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来,吹起来了他的锦华长袍,在风中翻飞。如此,再配合上了他的极为英俊潇洒的气势,此时的他,显得尤其傲然和霸气。
汤北望,整个轩王朝域北天域三州之中,毋庸置疑的天赋奇才天之骄子。
青年一辈之中,只是仅次于心道宗唐空青、元家第一妖女元息凉,以及被称为天人转世的真正的妖孽万法修的人物。
当今一代的青年之中,排除了那三人之外,也就唯有明州六少爷明戊,和大远州七公子元鹿,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
这就是他的傲然,是他汤北望的傲然。
可以,出道十几年,从来都是他汤北望看不起人和欺负人,没有其他人敢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当然,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属于梦颜。
就算是自己的老祖汤南门也都不能招惹的存在,汤北望当然知道,他汤家的实力,也不能通天。
汤家之中,有通天侯爵的守护,可是也仅仅只有一位通天侯爵罢了。这样的实力,的确是强大,可是毕竟算不了是霸王,因为还有通天侯爵,因为还有盖世王者……
此时,汤北望的目光之中,有着冰冷的光芒闪烁而过,向着天道心魔阶之后的地方轻轻扫了一眼。
虽然是浓郁的云雾遮掩,但是也勉强可以看见一条白玉一般的阶梯,宛若玉带,在云萎中隐现,不知其终,也不知其起。
当然,汤北望自然的明白的。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天道心魔的第79阶,已经是属于第一段的天道心魔阶,其中之后段了。
虽然并没有使用灵器的辅助,来观看自己所存在的位置,以及其之后的大势,但是汤北望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就是第一,毋庸置疑!
“七十九阶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沦为暗夜,相信在月升起来了之前,我可以达到八十五阶的高度。
只是可惜,夜间的压力增加三倍之多,不宜前进。不然的话,三天三夜的试炼时间,我汤北望一天之内就可以搞定了。”
汤北望的目光仿佛一柄利剑,直直地刺入了那前方的浓郁云萎中,随着那白玉阶梯而上,仿佛已经看到了尽头。
天道心魔阶之中,看起来并没有日月黑暗的分别,但是汤北望却是知道,实际上那是有分别的。
当皓日落之后,世界陷入了黑夜,而天道心魔阶也是同样的成为了黑暗。当明月起,月华所到之处,天道心魔阶的力量就会增强,增大三倍之多。而这个时候,数千年以来的不成文规矩,都是不可继续前进,而是运转灵力调息。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人试图挑战这个规则,想要在明月高悬之时傲然。可是,汤北望知道的是,所有人都重伤喷血,不得不提前退出了试炼,成为遗憾。
所以,就算是汤北望,号称北天域三州之中,仅次万法修三天人的天之骄子,也都不敢去挑战。
既然知道自己必胜,何必还要冒险?这不正是人们的心理吗?
汤北望的猜测,或者是自信,的确是没有错的,因为他现在所在的高度,的确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人,傲视群雄。
在他身后的,依旧还是那两个人,看起来似乎也是并没有什么区别。
紧随其后的,自然是大远州的公子元鹿,他已经踏在了第七十二的白玉阶梯之上,纵然不能与汤北望争锋,却也是同样的天赋奇才,傲视群雄。
在元鹿的后面的,毋庸置疑,当然只能是明州明戊了。不过,现在他稍微落后了元鹿一些,踏在了第六十九阶之中。
此时,明戊所在的空间之中,他的一身紫色长袍随风飘摇,光头的他,虽然面容只是略微普通,但看起来也是同样的英俊潇洒。
因为,一个人真正的魅力,并不是容颜,而是气质,而是信心,而是能力!
