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毅退出来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靠了!少敲一下门,也能碰上徐主任!徐主任在八室里面话语权很重,处级以下的人事问题,基本上就由他做主,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八室里就没有人敢反对。他若是对一个人有了成见,若想提升就成了大问题。
为了弥补这个过错,他想起赵长城的吩咐,马上去调本部门的人事档案出来,送给赵长城过目。
赵长城惬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熟悉新的工作环境。敲门声响起,赵长城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人并不是谭明毅,而是雷前。
“赵处长,你好。”雷前笑道:“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赵长城心想,自己刚刚到任,能有什么工作可汇报的?笑着起身,跟他握手,请他坐下,说道:“…雷处客气了,我正想找你学习一下业务工作呢!”
雷前哪里是来汇报了,就是来找赵长城聊聊天,东拉西扯了一阵就离开了。雷前是个会看风向的人,先不论赵长城这么年轻,就能担任这样的实职大权。只说古处长,处长当得好好的,又没到任期,忽然被调走了,安排赵长城这么一个年轻的外行人进来领导五处,这种人事变化,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这样的人没有后台那就是见鬼了!
所谓的运气和努力一说,雷前向来不信,就算要信,最多只信一半。
也只有谭明毅那样的愣小子,才不经大脑思考的就去跟赵长城靠牛作对。
所以,当雷前一听到谭明毅吃憋的消息后,马上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赵长城来头不小。于是乐呵呵的打发谭明毅继续来撞南墙,自己却选个时间过来向长城示好了。
他知道赵长城注重细节,敲门的时候还颇用了一番心思,不轻不重的先敲三下,稍等片刻,里面没有答应时,再轻轻的敲三下。不能用拳捶,不用能脚踢,更不能不分轻重的乱敲一气。这是对里面主人的尊重。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非请勿入!这是进领导办公室的最基本礼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礼节,因为细节决定成败,你留给领导的印象分,往往就在这些细节里面体现出来了。
他的做法无疑是很成功的,有谭明毅那个败絮在前,他这个珠玉、
就显露出来了。他给赵长城留了一个好印象。
雷前退出来的时候,谭明毅正好抱着一大叠资料走过来,两人在走廊一照面,各自点点头。
谭明毅看了一眼雷前的背影,心想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是雷前的身影一闪,就闪进他的办公室里去了。
谭明毅若有所思的就要用脚踹过赵长城办公室的门,就在脚尖碰到门板的刹那,急忙放下脚来,把双手抱着的资料放在地上,然后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赵长城的请进声音来,这才轻轻推开门,然后再从地上抱起资料,走了进去。
赵长城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谭处,以后这种粗活,叫手下们做就行了,没必要累着自己。”
谭明毅道:“不累。赵处长,徐主任走了啊?”
赵长城嗯了一声。
谭明毅知道赵处长,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能不能替我在徐主任面前美言几句啊?”
赵长城笑道:“谭处,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工作,我相信徐主任会记住你的。”
谭明毅知道,赵长城这是要看他日后的表现情况,便道:“那行,赵处长,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
赵长城忽然问道:“前同志是西川人吗?”
谭明毅一愣,回道:“好像是吧……”赵长城便嗯了一声,低头翻看起谭明毅抱过来的那些资料。
谭明毅便轻轻走了出去。
谭明毅吃憋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在五处流传开来,五处的各个科室里,都将他的遭遇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经过这次事件,五处的人对赵长城这个新扎处长有了崭新的认识。
赵长城来上任之前,受到过一次密谈,这次谈话的内容,只有两人知晓,赵长城连林清如都没有说起过。
赵长城调看五处人员档案,看得很认真,把五处每个人的履历都看了一遍。
看完这些档案之后,赵长城拿笔把五处下属的几个科室进行了重新排列组合。他是处长,五处他说了算,他要怎么折腾,下面的人没有话说,就算有话说的人,也看到了谭明毅这个前车之鉴,想想之后也就变成了沉默的大多数。
这次科室的人事调整,大家都以为是赵长城上任之后的三把火,肯定会进宪一番人事调动,但意外的是,赵长城只是对各科室的人员进行了调整,并没有对人员职务进行升降。
调整方案公布之后,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叹了口气。
三天之后,人员调整工作即告完成。
所有人都看不透赵长城此举的用意,这样的人员调整,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呢?
