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歌只能忍着憋屈的一口气如同乌龟一样龟缩在这个角落里吃灰,就算是如此这两个正在头顶上争斗的猛人好像也没有放过成歌这片还算是完好的区域。两人争相踩着玄妙的步子,朝成歌所在的地方飘渺地变幻方位,在一翻龙争虎斗中接近了成歌所在的房屋。
暗自戒备着时刻准备跑路,要是成歌现在还能有十成的战力,成歌现在肯定会冲上去跟这两个家伙狠狠的打一顿,就算打不过也要狠狠的骂一顿就算是恶心也要恶心死他们。压着满腔的怒火,成歌在心中不断的骂娘。
这数丈的距离在这两个高手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几个纵跳之间就已经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成歌所藏身的房子下面,然后一人占据一角静默站立不动。两人之间的气势不断的拔高,气势不断的攀升压迫整个木屋也是摇摇晃晃,成歌躲在下面生怕这两个家伙一个不小心就让这间屋子彻底的散架了。
气势不断的攀升让蛰伏着的成歌的胸口一阵的发闷,胸腹间的淤血好几次就要从喉头中喷出,死命的压了好几下才堪堪的把它压下去。在成歌头上一丈不到的地方,场面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两人之间的气势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就可以引爆这场血搏。成歌心头的一口淤血憋得难受,又不想被这两个狠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只想早点把这两个狠人带离这间房屋。成歌艰难地顶着上面的那两个人的威势暗自思忖着,突然间眼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从手边拿起了一个刚刚掉下来的碎瓦片,屈指对着房顶就狠狠地弹出。这颗石子划着尖锐的破空声闪电般点在两个人正中间的位置,两个人的气势终于找到了宣泄点,狂暴的攻击再次汹涌而出。
漫天的剑光、腿影在方寸之间不断的变幻,如果说刚刚这两个人在比拼招式的威力,那么现在这两个人在比拼的完全就是招式的精妙。看似点到即止,实际上凶险无比,谁要是棋差一招立刻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如此近的距离所能造成的杀伤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一旦棋错一招,那几乎就是必败必死的局面。
短短数息的功夫,两个人交手的次数不下雨数百次,所激射出来的气劲将远处的房屋都化作一片的废墟。或许是两个人的无心之举,脚下的这间房屋除了偶尔的晃动以外基本的没有什么毁坏,这让成歌在不停的咒骂的同时也暗自的有一点庆幸。
两个人见这方寸之间的攻击没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所幸束手而立再次恢复到对峙的局面,只是其中一个人面不改色另外一人有些轻微的气喘。然而没等多久,面不改色的那人就开口了:“杨罡曜,今天你还是把自己的那块白灵玉交出来吧。看你这样子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我的,虽说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早点交出来还是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那个被称作杨罡曜的少年哈哈一笑:“樊典烽,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儿吗?把我手中的白灵玉交给你,我喝西北风去?你不就是想凑齐十块白灵玉安然度过下一次的试炼吗,我把我的白灵玉交给你,我的这次武试都通过不了。你就别痴人说梦了。”
樊典烽不置可否的一笑,双手翻动没有任何的征兆又是一剑递出,杨罡曜猝不及防下差点着了道。那杨罡曜也是修为高深之辈,虽然在大意之下失了先手,但是好在反应迅猛双手错动一股灵力迅速封锁了樊典烽攻击的前路,然后杨罡曜顺势一滑后退了十几丈的距离在不远处的一片废墟中落了脚。在堪堪踏上其中一根突出的椽子上时,杨罡曜的身体晃了三晃险些从上面掉下去。
刚刚站稳身体的杨罡曜破口大骂:“樊典烽,你个狗娘养的卑鄙小人,你就不敢跟我正面的打一架吗?”杨罡曜忿忿不平想要跟樊典烽好好地理论一番。可是樊典烽根本不会给他喘气的机会,就在杨罡曜还在破口大骂的时候,樊典烽就脚尖轻轻地在房梁上一点然后手中绽出一蓬无匹的剑光对着杨罡曜就激射而去。
借着一蹬之力和下降的力道樊典烽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凌空的仙人,只是在杨罡曜的眼中丝毫没有飘然的灵动只有惊人心悸的杀机,下意识的就朝后躲过。可是这剑光就如同是长了眼睛一般跟着杨罡曜朝后不断的激射,无论杨罡曜是如何的加快自己倒退的速度,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不曾削减分毫。杨罡曜一路后退心思电转,一脚踏在旁边的半堵已经倒塌了的墙上,身子一错而过堪堪躲过剑光,而那道剑光已经挑破了杨罡曜身前的衣襟,带起被撕碎的缕缕碎布,让杨罡曜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杨罡曜涨红了脸颊一双铁拳砸出,漫天的流风都被这铁拳带起的劲道狠狠的撕碎,光华爆闪间铁拳狠狠地从旁边砸在剑光上,剑光一顿然后无力的消散在空中。两人的身形一错而过,这一次交锋仍然是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两人交手的尖啸声和激荡起的劲风都穿过脆弱的木屋的墙壁敲击在成歌的身上,让一直强自忍着的成歌越发的感觉到了煎熬。成歌怀疑自己会不会能够坚持到他们两个人交手完毕之后离去,摸了摸怀中的白灵玉,成歌默然地咬了咬牙。既然答应了周蒙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就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把他的那一份也活出来。如果连武试都过不去,还谈什么活得漂亮?就算坚持不下去,也要咬紧牙关死死的坚持。
屋外的两人再次陷入激斗中,劲气四吐激起漫天的土石向四面八方扫射而去。两个人在这片废墟中你来我往,剑光纵横腿影晃荡把这周围本来杂乱的废墟硬是生生的移为了平地。两个人丝毫不觉,就算是地上所铺就的三尺厚的大青石在寸寸的碎裂在狂风飘扬中化为齑粉,最后消散在空中再无一丝的痕迹。
