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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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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有了,现在关捷希望自己是一只鸵鸟。

没有人的加油稿是这样的, 没有人。

此刻他趴在坑里, 听着疯狂灌进耳朵里的笑声,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得罪了路荣行而自己不知道, 导致对方现在假公济私地故意在整他。

他本来冲得气势如虹,没料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关捷不知道别人听路荣行念稿是什么感觉,反正轮到自己之后,他在路荣行的调调里越听越想笑。

别的播音员说“他跑起来了”, 音量各种富于变化,尾音总是比起始高亢, 反观路荣行都没什么起伏, 俨然这个油加的不够真心实意。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捷知道他的性格, 宽容地理解了他,并且继续往后听。

什么金红到游龙, 关捷就有点听不懂了, 他心想包甜还挺费心的, 给他写得加油稿跟外面那些万变不离其宗的“冲冲冲”都不一样。

然后这一分神,他就没有算好落脚点,路荣行看不到细节他搞假新闻,其实关捷根本没有踩到踏板,他越线了,一脚下去半寸沙, 愣是在跳远项目里体验到了溜冰的丝滑。

当时关捷心里“咯噔”一响,没响完整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倾着扑进了沙坑。

坑里的沙子在运动会之前刚刚筛过,里面的大颗粒砂石都被老师滤出来倒了,关捷实在地摔进去,除了呛得浑身是灰,身上倒是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的脸面被挫伤了。

旁边有人在笑,肖健和胡新意都在其中,关捷有点脸红,但勉强还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就是那俩昨天也出过糗,他们三个扯平了。

然而他刚安慰完自己准备爬起来,扯不平的致命一击就来了。

因果循环都是宿命,前面他跳着脚地让路荣行给他念稿,现在全校在听广播的人都知道5班的关捷飞起来摔了个狗吃屎。

关捷瞬间涨成了大红脸,心里百感交集,大脑里想的是他再也不会让路荣行给他加油了,小脑里装的是路荣行是不是个傻子,这种和成功无关的结果,报它干什么?

腾飞完就可以了,真的!

裁判老师笑点高,心地也仁慈,原本忍着没笑,这一播下来防线彻底崩了,将一声哨子吹成了三段颤音,乐淘淘地出来主持局面:“这位同学,刚刚没有踩到板,不算啊,你还有一次机会。”

三步跳远的规则就是这样,在不长的助跑区内,不跑起来就跳不远,但有些人跑起来之后害怕,要么踩不到踏板,要么会突然在踏板前面来个急刹车,就跟跳山羊似的,遇到障碍就不由自主地想停下来。

但三步跳必须要上踏板,一是规则要求,二是踏板上藏有玄机。因为沙子爱打滑,所以踏板上有刨得很糙的刨花,预防学生摔跤,此外踏板和地面之间还有1-2厘米的垫高,木板的伸缩量能帮助学生跳得更远。

这是一中的老师们在应对历年总分为30的中考体育中绞尽脑汁为学生们想出来的招,希望每个人能多一分是一分。

初一的关捷还体会不到这份细微到不可查觉的良苦用心,他只觉得这一次机会要是没有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瞬间从现场消失了。

无奈裁判老师已经发了话,他不得不面红耳赤地爬起来回到了助跑线后面,绕回去的路上擦过肖健和胡新意的身边,被这两人笑得很不舒适,不断拿小眼飞刀扎这两人,并且还低声呵斥道:“笑个锤子笑,不许笑了!”

肖健和胡新意就你来我往地一人互捶一拳,嘴里说着让对方别笑,脸上的花却开越大。

关捷在没沾到灰的屁股上蹭干净手,接着抬起来搓了搓发烫的脸,这次开跑之前心有余悸地朝主席台的方向瞥了一眼。

沙坑旁边围满被“狗吃屎”吸引过来的人,以他的个头根本看不见台子,关捷警惕地等了两秒,听见广播开始报一个投标枪的同学,这才放了心,拉开架势火速又跳了一个。

跳完了他也没心情坐等名次,掀开了乐呵完准备过来送温暖的背后捅刀流朋友,杀到主席台去找路荣行算账了。

可惜到了地方路荣行不在,关捷腼腆地问了下台上的另一个姐姐,得知他去丢沙包那儿比赛去了。

关捷又辗转到赛区,看见路荣行排在等待比赛的队伍里,前面有个学生正拿着沙包往地上的圆圈里丢。

这个项目和街头那种套环的游戏差不多,就是道具反了过来,套环是拿圆圈套杯子、花盆、布偶等奖品,而这个是将沙包往不同距离的圆圈里丢,一共10个沙包、3层圆圈,由近及远中一个各得1、2、3分,等沙包丢完了算总分。