赵长城不说,也没有人敢去问。
在办公室里呆了几天,赵长城基本上都是在翻阅相关的卷宗和材料。接触这些东西多了,赵长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这幢楼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爱板着脸工作,实在是因为看见,接触到的,全是阴暗面。
因此,当官的一般都是绕着走的。就算真的犯了事,要跟领导拉关系,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来大楼啊!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你哪怕把礼金藏在裤裆里,他们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工作具有很大的集中性,也就是说,有事的时候,会忙碌上几十天甚至几百天,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审讯犯人。没事的时候,相对就比较清闲。
赵长城此来上任,是带着明确的任务有目标的,因此,他整天都在忙忙碌碌,外人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对他做出来的许多事情都表示很不理解。只有赵长城自己清楚,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寓含深意的,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大伙都在期待着,这个新处长的三把火。
但赵长城并没有马上就把这三把火烧起来,而是打开那个保险柜,看里面的资料和案卷。
赵长城对每份案卷和材料都看的很仔细,偶尔有人进来看到,也抹不准赵长城到底想查哪个案子。
几天时间过去,赵长城在五处的人心中,渐渐成了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这天上午,赵长城正在办公室里,电话响了起来,赵长城听铃声,就知道是自己那台私人手机响了。这台手机只有他认为最亲近且有必要随时保持联系的人才知道。
赵长城放下手中的工作,接听电话。
“赵先生,是我啊。”电话里似来楚心兰的声音,含哭带泣,楚楚可怜。
“楚小姐,怎么了?”赵长城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爸爸,他去了······”楚心兰嘤嘤哭泣道;“刚刚医生跟我说,爸爸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你通知你母亲没有?”赵长城知道她值日班,她母亲值夜班。
“没有,我现在都不敢跟她说呢,我怕她受不了···”楚心兰又哭开了。
“你别急,我这就过来。”赵长城心想她此刻最需要人安慰,楚家初临大难,也需要一个主事人在场。
楚天城出事后,以前的亲戚好友,都自动的跟楚家断绝了来柱,楚天城住院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他,这种人情冷暖,更加烘托出赵长城的难得。
楚心兰现在对赵长城这个陌生人,反而是最为依恋和相信的。
赵长城正要出门,雷前走了过来,问道;“赵处长,要出去啊?”
“有事?”赵长城反问。
“哦,是这样的,上个月的工资不是刚发下来了吗,大伙商量着,还没有给你举办过接风宴呢,想趁这个机会,大家凑分子,一起吃个饭,喝上两杯酒,一来给你接风,二来大家彼此联系一下,加深一下感情。”雷前笑道。
赵长城心想,往常这等事情·应该由谭明毅来经办吧?这个雷前,分明是在夺谭明毅的权力啊!他以为谭明毅得罪了我,肯定,便想趁机抢班了!当下不动声色,说道;“嗯,这几天不行·我有要事。下个星期吧,时间地点大家商量着来定,钱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出吧,算是我请大家的第一顿饭。”
雷前笑道;“大家都说赵处长够仁义,果不其然啊!行,那就这样吧,赵处长,你忙。我去跟大伙商量一下·然后报告给你。”
赵长城点点头,交待他道;“雷处,这两天我有事,白天可能都要外出,你暂时主持一下处里的事务·如果有重要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雷前笑得整张脸都皱成一朵花了,呵呵笑道:“赵处长,你放心,你尽管去办事情,我一定管好处里的工作,有重大事情就电话通知你。”
赵长城笑了笑,挥了挥手,往电梯口走去。
雷前目送赵长城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得意的笑了笑,心想这年轻小子就是好糊弄·随便使点招数,就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谭明毅那种家伙,只知道蛮干靠牛,结果把自己给靠下去了吧?活该!
