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真的答应了?”
许徵回府之后,听闻叶氏来商议婚期的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们之前不是商议好了,将妹妹多留一年再出嫁吗?”
邹氏无奈地笑道:“安国公夫人亲自登门,低声下气的商议婚期,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瑾娘和陈元昭已经定了亲事,早些迟些总是要成亲的。我若是拖延着不肯点头,陈元昭心中不痛快,安国公夫人心里只怕也不喜。瑾娘还没嫁过去,就惹恼了未来的婆婆,这对瑾娘也不好。”
许徵哑然。
邹氏看向许徵,温言安慰道:“徵儿,我知道你舍不得瑾娘。我又何尝舍得?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舍不得,也得让她出嫁。再者,陈元昭比你还年长几岁,急着成亲也是难免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含蓄隐晦。
不过,许徵还是听懂了。
陈元昭连半夜私会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万一以后......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还不如随了陈元昭的心意,让他们早点成亲算了。
许徵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婚期定在哪一天?”
邹氏答道:“就定在明年的五月初四。”
许徵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五月初四,也太急了吧!”
他是明年三月成亲,隔了不到两个月许瑾瑜就出嫁,时间这么急促,连准备嫁妆都来不及。
“是啊,时间确实有些紧张。”邹氏也叹了口气:“过了年之后,我就得开始为瑾娘筹备嫁妆了。”
正说着,许瑾瑜来了。
许瑾瑜见了许徵,有些歉然心虚,低低地喊了声“大哥”。
她很清楚,许徵对陈元昭一直有些心结,也不希望她早早出嫁。现在知道婚期已经商定好就在明年五月......许徵心里一定很不高兴。
许徵心里确实不是滋味。有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忽然被人抢走的感觉。
看着许瑾瑜小心翼翼的样子,许徵心里有些酸涩,脸上却挤出了笑容,故作轻快地说道:“妹妹,你和陈元昭定下婚期是喜事,我听娘说起此事,正为你高兴。等过了年,先是我成亲,再是你出嫁。我们许家真是喜事连连。”
许瑾瑜岂能听不出许徵话语中的强颜欢笑,抬眼看着许徵,轻轻说道:“大哥,就算我出嫁了,我们兄妹之间的情意永远不会变。在我心中,大哥永远是最重要的。”
许徵略有些僵硬的神色柔和下来:“我也一样。就算我娶了妻子过门,你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
邹氏终于听不下去了。
“行了,你们两个的终身大事,都是大好喜事。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变成生离死别一样。”邹氏嗔怪着说道:“你们兄妹两个素来亲厚,感情亲密,将来各自成亲了,也不会影响到你们兄妹的感情。”
许瑾瑜和许徵对视一笑。
是啊,娘说的对。就算各自婚嫁,生命中多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可他们兄妹依然是彼此最珍视的人。
......
此时,陈元昭也回了安国公府。
换在平时,他至少也要等到天黑才会回府。可今天他惦记着叶氏去许家商议婚期的事,做什么都魂不守舍的。索性早早就回了府。
陈元昭见了叶氏,一改平日的冷淡,语气几乎称得上殷勤了:“母亲今天去过许家了吧!许家是什么反应?”
叶氏傲然一笑:“我亲自出马了,还有不成的事情吗?”
陈元昭的眼中瞬间闪出了光芒,唇角扬起。
英俊冷厉的脸孔,被这抹笑意点亮,俊朗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叶氏贪婪地看着陈元昭的笑容,喃喃叹息:“元昭,我已经很久没见你笑过了。”
母子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可陈元昭待她一直非常冷淡,半年不回京城,也没寄过一封家书来。
可她舍不得责怪陈元昭,也没那个脸责怪他。
陈元昭心高气傲,一直以私生子的身份为耻辱。对她这个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的亲娘满怀怨恨也是难免的。
陈元昭听到叶氏的轻叹,神色微微僵硬,将头扭到了一旁。
不过,到底没像以前那样拂袖而去。
叶氏暗暗为这个微小的进步惊喜不已,却不敢流露出来,唯恐惹的陈元昭不快。很快将话题扯了回来:“我将今日去许家的事情细细说给你听一遍如何?”
陈元昭将头转了回来,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叶氏又是安慰又是心酸。看来,日后想哄陈元昭高兴倒是不难。只要对许瑾瑜好一些就行了。
叶氏细细地将今日的许家之行道来。在说到邹氏犹豫片刻便点头同意的时候,陈元昭眉头舒展开来:“岳母确实通情达理,宽厚温和。”
还没将人娶回来,这声岳母叫的倒是顺口。
叶氏失笑不已,点头附和:“是啊,许太太的脾气确实敦厚。”既不尖酸也不刁难,没费多少力气就点头同意了。
陈元昭又问道:“婚期是哪一天?”
叶氏笑着应道:“是五月初四。”
叶氏请人算了三个吉日带过去,由邹氏挑了一个。这三个吉日,两个都在四月,还有一个五月初四。邹氏显然觉得这三个吉日都太早了,无可奈何之下挑了最后一个。
陈元昭挑了挑眉,稍微有些不满:“没选四月初八吗?”
五月初四,还要再等上四个多月!
叶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只觉好气又好笑:“你也太心急了吧!许徵三月成亲,许家怎么肯在第二个月就嫁女儿。就这五月初四,都是勉强着点头应下的。估摸着许太太是担心没时间准备嫁妆。”
提到嫁妆,陈元昭忽地说道:“阿瑜父亲早逝,许家家底也不算厚,嫁妆大概不会太丰厚。等她嫁过门了,希望母亲不要提起嫁妆多少之类的话,免得她脸嫩不好意思。”
......还没娶过门,就先护上了。
叶氏心里酸溜溜的,脸上却笑的十分亲切温和:“那是当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