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铃儿止住脚步,故意装作迟疑地语气道:“二护法?莫非罗教主不在圣宫吗?”
三护法微微一笑:“圣女见了二护法自会知晓。◇↓頂◇↓◇↓◇↓,..”
王铃儿头,大踏步迈进大门,顺着三护法头前带路的方向,往那处高大的迎宾堂行去。
走上迎宾堂的台阶,三护法转头看白石陈亮等四人,迟疑道:“这几位……?”
王铃儿自然懂的规矩,微笑道:“还请三护法安排我这几位侍卫下去休息,我身边有两个随从也就行了。”
三护法头称是,唤过一个精壮汉子,嘱咐他好好安排圣女的几位侍卫,休要怠慢,白石等四人看了宝一眼,一言不发跟着那汉子下去了。
迎宾堂大门内,一个三十几岁的白面青年,身着素色锦缎织金丝长袍,头戴蓝色平定四方公子巾,缓步迎客出来,与王铃儿四目相对,大声笑道:“天狐圣女圣驾光临我罗教,在下多有怠慢,还请海涵。”
王铃儿也是轻轻一笑:“二护法几年未见,仍是风采依旧。”
二护法潇洒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巾,伸手向里作势道:“哪里哪里,圣女谬赞了,一路辛苦,赶快里面请坐。”
又回头传话四下教众:“尔等各归其位,不得打扰本护法与圣女商谈要事。”
众教徒齐齐答应一声,各自散去。
迎宾堂内,宾主在一张巨大的桌案旁落座,三护法坐在一旁相陪,宝与欢儿伺立在王铃儿身后,待两个丫鬟敬上香茗退出去掩上大门后,二护法才笑吟吟道:“不知圣女从哪里来啊?怎么想起来突然造访崂山,莫非有什么事情吗?”
王铃儿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前些日子我与罗教主同在京城,只是罗教主来去匆匆,不能得以拜会,甚是遗憾。如今我六大教门中的重要护法都齐集在广东,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一些误会,我爹爹为此甚感忧郁。”
“几天前,我闻香教大护法从广东传回话来,是朝廷清剿大军已慢慢结成合围之势,如果我六大教门再不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不光是洞天的几千人马有可能会被朝廷剿灭,就连我六大教门中派去的护法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十分困难。”
“因此,我爹爹紧急派遣教中护法,奔赴其他五大教门,拜揭各教教主大人,商量此事解决办法,妹不才,被爹爹派来山东,特来求见罗教主。”
二护法恍然,沉吟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嗨,圣女来得不巧,我教罗教主自京城回来后身染重疾,正遍请四方神医为她疗治,这几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难以见客啊。”
王铃儿故作一惊,诧异道:“我久闻罗教主深得贵教上一代老教主真传,无论神功还是仙术,都是我白莲圣教首屈一指的人物,如何能得染重疾?”
二护法叹气道:“唉,时矣命矣,无生老母高高在上,我等如何猜得透她老人家的安排,罗教主自打京城回来后,突然就高烧不退,整日叫嚷着有人要杀她,甚至……甚至迷迷糊糊之中,了一些不该的话,唉,要不是圣女您不是外人,这些事情万万不会给您听。”
王铃儿皱眉问道:“可曾找到病因?”
二护法摇头道:“我等在莱州府遍请名医,甚至远赴济南府请来合生堂的老先生,仍然找不出什么病因,只是听随教主一起去京城的那个丫头,教主此次在京城悄悄晋封了一个年幼的少护法,那个少护法好像是官府的人。”
“本来我罗教在官府中发展教徒也没什么,甚至还会对我们日后传教大有好处,可是这一次教主的行为太过奇特,简直不同常理。按照规矩来,教主自然有权晋封护法,只是被晋封的人必须是对本教有过重大贡献或者有着重要的身份,我想贵教应该也是这个理儿吧?”
见王铃儿微微颌首,他又道:“可是这一次就不同了,教主晋封的这位少护法一来我们都无人知晓他做过什么重大贡献,二来即使是对我教日后发展有着重大利益,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官场人物,作用再大又能如何体现?”
“第一护法远赴广东,我们在家的三位护法就一起去找教主大人,希望教主大人能给一个让我们心服口服的解释,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问教主,教主的病就发作了,此事一直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王铃儿沉吟道:“那,二护法就没有问过罗教主赴京城时的随身侍卫吗?”