他吹着口哨,踱着外八字,走回自己办公室。
赵长城赶到医院,楚心兰正坐在楚天城病房里,扑在楚天城的遗体上痛哭失声,不准医生和护士动父亲的遗体。
赵长城轻轻叹息,没去惊扰她,向一边的医生招招手,医生走过来,向赵长城说道:“赵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病人的内脏机能完全损坏了,我们回天乏术,你的那一千万,我们赚不到。很遗憾。”也不知道他是对楚天城的死感到遗憾呢,还是为未能赚到一千万而遗憾。
赵长城无语的点点头,示意他们先出去。
医生摆了摆手,其它几个人就跟着他出了病房门。
赵长城走到楚心兰身边,先对着楚天城的遗体三躬,然后默默的看着泣不成声的楚心兰。他知道她此刻心里很痛,他也心痈她,可惜的是,他却无能为力。世界上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也总有许多的回天无力!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是要学着长大的,并在成长中学会坚强。我们曾经以为,初恋就是一辈子,但初恋结婚成功率,却只有千分之三,还不包括后来离婚的。我们曾经以为,父母兄弟姐妹会陪自己很久很久,但忽然有一天,他们就会以某种特别的方式,离开我们,甚至来不及说一声道别。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和突然,突然到我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们总要面对很多个第一次,包括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失去亲人·但是,我们必须坚强的面对,只有坚强了,我们才能成长,才能不辜负逝去亲人的期望·”
赵长城站在她身边,喃喃低语,似乎在说给她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赵先生!”楚心兰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
赵长城用手抹去她的泪水,说道:“在你母亲面前坚强一点,不然,她看到你孤苦无依,会更难受的。现在,唯有你的坚强,尚能给她带去一丝慰藉。”
“我坚强不了…”楚心兰耸动着肩膀,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赵长城伸出双手,轻轻褡在她的双肩上,说道:“想哭的话,现在就哭个够,别让你妈看到你如此柔弱无助她会更加难过。我的肩膀可以无偿的出租给你。”
楚心兰张开双臂,扑在赵长城怀里,靠在他的肩头,再次失嚎啕大哭。
美女就是美女,连哭声也是如此的动听。赵长城轻轻拍着她的香肩,感受着她滚烫的泪水侵洇自己的衣裳。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心兰终于哭够了,泪水再也流不出来,两只眼睛肿得跟熊猫眼似的,她轻轻抽泣道:“赵先生,我这就去通知我妈妈。”
赵长城道:“阿姨刚刚睡下没有多久,不如,再等两三个小时,再喊她起来,好吗?我们先安排楚先生的后事,一切就绪后,喊阿姨起来跟遗体道个别,也就行了。我怕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她连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会没有。”
“我听你的。”楚心兰低声道,“谢谢你·赵长城,如果没有你,我······”
“如果没有你,我也许饿死在滨海市那座天桥上了。”赵长城很想对她说出这句话,但说出来又怎么样呢?她可不会记得前世的因缘。
“好啦,别太伤感·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你就是楚家的主心骨,你必须把家撑起来,把你爸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赵长城说道,“当然,我会帮你。”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赵长城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在楚心兰身边。
赵长城猜测的没有错,楚心兰的母亲得知噩耗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她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毕竟还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天地间聚然失去了光明和色彩。连着几天几夜,她都不肯合眼。
楚家的亲人得知楚天城去世的消息,大部分人还是赶了过来,帮忙料理丧事。
楚家人商量后·最终决定,把楚天城的遗体火化后运回家乡安葬。
赵长城送楚心兰他们上了车。
楚心兰对赵长城说;“赵先生,等我父亲安葬完,我就会回来,欠你的钱,我会尽量想办法赚来还给你的。”
赵长城道;“先不提这个话,你先回去把这件大事办好。”
楚心兰嗯了一声,挥手跟赵长城告别。
从车站回到单位·赵长城心情也有些沉闷·脸色便有些难看,五处的人见到他的表情‘都不知道谁惹着了他。
雷前跑到赵长城办公室,向他汇报聚会的事情。但是看到赵长城虎着一张脸,仿佛欠他几担钱没归还似·心里就有些惴惴,暗道我没惹他吧?怎么避副脸色待我啊?
赵长城听完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了,雷处,到时我会去的。”
雷前应了一声,就赶紧告辞出来。
赵长城打电话给饶红,叫她加紧步伐,在东南亚各国持续爆发的金融危机中,尽量多赚钱!以备即将到来的一战!
赵长城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和股市捞钱,尤其是这几个月对各国的大肆扫荡中,赚了个盆满钵满。这匹黑马,被称为“神秘的大鳄”!
赵长城放弃这个赚国家钱的最佳时机,调集所有的资金,进股市。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赵长城接到命令,可以行动了!