两个人似乎还是不觉得尽兴,索性就在这片空地中施展出了自己最拿手的绝技,想要将对方一举拿下。樊典烽倒提着剑指在地上一路的划过,然后一脚对着杨罡曜就踢出,借着铁拳击打出的狂暴力道樊典烽冲上了十数丈的高空。鸿飞冥冥,樊典烽在空中化作了一颗黑点,一点也看不清楚了。
杨罡曜在将铁拳挥出的时候就暗道一声不好,这一拳家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着力点,心里就咯噔的一沉。当看到樊典烽借着自己的力道冲上高空时,立刻将拳势收回。沉肩坠肘,化步为弓,全身的肌肉化成了最坚毅和遒劲的精金积蓄下世间最狂猛的力道。就如同弓如满月,杨罡曜控弦而待,只等着将这满身的力道如同箭矢一般射出。
在这短短数息的时间,对于蓄力等着的杨罡曜来说就像是过了无数的纪元那么的漫长。终于随着周围空间不断的被压缩,尖啸声从杨罡曜的头顶上压迫而来,杨罡曜如同顶着山岳一般被狠狠的压下。而此时杨罡曜的力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好几次就在樊典烽气机的牵引之下差点轰出。
终于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机牵引之下的巨大的压迫力让两个人都举步维艰,杨罡曜更是被生生的压入土中数寸。轰的一声爆响,拳影对着剑尖,巨大的冲击的力量以两个人为中心向四周四散开来,巨大的力道冲撞在远处的地面上上扬起一阵的灰尘。而成歌所在的房屋终于也承受不了如此狂暴的力量,半截墙壁和整个的房顶被掀飞然后被撕碎化作漫天的烟尘飞向远方。成歌被风刮得脸颊生疼,双手紧紧的扣住床板才能勉强的控制自己不被这狂风影响。
处在对抗中心的两个人比起成歌来更是痛苦不堪,十成冲击的力量他们生生的承受了六成,在相互的狂暴的攻击之下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精钢铸成的遒劲的身躯此时也有些佝偻,嘴角有血丝滴出,不过眼神依旧犀利锋锐的看着面前三尺负手而立的樊典烽。
如果两个人都在平地上进行这交锋的话正好是杨罡曜的长处,以自己最狂野的冲击将樊典烽在一合之中拿下,身体的强度和力量都远远不如杨罡曜的樊典烽肯定会在这交锋中处于下风。但樊典烽借力打力,裹挟了下坠的力道再加上自身凶悍的剑招,两者合二为一最终在硬碰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杨罡曜咳嗽两声,满嘴的血沫被他喷出,看来杨罡曜已经被伤到了内腑几无再战之力。樊典烽漠然的看着杨罡曜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现在就把手里的白灵玉全部给我,我允许你自己留下一块。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在这冰冷的话语中,樊典烽对自己的杀意没有任何的掩饰。
杨罡曜恨恨的瞪着樊典烽,右手紧紧的捏紧然后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樊典烽又无奈的松开。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几下,掏出五块白灵玉来,自己留下一块然后把四块朝着樊典烽抛了过去。然后咬了咬牙瞪着樊典烽道:“你给我等着,我杨罡曜总有一天会把这场子找回来的。”说完把胳膊狠狠的一甩,头也不回的摇摇晃晃的朝远处走去。
樊典烽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白灵玉竟然没有丝毫的动作。成歌趴在房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诧异的看着樊典烽。足足一刻之后,樊典烽终于动了,不过不是俯身去捡拾那四块白灵玉,而是摇摇晃晃的朝前喷了一口血。让在房子中看着的成歌心里猛地一惊,原来这小子这一脸平静的表情是强装出来的啊,这小子的城府之深简直是匪夷所思。先是貌似用直接正面交锋实则借力打力的暗算,然后接着用这出空城计吓跑了那个狂暴的汉子,简直是绝了。被这小子的城府震撼到了,紧绷的身体不自然的弹动,一下子撞翻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然后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越的一声脆响。
清越的一声脆响在这万籁俱静的月夜里显得那么的悠扬,但是听在成歌和樊典烽耳朵里是那么的恐怖。成歌心里一紧,现在重伤在身的自己对上这个城府极深的樊典烽可是没有半分的胜算。而樊典烽此刻在心里也是不停的打鼓,玩了这么多年的鹰反倒被鹰啄了眼睛,今天反倒被人抄了后路,来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樊典烽的心里虽然在打鼓,可是面上的功夫可没落下。面色一寒,接着盘腿坐下,大喝一声:“何方宵小,快给老子滚出来。”声音咆哮如同洪钟,可是在成歌听来却是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
虽然说成歌隐隐的觉得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个病马,在这小子的面前就怕不是一盘菜啊,还不够他一口吃的。
偷偷的从怀中把自己那块白灵玉拿出来藏在地上,用一口青石砖将它狠狠的压住,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忍着背上因为伤口的愈合带来的麻痒和疼痛,用地上的灰尘抹了一把脸然后对着樊典烽就走了过去。
成歌在木屋里磨磨蹭蹭的让樊典烽的心里也是不停的打鼓,这出来的这个家伙到底是狠角色还是扮猪吃老虎的烂货,让樊典烽的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当看到成歌从房屋中冒头的时候,樊典烽的心里就腹议一声,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刚刚打斗的时候被废墟里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脸上了吧,怎么搞得乌漆抹黑的。
成歌的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就在离樊典烽数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直紧密监视这樊典烽的动作,确认没有危险了之后,依旧死活不肯朝前挪一步。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心里都忐忑不安。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场面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