二护法冷笑道:“教主大人赴京随身只带了两个丫头,一个丫头在京城就突然消失了,另一个丫头被我还没有询问几句,突然嚼烂了口中暗藏的毒囊,当场气绝身亡。”
王铃儿心知这肯定是罗教主那个丫头经受不起严刑拷打,又不愿意招出实情,只得服毒身亡。她假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这……这是为何?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二护法道:“我们自然又极力追查下去,发现教主大人在京城还设有一个秘密据,这个据的具体情况只有教主大人一个人掌握,整个总坛再无一人知晓。”
“还有,我罗教设在莱州府的几处暗桩都同时上报,这几日官府对我罗教的行踪大感兴趣,四乡八里都有官府衙差在打探消息,收集我罗教不轨的证据,此事恰恰是在教主重病之后,因此我们不得不加强警戒,以防不测。”
王铃儿缓缓道:“天下白莲是一家,二护法对我坦诚之至,可是需要我闻香教能帮得上的地方吗?”
二护法叹气道:“我教中出了如此大事,在下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教主……教主生了异心啊。”
他看了一眼王铃儿,低声道:“本教第一护法远在广东,教主如此多神秘的行径让我等大为费解,在下身为上一任老教主嫡传大弟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本教一百六十年的传承就此中断,这不但是我教的危机,也是天下白莲圣教的大危机啊。”
“因此,圣女此时光临我总坛也是无生老母在上天对我罗教的庇护,万一教主有事,就立即要关系到罗教传承的大事,今日在下将这些家丑毫不隐瞒讲给圣女听,就是希望圣女能把这里的情况传递给贵教王教主,事关罗教传承,还请贵教王教主在关键时候扶持一把。”
“若能让罗教大业得以顺利传承下去,日后在下定有厚报,罗教在白莲大会上,愿意以闻香教马首为瞻。”
到现在,他才真正讲出了他的意思,就是告诉王铃儿,他想把罗教主干掉,然后自己当教主,不过罗教身为白莲六大教门之一,如此行为必须要得到其他教门的认同,这个传承才显得正统,而闻香教眼下已隐隐成为六大教门之首,闻香教的意见就至关重要。
为了取得闻香教的支持,他甚至开出了愿意当闻香教附庸的筹码,可见罗教主在他的计划中,早已是一个死人。
王铃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可是记得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她是要捣毁罗教总坛,一举歼灭总坛的几个护法,擒住罗教主,为闻香教立下不世之功,不找麻烦又怎么能有借口动手呢?
她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如此来,罗教主恐怕不是病了,而是落入你手了吧?”
二护法一愣,脸色立变,眼中阴沉沉放出慑人的光芒,不过只是闪了一下就隐去了,又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道:“圣女笑了,在下以为,我罗教对贵教王教主承诺的条件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的,那是我罗教家务,圣女就不要过问太多了吧?”
王铃儿噗嗤一笑:“二护法得轻巧,我今日只是听你一面之词,那罗教主如今究竟如何我还不知道,再了,你上面还有你们的第一护法,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传承,我要是贸然答应了你,待得他日贵教罗教主与第一护法现身,我王铃儿连同我们闻香教岂不是成了笑柄?
二护法与一旁默不作声的三护法对视一眼,三护法起身笑道:“圣女考虑的周全,但您有所不知,我教第一护法大人已在广东有几个月时间音讯全无啦,我们在那边的教众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找到他老人家,句不恭的话,恐怕第一护法大人已经凶多吉少啦。”
“至于您的罗教主会脱身,这更是不必担心,罗教主身子业已灯枯油尽,恐怕也就在这一二日就要回返真空家乡,她在京城做了些什么?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那也不再重要啦。”
“哦?是吗?”王铃儿讥笑道:“那也好,今日我暂且下山,静候你们的佳音,如果的确如二位所,我自当回禀我爹爹,再议今日所不迟。”
罢,站起身就做出一副告辞的架势。
二护法一笑,他围困罗教主已到了最后关头,根本就不在乎此事是否能保密了,再罗教愿意归顺为闻香教的附庸,相信这等好事那王森不可能不答应,也就无所谓王铃儿的疑虑,拱手客气道:
“也好,不如请圣女在我圣宫歇息一日,只需要一日时间,就可看到我教内事务全盘安稳,圣女再行考虑也不迟。”
王铃儿头道:“也好,那就叨扰二护法啦。”
转头对铃儿道:“铃儿,取出我送给罗教主的见面礼,请二护法转交吧。”
这句话其实就是动手的暗号,现在基本上搞清楚了圣宫的局势,眼下这迎宾堂大门紧闭,只有这两个护法在里面与他们密谈,此时趁其不备突然动手,二个护法措不及防之下,定可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