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工作,赵长城对一些工作程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次的行动是保密的,去哪里查?查谁?怎么查?这些在出发之前,赵长城没有跟任何人谈起。
赵长城直接带领几个人,秘密从京城出发,雷前接到赵长城的电话时,这才知道赵长城已经带人出差了,事务暂时由雷前负责。
雷向小心地问:“赵处长,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怎么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赵长城嘿嘿笑道:“临时任务,没办法啊,昨天晚上,半夜里我得到徐主任的电话通知,叫我马上带人出趟差,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和急切。
嗯,好啦,处里的事务就拜托给你啦,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更不会让徐主任失望的。”
“请赵处长放心,我一定做好处里的各项工作,做到处长在与不在一个样!”雷前说道。
赵长城心想,我在与不在都一个样了,那还用我来当处长做什么?却不动声色的应付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一科的人都是赵长城精挑细选出来的。赵长城前段时间对处里的人员进行了大调整,就是为了日后行动之时,可以方便的带走合适的人手。
这次带出来查案的,总共只有五个人,加上一个司机,李多,连赵长城在一起,一共七个人。
选择一个女性参加任务,这也是必须有的,因为有此案件会涉及到女性,如果需要搜身或者其它男性不方便参加的活动时,只能让女性上场。
到了机场后,赵长城还没有公布此去的目的地,直到上了飞机,众人这才明白,飞机开往地,是西川省的省府锦城。
一路上。赵长城很少说话,几个手下见赵长城如此严肃,都觉得这次任务有些神神秘秘,也没有人率先开口。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赵长城要说的,自然会告诉他们,赵长城不想说的,你问得再多,也是白搭,还会引起赵长城的怀疑和反感。纪委的纪律,和军队的纪律一样,服从便是天职!
飞机到子锦城后。并没有当地政府人员前来接机,由此可见,这次行动并没有通知当地相关人员。
贾连生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也算是一个老同志子,曾经参加过多起案件。他对这次行动有些不解。
可是,要照今天这样的阵容来看,这要调查的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啊?如果是低级的,轮不到他们出手,更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神秘兮兮吧?
他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不好发问。
早在凳机之前,赵长城就把队伍中其它人员的通讯工具全部收缴了上去。
李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考斯考,七个人都上了车子,李多当司机,也不用赵长城吩咐,启动车子就离开机场,开往市区。
贾连生心想,看来这一切早就有谋划了,连车子和住处都准备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吧!省得操心了。
在车子上,赵长城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他表情严肃地说:“同志们,相信大家都已经有所察觉,我们这次的任务不一般。”
赵长城的清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道:“诸位之前分属于各个不同的科室,是我把大家重新分配在了一起,形成了现在的一科。我重新组建的原因很简单,我想打造一支专业性最强,忠诚度最高的队伍,也就是你们一科!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机会,如果你们当中有人,不愿意跟我赵长城共同工作,不愿意听从我赵长城的指挥,不愿意为了我安排下来的工作做出太多牺牲,请举手,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家。”
五个成员彼此看看,都没有出声,也没有人举手。
赵长城从他们的眼睛里,甚至能看到一丝光芒,很显然,他们对这种神秘的任务充满了兴趣。
科员喻华勇问道:“赵处长,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是你挑选出来的特战队员?”
赵长城点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除了少数几个常委之外,你们只需要对我赵长城一个人负责!我们执行的任务,都是由上级首长直接下达的。你们只需要信任我,服从我,去完成任务!你们能做到吗?”
“能!”五个人整齐划一的说道。
赵长城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开早会。有一条纪律,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但我在这里还要特别强调,那就是保密条款!从下飞机起,我们之间的任何谈话,都不能向外人泄漏半个字,包括你最亲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如有犯者,视同犯罪!”
贾连生心想难怪赵长城这么年轻就能当上这么大的官,原来背后有某位首长的支持!既然如此,那么跟着赵长城走,那就绝对没错的!
其它几个同志都是一般心思,对未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和新奇的想象。
车子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酒店前停下,贾连生一看这酒店的格局,却有些明白。
赵长城一行人住在酒店的六楼,六楼总共有十个房间,但除了赵长城一行七人外,再无外人入住,这层楼的入口处有铁栅门锁住,每个房间里的电话都已经切断。这是一个保密空间!
从这种种安排来看,贾连生更加确定,这项行动,早就有所预谋了!只是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行调查,就是他能猜测得到的。
赵长城并没有早睡的习惯,他还要遥控李元逍和饶红,进行一项斗智斗勇的比赛!这场比赛持续的时间还很长,照赵长城的记忆,起码要到后年才能尘埃落定!
