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寿衣的家伙,因为地府这寿衣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中,根本看不清面容。
他的声音很缥缈:“你是怎么知道是付青山出了问题,而不是向泽出了问题的?”
对于这缥缈的声音,我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压力,这个说话的家伙,好强大的压迫力。
“向泽只是普通的走阴人,而且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看出他本就性命无多,所以你就没有控制他。而是控制了付青山的魂魄,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把付青山弄到哪里去了?”
我分辨出了,这个鬼魂肯定不是付青山,而是另外一只鬼,甚至于能力不下于鬼神一级的鬼类。
不,它一定是鬼神一级之中最强横的存在,因为他可以轻松的离开鬼界堡,可以在这中了白花祭之后,在梦境中勾出了付青山的回忆,而不是他自己的!
想到这一点,我彻底的震惊了!
这个家伙肯定不是普通的鬼神了,他,他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假冒付青山?
我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个还用问么,付青山只是个普通鬼魂,中了白花祭就算不直接魂飞魄散,能存活下来的概率也不大,而且我们依稀的记得,我们是跟在付青山和向泽之后走出**殿的,可是你们两个当时却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付青山和向泽,是在**殿外出现了问题。
这个过程不用太长,刚好碰上我和云若从你们之前出来,前后的差距不过数秒而已。
从时间上来看,我和云若应该是在**殿浪费了一些时间,而这段时间,刚好弥补上你假冒了付青山的时间。
那么,这就只能有一个结果,你应该是控制了向泽和付青山,然后假冒了付青山,又解开束缚。
向泽是走阴人,能在走阴人的手下偷偷的换走他带着的灵魂而不被察觉,你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你到底是谁?”
我一点点的剖析着整个过程,最后斩钉截铁的确认了,眼前这个付青山,一定是个冒牌货。
“咔咔咔咔!”
那人听完了我的解释之后,居然发出了一阵阵异样的笑声,接着他双手扯住了自己的白寿衣,狠狠的一把撕碎,露出了他那可怖的样貌,让我和云若同时大吃一惊。
这人的脸上,一块黑一块绿的,染得跟执行任务的特种兵似的。
他的头发,是一个茂密的树冠型,茂密的枝叶,就是他的头发。
那些枝叶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小辫子一样的数条,低垂下来,能够够到脚面。
他赤着上身,一身同样墨绿色的肌肉凹凸有致,带着一种爆炸式的美感,他的身下,两条腿的形状!
之所以说他只有两条腿的形状,是因为那条腿的皮肤,就像两颗斑驳的老树皮一样,孔武有力,却异常诡异。
他的双脚穿着的是付青山的鞋子,这或许是他身上唯一一点正常的地方。
他的双眼是绿色的,耳朵略尖,像是精灵的耳朵。
要说长相,他这个脸型是阳刚型的,一条细长的裂痕在他的脸颊上划过,非但没有影响他的美感,反倒是增添了几分狰狞的暴力美。
他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妖!
云若和我同时被这家伙的气势震退了一步,吃惊的看着他。
“我本是数万千年南疆的一颗古桑,养万千蚕蛹于枝叶之上,故取名为‘茧’!”
这个自称‘茧’的树人向前一步,整个地面都随着他的移动出现了颤抖。
一朵小白花随着他这一步迈出,落在了地上。
白花祭制造出来的幻境瞬间破裂,整个界面都在刹那间恢复了正常。
我和云若同样重新回到了鬼界堡的大街上。
此时在我们的身侧,无数道强横的力量接连而出,将我们两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当然,只是包围,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我转身看去,季泯德的血轿,数个鬼王级别的鬼类,都围绕在了这周围,所有的鬼类都用一种畏惧又崇敬的眼光看着这个树人,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我们。
云若皱眉轻声道:“数万年前的一株古桑,古桑成精,你,你是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他就是酆都大帝?
“没错,我就是这一届的酆都大帝。”
茧再次向前缓缓踏出一步,整个地面都随着他的移动开始炸裂,数个细小的坑洞出现在了地面,那些坑洞之中,无数颗紫色的树根从下面生出了一根根枝蔓,接着是一株株的树根破土而出,好像竹笋一般冲出地面,带着大片的泥土滑落!
这个场面我极为熟悉,这是在忘川河边曾经上演过的一幕,就是那万千紫色树根繁殖的一刻。
太恐怖了,他居然能引动这么强横的一幕。
那些紫色的树根密密麻麻,好像一颗颗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一般,让人心惊不已。
我一步跨出,身体内的气势爆炸般增长,长发飞舞间,身前立刻出现了无数黑色的花朵,那些花朵刹那间盛开,化为了一地血红的彼岸花,彼岸花绵延数里,和那些紫色树根掺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可是是人都知道,这画面虽美,却凶险万分,尤其是以我一个鬼王之身去对付这个号称酆都的树精,那绝对是有些以卵击石的意味的。
周围无数的鬼王纷纷惊叫:“彼岸花王!居然是彼岸花王!难怪他能打败白花鬼王。”
“可惜了,白花鬼王已经死了,这个彼岸花王再厉害又能如何,不成鬼神,连跟酆都大帝对战的资格都没有。”
“这地府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总有这类莫名其妙的高手出现?”
“看吧,此间事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去隐修吧,不然被牵扯进去,这一世就白修了。”
茧的绿色眼睛转动,看着那一地的彼岸花,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挂在他邪笑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