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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异变
只看曾丹的神态，周枫就知道下面的钟原海肯定也吓着了。
周枫心里有数，故意慢条斯理地道：“不对，我懂点中医，看得出来，主管你双颊泛红，眼白太重，恐怕是有点阴虚。”
曾丹只想把他打发走，心不在焉地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枫一脸认真地道：“不，什么事我都可以不管，只有这个我必须管！你的健康自己都不重视的话，还有谁会重视？”
曾丹一愣，愕然看着他：“你这么关心我健康干嘛？”
周枫露出犹豫之色，最终决然道：“事到如今，我再忍不下去了！丹姐，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帮你隐瞒钟原海偷皮革的事？”
这话一出，曾丹身体明显地一震，显然是因为他突然提起“钟原海”这名字而失了方寸，慌乱地道：“我……我怎么知道……”
周枫猛地一探手，一把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道：“因为从面试那时起，丹姐你就在我心里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他故意换了称呼叫“丹姐”，加上所说的内容，顿时令曾丹脸色大变，她失声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周枫适时松开她的手，苦笑道：“我就知道说出来你是这反应，但仍是忍不住要说出来。唉，我知道自己只是单相思，无论做多少，都不能让你接受我。算了，我走了，不过走前请让我说完最后一句——为了你，我真的死都甘愿。”一转身，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出了办公室。
砰！
房门关上。
周枫故意大踏步走远，快到楼梯口时才悄悄溜回到办公室门外，偷偷倾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里面不出他所料，传来钟原海的怒声：“那小子抓你手，你为什么不搧他一耳光？！”
曾丹的声音传出来：“我……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钟原海冷笑道：“哼，我看你是被这小白脸迷惑住了吧？什么为你死都甘愿，呵呵……算我看清了你！”
周枫听到他带着怒气的脚步声迅速朝门接近，吓了一跳，赶紧溜走。
看样子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但能让这俩家伙起内讧，刚才一番表演还真值了！
……
凌晨两点，周枫躲在监测室内，拉开了窗帘不易被察觉的一角向外偷瞥。
从晚上十点曾丹离开后，他除了正常去查看仪器、记录数据的时间外，全在这里监视。监测室的好处就在于位置正对可以同时看到六个仓库的动静，只要有异常，他立刻就能发现。
按他的判断，对方很有可能会再造一起偷窃事件，然后栽赃到他身上。
那时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在这加班，立马就有偷革事件发生。这样一来，曾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赶走，甚至事情闹大的话，还能送他进警察局关段时间。
但他既然知道对方有不轨，哪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手机和耳机都已经就绪，他已经提前知会过梁优，只要发现异常，立刻打电话叫醒她，让她发出叫声刺激自己。
只要对方偷东西的人一出现，他立刻就会以最好的状态冲出去，把对方制服，让曾丹和钟原海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把小偷扭送警察局，看曾、钟两人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连周枫也有点拿不定主意起来，不由看了看时间。
已经两点半了。
难道对方并不是打算今晚动手？
就在这时，眼角忽然察觉动静，周枫立刻抬头，登时看到最远端的6号仓库有异常的光芒隐隐亮起，不由一愣。
那是什么？
他凝神看了片刻，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去！
是起火了！
等他奔到6号仓库旁边时，只见浓烟从库门紧闭的仓库内不断涌出来，其势汹汹，虽然库门没开，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状况，但他可以肯定，就算消防车现在冲赶到时，也休想能把火及时扑灭、救回这库房内数量庞大的原革！
忽然之间，他所有的计划被打乱得彻彻底底，周枫脸上再没血色。
他小瞧了曾丹和钟原海！
原本以为对方是想搞偷革这种事，没想到心狠手辣，竟然直接烧仓库！
但这确实怪不上他，因为他没想到曾丹连她自己也牺牲。