赵长城虽然遗憾不能亲自参与其中,但有小叔和饶红亲自坐镇,赵长城相信,这场仗,一样可以赢得十分漂亮。
除了这件事情,令赵长城心里牵挂的,就是远在南方省的郭晓红。
郭晓红是那种温情的女人,她不会热情似火,但绝对会情坚似铁她既集选择了赵长城,就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阻力而放弃,就算是做小…,她都能答应!
然而,令赵长城郁闷的是,郭晓红太过温情了,很少有表示,如果赵长城不主动打电话给她,她就不会主动联系赵长城,当然,她的理由很充分,怕赵长城跟某人在一起,不方便接听她的电话。
朱枫和孙静时常还会跟赵长城聊聊天,跟赵长城谈谈黄清的近况。
人的感情真的是十分特别,以前面黄清时,心里想的全是黄清,总感觉自己舍不得离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需要自己去经营和建设,现在离开时间久了,而黄清的发展还是那么喜人,他也渐渐淡了跟黄清的那份感情,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地球离开谁都会照样转动!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
想着这些问题,赵长城在这个异乡的夜里,进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长城准时召开了小组早会。
在早会上,赵长城说道:“大家听过戏文没有?在戏文中,有一个很牛b哄哄的词,叫做“八府巡按,!”
唯一的女性科员任丽笑道:“当然听说过啊,那可是小民头上的青头大老爷!”
任丽道:“赵处长,那我们现在的职责,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呢?”
赵长城沉声说道:“正是如此!我们这个小组的代号,就叫做“巡按”!
贾连生的双眼猛的放光,大胆的设想,忍不住问了出来:“赵处长,你刚才说,巡按,大事凑决,小事即断,那我们为谁做事?”
其它四个人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都有些兴奋的看着赵长城。
赵长城道:“我们替谁做事?这还不算大吗?”
几个人嘿嘿一笑,也就不再追问了。
赵长城接下来布置相关行动,说道:“在布置任务之前,我要跟大家说一下。今天我们要查的这件案子,并不是新案,而是老案子,当然,在座诸位,都没有参与过上次的审案,也都没有跟这桩案子里的当事人有什么关系或者牵连。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大家的最大原因。”
潘邦说道:“赵处长,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查案呢?还是直接对当事人进行?如果是的话,我们这几个人那就太少了。”
赵长城道:“潘邦同志说得对,我们这几个人,要对一个官员进行,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人手问题,大家不要担心,需要人时,自然就会有人前来。现在我说一下我们这件案子的情况。”
赵长城顿了顿,看到任丽拿出笔记本来要记录,便道:“任丽同志,不要用笔记,要用心记。说实话,我既然选择了大家,那我对每个同志都是十分信任的。今后的行动当中,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大家,我希望大家都能自觉的遵守保密条例,不用我时刻来提醒敦促。”
任丽脸一红,连忙收起笔记本,说道:“赵处长,我记下了。”
赵长城嗯了一声,说道:“国家这几年十分重视水利工程的建设,在这方面投入了相当大的一笔资金,说明是要专款专用的。但很多省分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挪用这笔资金的情况,其中,以西川省尤其严重,有人将这件案子的材料投到了上面,其中涉及到了两个以上干部!”
潘邦讶道:“两个以上干部?那还得了?”
赵长城道:“所以上面十分重视这件案子,之前已经派出专案组对这个案子进行了专案办理,但结果不尽如人意,举报中的相关官员并没有查出什么污点来。”
贾连生道:“赵处长,上头怀疑经办案子的人循私枉法了?”
赵长城道:“有这种怀疑,所以这一次才把大家选出来,经办此案,重新调查取证!”
潘邦道:“那就是要先行暗访?可是,高官啊!我们几个人去暗访,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还不如直接,然后再慢慢审理!”
贾连生道:“不妥,在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当事人有问题前,对几个高官进行,影响很大的。”
赵长城道:“先行调查吧!我们六个人,分成两个小组,分别展开行动。潘邦同志,任丽同志,你们两个跟我一组,金寿光、喻华勇两位同志,跟希奎同志一组。我再强调一次,保密纪律,是要靠大家自觉遵守的!有一件话,我想送给大家:人在做,天在看,千万别欺心!”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保证,绝对不会违反纪律。
赵长城这才说出涉案人员来:“一个是聂帅,一个是卓一航。”
赵长城说着,瞥了几个下属一眼,察看众人的反应和动作。
贾连生道:“赵处长,我们是分别调查呢?还是联合?”
