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些安静得过分甚至都有一些肃杀的寒意在其中,当站在空地中的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周围似乎比没有说话之前还要安静,这是一种难言的怪异感。
站在空地上的那个人没有回头,直接淡淡的说:“交出你的白灵玉。”明明说话不带有任何的命令的语气,但是其中却包含了不容拒绝的意味,就好像是向屋中的人讨要自己的东西一样根本没有考虑过屋中的人是否答应。
一袭青衣站在窗前,听到了这句话眼睛微眯,依旧自顾自的看着眼前正在不断的微微抖动着的灯火,没有任何答话的意思更别说有交出自己的白灵玉的意图了。
任凭这道声音在屋中和门前的空地上回荡着,两个人都置若罔闻任由声音渐渐的消散,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这一切就只会这么平淡的就了结了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空地上的人铁拳怒握,脚在地上轻轻的瞪了一脚,地面一阵的晃动,本来两个人之间波澜不惊的局面就在转瞬间变得风起云涌波浪滔天。就在空地上的人把脚轻轻的踩下去的时候,所带来的冲击就对着周围的房屋汹涌而去,眼看就要与周围的房屋所接触,然后这一片的房屋都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被吹散,轻而易举的变成一堆废墟。
屋中的青衣把手抬起来,然后一掌按下,接着屋外威猛无铸的攻击就消弭殆尽,接着又是波澜不惊。见到屋中的青衣如此简单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势,空地上的人轻咦了一声,接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一开始并没有如何重视的对手。
在明亮的月光下,两人第一次对视着,第一次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空地上的人一袭玄色的长衫,面目算不上清朗但是面容开阖大方,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下是头角峥嵘的锐气。屋中一袭青衣,形容俊逸看起来有几分潇洒,在摇曳的灯火中有些迷蒙让人捉摸不透。
国字脸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青衣,破天荒的拱拱手:“这位兄弟不跟你废话,把你的白灵玉交给我,我就此离开。”
屋内的青衣不发一语,从灯光中缓步的走出来到门口。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道:“我凭什么给你?就凭你看起来比我长得威武?还是长得比我黑?”如果成歌在此处一定会听出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气,屋内青衣斜眼看着玄色衣服的少年,本来温和的脸上在此刻也写满了不屑之色。
玄色衣服的少年把拳头捏得铿然作响,喉咙里低吼着:“就凭爷楚狂陌的拳头比你硬。”说话间满身的肌肉已经开始紧绷,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屋内的青衣在此刻也是有些牙疼,对着面前这个长得威武的汉子心里一阵的抽搐,这小子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啊,怎么一上来就问自己要白灵玉而且说动手就要动手,简直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
可是牙疼归牙疼,看这架势楚狂陌今天是非要跟自己打一场了,站在门口的青衣也不敢大意。虽然这头角峥嵘的少年脑筋有些简单,可是这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强硬,不由得屋内的青衣不重视。或许是青衣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和答话,楚狂陌有些愤然,铁拳紧握对着门口的青衣就狠狠的砸去,就如同世间最锋锐的铁矛刺破空间对着青衣闪电般刺去,带起周围的空间阵阵的震荡。
屋内的青衣冷哼一声,脸上不再有平和的神色,双脚在地上轻轻的一点,一道青色的身影就如同蝴蝶穿花一样从门口一纵而出。身如箭矢一般穿射,在刚刚越过门口的那一刹那将手掌狠狠的按下,两者掌拳相交咔嚓的一声巨响将门口的石阶生生的震裂,裂纹如同蛛网一般在青石上蔓延看起来狰狞可怖。说来也奇怪,虽然这数尺厚的青石板被两人交锋的气劲所波及而被生生的震碎,但是这屋中的一桌一椅每一件的摆设都不曾有任何的移动,甚至就连那一豆灯火都只是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一如既往的安然燃烧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青衣轻巧的从楚狂陌的头顶上越过,不带起任何的声音,然后轻轻的在楚狂陌身后的空地上站定。楚狂陌见自己的一击没有奏效,双腿在地上使劲的一蹬,整个如同铁塔一般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然后对着青衣就是狠狠的一拳砸过去。看到楚狂陌如此狂霸和无理的攻击,那青衣也不敢有任何的托大,在地上连踏数步借着玄妙的步伐在方寸之间腾挪,险而又险的从那拳势中挣脱出来。甚至那拳风砸来时带起的罡风狠狠的撞在脸上,让脸颊生疼。
楚狂陌错过了青衣的身影,然后这威猛的拳势带着他向空地的边缘冲去,眼看就要冲入远处的深巷中的时候,浑如黑铁铸就的身躯硬生生的折返对着地面一拳砸下。地面被这拳势狠狠地一砸,满地的青砖都是化作粉末,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蛛网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延伸,楚狂陌借着这反击之力再次高高的弹起。在空中如同旋风般旋转,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杆铁枪,锋锐之气迎面扑来,再次对着青衣一闪而过。这一连串威猛的攻势都在须臾之间完成,如此之快以至于青衣的身体还是刚刚的扭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开阖之间楚狂陌积聚了无限恐怖的力量。
锋锐的气息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青衣也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背后的脊椎冒出一股凉气朝身体的各处蔓延而去。顾不得许多,青衣生生的扭转还在空中的身体,双掌相错对着狂暴而来的枪式就拍击而上。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仓促间聚集起来的防御怎么能和如此狂霸的攻势相抗衡呢?