要知道这一仓库的存货，价值是以千万计，要是全烧光，必然会追究整个仓库区所有人的责任。尤其是身为主管的曾丹，绝对会引咎辞职或者开除。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纷杂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周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保安跑来，显然是别人也察觉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叹了口气。
这下完了。
……
“从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半，这段时间内，只有你一个人进过仓库。换句话说，”对面的男警察一脸严肃地道，“只有你有可能破坏仓库的火警系统！”
周枫坐在审讯桌另一侧，静静地面对着这警察和他旁边的同伴，没有说话。
确实，时间上也只有当时需要进入仓库做简单环境监测的他，有破坏系统的机会。
最麻烦的是，6号仓库的内部监控摄像头在烧毁前传送回监控服务器的录像文件，只能看到仓库内部分区域，根本没办法证明他没去动过整个火警系统！
假如这个最重要的保护系统没有被破坏，一点火灾绝对可以扼杀于萌芽，不至于造成现在整个仓库全毁的损失。
现在已是早上九点，他和事发时在仓库区的其它人等一起被带到警察局后，先关了三个小时，然后他被带到了这间审讯室。
警方拿出的证据，确实对他非常不利。
“证据面前，你还有什么可说？”那男警察一对牛铃般的大眼瞪着他，绷着脸道，“说！昨晚的火灾是不是和你有关！”
“是。”周枫淡淡地道。
“嗯？”他回答这么爽快，反而让两个警察都是一愣。牛铃眼男警随即反应过来，大喜道：“你承认了？！”
“火灾发生时，我就在火灾现场，抢救不力，这确实和我有关。”周枫神色自若地道。
“你！”牛铃眼男警大怒，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来，拿手指指着周枫，怒吼道，“你敢耍我！”
“我老实回答，哪有耍你。”周枫好歹也在国安局受了那么久的心理训练，虽然以他的实际经历，很难会有机会实践，但要是轻易就被对方言语搞定，那才叫奇了。
“行了！冷静点，继续审！”仍坐着的另一个警察看样子年近五十，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这时有经验地喝止了牛铃眼男警。
牛铃眼男警气鼓鼓地坐下，又不客气地重新开始审问起来。
转眼整个上午过去。
长达三个小时的审讯中，周枫被反复询问了至少七八次事发时所有情况，一切审讯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但周枫却隐隐感到对方一直在等他熬不住下去。
持续的审讯考验的是被审讯者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承受力。
一方面重复不断的问话，容易让人精神防线越来越薄弱，甚至崩溃，无条件顺从对方的问话；另一方面，一般人在枯燥环境下保持坐姿超过一定时间就会疲累，而身体上的影响也会对心理产生影响。
不过周枫虽然身体已经开始疲惫，然而对方这种精神上的攻击对他影响有限，远远没到崩溃的时候，仍轻松地应对着对方的问话，脑海里同时闪电般转着各种念头，思考脱身的办法。
终于快到十二点时，两个警察终于放弃，结束了审讯，把他关到了拘留室。
周枫原本心知这只是对方第一轮，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不然身体说不定扛不住，会遂了对方计划都说不定。
但进了这拘留室，他才愕然发现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床，连张坐椅都没，顿时醒悟。
对方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屈审成招！
现在再没疑问，那俩警察绝对和曾丹、钟原祥是一伙的！
开门声响起。
周枫转头看去，只见拘留室的门又被打开，一人走了进来，赫然是钟原海。
“快点，少说几句。”外面传来那个牛铃眼男警察的叮嘱声。
钟原海答应了一声，反手把门关上，再看向周枫时脸上已全是得意洋洋的笑容：“怎么样？小子，没想到你现在落到这样吧？”
周枫错愕道：“你来这就为说这个？”
钟原海哈哈大笑：“不，我来这是为了看你知道被我算计的苦瓜脸！哈！想不到吧？不瞒你说，皮革厂的火是我让人放的！”
周枫神色自若地道：“哦？是吗？”
钟原海没得到意料中的反应，反而一愣，笑容消失，皱眉道：“你听清楚没有？我说你被抓进来，是被我害的！”
周枫耸耸肩：“听到又怎样？”
钟原海来这就是为了幸灾乐祸，得不到想要的反应，心里哪会甘心？但他眼珠子一转，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喜欢的曾丹，是我的女人，和我一起布下这陷阱害你的，哈哈！意外吧？包括安排你加班，还有制造只有你一个人进入6号仓库的情况，都是我们一起安排好的！”
周枫这下是终于忍不住了：“你好像不知道出了事，她也逃不了责任。”
钟原海见他终于有了点“正常”反应，还以为得逞，嘿嘿一笑：“逃不了又怎样？大不了被开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周枫心中一震。
有古怪！
钟原海这么有恃无恐，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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