赵长城道:“分组,但要独立调查。时间是三天,希奎同志,你那个组就由你负责。三天之后,我们再根据调查结果做出相应的举措。”
说完,赵长城就把每个人的通讯工具发下去,说道:“我对诸位寄予了相当的厚望,也给予你们最大的信任!接下来如何选择,就要看大家的实际行动了!”
散会之后,就是分组行动。
潘邦和任丽跟赵长城是一组,询问赵长城,接下来怎么做?
赵长城道:“你们两个先去访问几个人,我这里有份名单,这就是你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回来之后,每个人写一份行程报告给我。”
潘邦和任丽对视一眼,点点头。
潘邦是副科长,由他接过赵长城手中的名单,说道:“赵处长,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赵长城道:“好,去吧。”
他们都走后,李多问道:“长城少,你就那么相信他们?”
赵长城笑道:“不相信。”
李多疑惑的道:“那你还告诉他们实情,叫他们去调查?岂不是要走漏风声了?”
赵长城嘿嘿笑道:“走漏风声?你以为这事情还能保密吗?”
李多道:“那这个调查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长城道:“据我所知,这五个人中,有一个是聂帅和卓一航的内奸。”
李多惊道:“长城少,你知道他是内奸,你还用他?”
赵长城嘿嘿一笑:“有些事情,不通过内奸,你还找不出门路来呢!正面去查账,是查不出什么来的,表面上的账目,他们都已经做得滴水不漏,所以上次调查才无疾而终。”
李多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嘿嘿笑道:“我也不懂,我只负责长城少的人身安全。那我们去哪里?”
赵长城笑道:“来到西川,你不去看看你的老相好?”
“韩娟?”李多摇头道:“不想去。”
赵长城道:“那个负心女,辜负了你的一番真情,你就不想去报复她?把她夺回来?”
“这个……”李多道:“不用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赵长城笑道:“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呢?说不定会更甜蜜呢?”
“我不想去。”李多郁闷地道。
“我想去!”赵长城淡然说道。
“长城少!”李多叫了一声。
“我想去,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尽管带我去就行了,你放心,不会让你下不来台面!”赵长城笑着拍拍李多的肩膀,笑道:“带我去吧。”
李多忸怩着不肯走,赵长城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一个女人嘛!要就要,不要就扔了,你至于扛在心里不上不下吗?”
“长城少教训得对!既然长城少有兴致去看看,那我就带你去吧。”李多说道。
“有多远,开车多久能到?”赵长城问道。
“她现在就在锦城开了一家商店,专门销售她家乡的农副产品。”李多说道。
“哦?你对她的近况蛮清楚嘛!”赵长城哈哈笑道:“你这人啊,打起架来,功夫干净利索得紧,但在感情方面就有些拖泥带水了!”
李多搔头道:“长城少,我这不是经验不丰富嘛!不管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我若是能像你一样交上几个女朋友,我也一样也拿得起放得下了!可是我总共才这么一个女朋友啊!你叫我怎么去干脆利索啊!”
赵长城和李多聊着天,下了小酒店的楼房,上了车子,李多并不忙启动,说道:“长城少,刚才出来时,我看到有可疑人物在附近。”
赵长城将头靠在车后座上,闭上双眼,淡淡地道:“不管他们,走吧。”
李多应了一声,发动车子,缓缓驶入车道,开出百来米远后,看到小酒店的角落里窜出来一辆15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在车屁股后边。
李多正想使个什么法子甩掉那个尾巴,却听得赵长城说道:“不用理他们,只管办自己的事情,就当他们不存在。”
李多心想长城少真神人也,闭目养神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车子渐渐加速,进繁华的市区,开了有二十分钟,停在一家农贸市场前面。
“长城少,就在这里了。韩娟的门面就在临街那一线,这边看过去第一个门面,就是大门口转角那一家。”李多指给赵长城看。
赵长城心想,这个李多啊,对韩娟是用了真心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们两个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店子里走出来,赵长城看得真切,笑道:“我上次好像听你说,她不是在家乡当什么官了吗?怎么又没当了?出来经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