他明戊虽然没有汤北望和元鹿那样的容颜,但是他无论是气质、信心还是能力,也都未必比不上了他们两个人。所以,从来都没有人认为,他并不是英俊潇洒的,在那些少女的眼中,他依旧还是超凡脱俗俊至极。
此时,明戊的目光也是环顾这整个的天道心魔阶之中的世界,他看到了云雾缭绕,看到了一片苍茫,看到了那其中最为显目的白玉阶梯,宛若一道河流,奔腾千里。
“汤北望,这子倒也是真厉害,六爷我如此努力,竟然还是拉出来了这么大的距离。不过,那又怎么样?”明戊冷然一笑之间,伸出来了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秃头,却是笑了起来。
“天赋高又怎么样?这轩王朝域苍茫大地无边无际,数万年来,其中天赋奇才甚至于是天人转世之人,何其凡几,可是真正的大道又成的,又有多少。
轩王朝域万载岁月之中,试问那些通天侯爵盖世王者,又有多少人是天人转世,又有多少人的平凡天赋。想要成为强者,唯有无穷无尽的努力和苍天莫大的机缘罢了。
天才,只有活下来了的,才是天才。一旦死去,那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明戊从来都不是那种自称天赋奇才的人,也从来都不会看不起别人。因为,在青天之上看来,我们,也只是蝼蚁罢了,也只能在岁月之中默默湮灭,这并没有区别。”
或许,在这一上,明戊也是极为特殊的了。
作为一个鼎鼎大名的天赋奇才,作为一个被称为天人转世的少年,可是他明戊心中,却是从来都不觉得天赋奇才又怎么样,也从来都没有以天赋奇才而骄傲。这样的人,恐怕是难得了,特别是在天赋奇才的群体之中,更是一个异类了。
不过,这不正是他吗,这不正是属于他的道吗?当然!
明戊轻轻一笑之间,目光之中闪烁而过的光芒,明亮如刀之光!
“汤北望怎么样,在我眼中,你甚至于无法与那个被你欺凌的少年相比。如果是真正的战斗,我明戊并不会输。还有那个元鹿,你你讨不讨厌,想要超过我,你就直接,就是这么反反复复的,你不烦我都烦了。”
明戊一边絮絮叨叨的同时,身体却并没有停下,迎着狂风而上,背负着山峰凌落的压迫,虽然是奋尽力量,但是毕竟还是踏上了那一个位置,第七十阶!
在汤北望三人之后的,依旧还是莫一白那在第四十二阶之上的身影。
只是现在的他,更是不断地取出来了法宝,去观看自己的排名,以及后续的变化。由此可见,他的心智不坚,难成大事。
“离焰宗赤绝,已经到了三十九阶了,这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在北天域的青年之中,除了那几个之外,怎么可能还有人有资格和我比拟,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杜御,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刚刚都还是落到了赤绝的后面,现在已经是四十阶了。怎么可能,杜御这样的野蛮之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天赋?”
他继续看下去,首先看到了的,就是那一对黑衣飘摇的少年,司马南和司马北,他们的成绩分明是三十阶和二十九,差别不大。目光依旧,然后就看到了那三个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女孩子的名字,言淡儿、言泽儿和言清儿,都是在第二十九阶的地方。
还有的,就是那来自于大银白郡的,沐天墨和女儿沐天白兄妹的名字,却是都在第二十八阶,超越了太多的人。
如果看到这些名字的时候,只是不屑一顾的冷笑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看到了的一个名字,就是惊涛骇浪和愤怒不可置信了。
沐清河,那个被自己指挥和掌控生死的贱奴,那个在自己的眼中不值一提的人,那个蝼蚁一般的人,他怎么可能?
“不过,此子就算是有些天赋,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所掌控。他若是成为心道宗之弟子,臣服的话,还可以留他一条生路。不然,就是死!没有人,敢和我莫一白作对!”莫一白的目光变得冰冷。
沐清河现在在留着汗水,滚滚而落,仿佛是刚刚遭受了倾盆大雨一般的狼狈。
那当然不是雨水,而是汗水,咸臭的汗水。
很累,的确是很累,那样的感觉,仿佛是在最炙热的天空之下,背负着超越了自己极限的重量,没有一丝一毫的新鲜空气和水的弥补,在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之中行走,疲惫、麻木、痛苦和绝望。
这样的艰难,有多少人不能坚持,有多少人只能放弃,甚至于是绝望。可是,他却在笑。
是的,他的确是在笑着。笑得痛苦,笑得悲愤,笑得无奈,笑得疯狂!
“我沐清河只是蝼蚁,尘土,是一个被父亲斩断情愿缘的孩子,是一个浪迹无家的人啊。
可是,我从没有绝望,我从不会痛哭,因为那样并没有任何的价值。想要不再痛苦,想要不在飘零,想要不再受人欺凌,那就只有坚强!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人都会死去,就像是我的母亲,只是,他们没有资格在地狱之中陪伴我的母亲,我要他们的魂魄湮灭,散去了所有的痕迹!
沐风星,沐风天,沐天墨沐天白,所有的沐家之人,我会回来的!”
沐清河仰天长啸仿佛疯狂,与此同时,他的脚踏在那第三十六阶之上,鲜血淋漓,沾染了一身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