青衣与楚狂陌在空中最直接的对撞,青衣不出意外的被生生的撞退。气势稍稍矮了一筹所带来的后果那就是极其可怕的,青衣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的砸在身上,整个身体如同被抛飞的破口袋一样朝着远处的木屋群飞去。青衣被抛飞的身体就如同高山上滚落的巨石一样,磕在这鳞次栉比的房屋群落中冲势竟然没有任何的减弱,一路上摧枯拉朽,无数的木屋被一冲而碎。破碎的木板和瓦片在青衣经过的整条路上四散飞溅,而本来密集的房屋更是被青衣硬生生的撞出一条深深的甬道。在幽幽月光的照射下,这条甬道是如此的狰狞恐怖,就好像是森然的巨兽的血盆大口对着所有人虎视眈眈。
楚狂陌将青衣砸出以后,就从空中重重的落下惊起一地的烟尘。看着被青衣砸出的深深的甬道,说道:“你一个十重的小子能接住我十二重天出了八成力的铁拳还未死,当真也是妖孽。刚刚还在担心会不会一拳下去就把你砸成肉泥,现在看来是爷的担心多余了。”甩了甩胳膊,就欲上前去找到那袭青衣拿到那块白灵玉。
可是那袭青衣当真是如此的好收拾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月光下寂静如野,只有楚狂陌如同黑铁铸就的身体在甬道中缓步急行。在夜光下反射着黝黑的光芒,就如同一尊魔神一样带着凛凛的威势。楚狂陌行走在这幽深的甬道中,没由来的忽然一阵心悸,心里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安。说不出为什么,隐隐的感觉到前面有凶物正注视着自己,自己每走一步就离这绝世的凶物更进一步,就离危险更近一步。破天荒的一直以来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铁拳的楚狂陌竟然有些心虚,停下来顿了顿把这些心悸的情绪从脑海中驱除,楚狂陌再次朝着甬道的尽头走去。连楚狂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身上的毛发也在不知不觉间根根竖立,自己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如临大敌的反应。
整个的甬道有接近三十丈,当楚狂陌离尽头还有十丈的时候,异变陡生。一股冲天的气势从甬道的尽头冲天而起,本来就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甬道在此刻竟然更加的破碎,一丈宽的甬道在这气势中不断的被拓宽,劲风带着无数的碎片对着楚狂陌轰击而来。
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从漫天的烟尘中激荡而出,如同战鼓雷动激越恢宏的声音就此而出。声音的节奏很缓慢,但是每一声巨响传来都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更是把周围的无尽的烟尘都鼓动到了空中,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的迷蒙和恢宏。
一声、两声、三声........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烟尘的汹涌,楚狂陌心里越发的亢奋,或者说他自己血脉里的那种好战的天分被激扬出来。楚狂陌努力地站定自己的身体,对着烟尘来的方向倾斜,但是身体始终绷得笔直,就像是那杆宁折不弯的最锋锐的铁矛。宁可折断,也要死战不退。
此刻在楚狂陌的身边他的灵气渐渐的在身边汇聚,慢慢的凝聚成了一杆矛的形状,他的身体就是那支矛的矛杆绷得笔直。
终于楚狂陌看到了烟尘中所环绕的人影,那就是之前被自己砸飞出去三十丈的青衣,这漫天烟尘让楚狂陌有些咋舌,这次看来是踢到铁板了。明明是只有十重天的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强悍的攻击力量。
裂空七步,七步皆杀。七步之内,青衣无敌。
能把裂空七步施展出如此的威力的也就只有青空战体,而在这秘营中也就只有青衣李倾政。
青空战体的裂空七步,每一步的踏下都是是激扬的战鼓在敲响。等到李倾政到达离楚狂陌身前三丈的地方的时候,裂空七步已经整整的踏出了四步,还有三步就能达到力量的巅峰,然后一脚将楚狂陌踏在脚下。
每一步裂空七步的踏出,其威势都会攀升数倍,所能发挥的攻击的力量也能直接拔升数倍,这才是李倾政能够在第十重的修为下发出如此强悍的一击的根本秘密所在。而楚狂陌虽然脑袋有些差根弦,但是在实战中的对敌经验那可是十分的丰富,随着李倾政第五步的踏下与抬起,楚狂陌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楚狂陌顾不得许多,当机立断将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的怒锋矛催动,勾动天地的灵力将自身的气势化为矛锋然后以身为杆对着李倾政就狠狠的捅了过去。楚狂陌知道如果没能尽早的把李倾政的步法遏制在他攀升到巅峰之前,那么自己必定会在这滔天的力道下一败涂地。楚狂陌虽然有些时候脑袋不是很好使,但是他的战力几乎已经在同境中立于不败之地,很难想象他会被一个第十重天的小子逼迫到这种境地。
饶是楚狂陌当机立断将自己的攻伐催动而出,也是稍稍有些滞后。当李倾政第六步踏下然后提起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楚狂陌的矛尖刚刚离李倾政不足一尺,两人之间的对撞一触即发。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短暂的停止,李倾政和楚狂陌眼中都喷涌着最狂暴的战意,四目相对要从气势上将对方打压下去。
直到此刻楚狂陌才看到被自己一拳砸飞的李倾政的凄惨的景象,本来还算是俊逸的脸上现在满是灰尘,光洁的脸庞现在也是淤青遍布青一块紫一块,发髻散乱不堪,满身的衣衫更是形如破布褴褛不堪。一袭青衣现在一点出尘的气质都没有,满脸的杀气和愤懑之色,只想要把楚狂陌狠狠的踏在脚下。
矛锋继续的向前推进,而李倾政的裂空七步的第七步也缓缓的压下。时间在此刻过得异常的缓慢,矛锋和步法都是一毫一厘的向前或向下催动,两人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虽然有莫大的压力在两人之间横亘着,但是这不到一尺的距离依然让两个人的攻势转瞬即至。矛锋已经抵达李倾政的面前,而裂空七步的第七步还有一尺才能落地,李倾政如何去抵挡这锋锐的攻击?
一股沛然的伟力在两个人之间绽开,带起无尽的风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