分惊讶。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太后保养地也太好了一些。已经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不到四十岁。一头青丝甚至比一些小姑娘还要黑顺。

相貌也是十分出众的,不过因着端着架子,倒是让太后精致中更显出出一种大气来。

这便是贵人之气了。

的确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难以养成的气度。

仔仔细细将明湘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太后面上就露出笑容来,“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萧文的眼光不错。”又对着明湘招手,“来,上前来些,到哀家身边来。”

明湘就快速瞟了太后身边的内侍官一眼,见他们不着痕迹地点头,明湘就依言上前。

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执起她的手来,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直接退了下来,戴到明湘的手腕上,又拍了拍明湘的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你就拿着玩儿吧。”

不待明湘说话,又亲和地和明湘拉起家常来。

不过,说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又有宫人来报,说是孙七姑娘求见。

孙七?她今儿也来?

太后依然执着明湘的手没有放开,闻言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应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明湘见此,心中更加讶异。传言不是孙家七姑娘十分得太后喜爱么,可听太后刚刚的口吻,却十分冷淡。

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了?

没有等明湘想个明白,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孙府的七姑娘,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明湘点点头。

她和孙七之间,可不是认识这么简单。

“我听十二那丫头说过了。”太后轻轻哼了一声,“你放心,今儿个在哀家这儿,她伤不了你。”

竟然从十二公主那儿知道了一些事情?

明湘心中一动,随即却又有些失笑。早就听说太后格外喜欢十二公主,有些事情太后从十二公主那儿知道,也不用大惊小怪的。

怪不得,太后对孙七姑娘的态度冷淡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儿,外人再好,得罪了自己人,那也就是一个不知礼数的。

心中想明白这些,明湘表情依旧不变,只垂头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见了,心中又暗暗点头一道。

这个时候,孙七也进来了。她是常年进宫的,对宫中的规矩无比熟悉。见到太后身边坐着的明湘,她微微愣了一下,却立即调整表情,朝着太后深深福下。

“恭请太后金安,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起来吧。”

即便见到了孙七本人,太后的态度也依旧不咸不淡,“今儿个过来见哀家,所谓何事?”

太后这话一出,明湘就瞧见,孙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臣女想着,多日未曾进宫陪太后说话,心中惶恐,便不请自来。望太后恕罪。”一边说,孙七又重新跪了下去。

还是一贯的亲情牌做法。明湘心中冷笑。

今儿个,孙七身上也不知道到底熏了什么香,竟然离着这么远,也能闻到。虽然味道淡了些,却甜腻地让人心慌。

她想做什么?难道孙七胆子真这么大,还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不成?

心中想着,明湘脸上却是分毫不露。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仿佛一个瓷娃娃。

太后反应太过冷淡,孙七心中其实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她的心中如同鼓擂,手心也逐渐冒出冷汗来。

但是,她却咬紧牙关,面上坚持着分毫情绪不露。想到之后明湘的下场,孙七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快意。

她得不到的,没有人能得到!

没有人!

太后瞧见她的模样,又等了一会儿,到底是让她起身了,“行了,你起来吧。哀家可没有要责怪你。”

又让人赐了座,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人聊起天来。

……

中间的时候,十二公主也来过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明湘,又看了看孙七,不动声色地凑到太后身边,撒了一会儿娇。离去之前,偷偷捏了捏明湘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她手中塞了一个小东西。

太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直到午膳用过,天色将晚,太后才拉着明湘的手,连声嘱咐她,以后要常进宫陪她。

至于孙七,则是站在一边,没有人理会。

她的脸有些涨红,脸上笑意却是不变。

两人一起出得宫门,孙七又言笑晏晏地唤住明湘,“顾五姑娘……后会有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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