关捷在这种瞄准的游戏上有点运气,前年春节之前,有个小贩到街上摆摊,1块钱6个圈,关捷一把中了4个,家里的茶壶、果盘和关敏床上的熊宝宝都是他的辉煌战绩。

沙包不像铁圈会滚动,难度系数比套环要低,关捷看到这场面就后悔,早知道丢沙包是这么个活动,他还去跳个屁远的远。

然而时间不可回头,关捷后悔也没用,只好一边羡慕一边在场子外面喊人。

路荣行听到自己的名字,转了下视线在人群里找到了关捷,但是没有跟他对视,假装什么都没什么听见地转回去看比赛了。

他也不是不敢面对关捷,这人特别好哄,给他道个歉,再请他吃包干脆面,他嘀嘀咕咕地就原谅你了。再经济一点,半天不跟他碰面,他找到乐子笑几声,原来的怨气就被挤掉了。

眼下既不能好好说话,也不方便去小卖部,路荣行想的是比完赛了再说。

关捷喊了半天,看路荣行的头都不带动,以为他是真的没听见,只好挤在场外等他收工。

约莫十分钟后路荣行上了场,他是真的不擅长体育运动,10个沙包加起来中了2分,关捷因为旧仇难忘,混在围观的人里面嘘他,嘘完了又去围追堵截,拦在路荣行的前面,拿食指像教育家里不听话的儿子一样晃来晃去地指他。

“你先播的啥玩意儿啊?为什么要在广播里面说我……”说到这里关捷有点怕被别人听见似的,语气弱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路荣行飞快地翘了下嘴角,又忍住压了回去,一脸真诚的样子:“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原本准备说你跳过了2米4。”

2米4是体育课训练上,老师在三步跳远这项上对男生的基本要求,女生是2米2,只要过了这个线,中考这个10分就到手了。

“但是跳远进行的太快了,”路荣行一方面说的是实话,一方面忍着笑道,“我还没说完,你就跳完了,我当时有点,有点措手不及。”

关捷:“……措手不及可以理解,但你不应该说我狗吃屎啊,你打住多好!”

路荣行不知道该怎么语文学渣解释,他必须有个结束语,而且根据广播室的老师勒令地必须尊重事实的原则,再说他当时猪油蒙心,脑子里死活就只有那一句,并且这会儿想起来还想笑。

他用过人的意志力忍着笑意,试图用零食蒙蔽关捷的双眼:“是不应该,下次我一定注意,我没什么台前的经验,应急反应也不行,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请你吃东西。”

关捷要是闭上眼睛,还能感觉他比较诚恳,但睁着眼睛看他满脸都是想笑的微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推推搡搡地说:“别人都没笑了你还在笑,你还对不起我?少放屁了!你完了我跟你讲。”

路荣行没抵抗,被他推得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内心,于是不再掩饰,直接笑开了。

关捷的“你完了”就跟他自己保证再也不吃东西了一样,是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

这时距离路荣行进入变声期已经过去了3个月,嗓音不复最开始那种有点别扭的沙哑,声调降了一些,变成了中性的清朗,并且胸声开始出现,尤其是在笑的时候隐约有了点微振耳膜的感觉,也就是以后人们爱说的磁性。

关捷这时还注意不到这些,他还在不依不饶地瞎推,导致路荣行不小心用背撞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那女生一开始很不高兴地嚷了一句“谁啊,没长眼睛啊?”,等到路荣行转过身去向她道歉,她的表情渐渐就客气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地微微低下了头,对路荣行说没关系。

这种毫无辅助剧情的态度转折,关捷小学的时候在面对郑成玉时的王子恺脸上见过,就是一种对于长相的宽容。

这是人之常情,关捷自己也没少干,他能跟郑成玉挨着坐一学期,这种视觉印象功不可没。

但是作为一个男生,要关捷给周围的同性打分,那100分肯定是他自己的,帅不过他的通通没有打分的必要,所以路荣行的相貌优势在他这儿不明显。

有点意识的时刻一个是去年六一表演那天,最近的这次应该就是眼下了。

旁边路荣行还在和女生交涉,关捷则眯着眼睛在他的五官上来回打量,看来看去也就是十年如一日的顺眼,反正没看出一点能让自己无条件原谅他的美貌,因为他还记得“狗吃屎”。

这时他还没开窍,不懂得心里含了情,眼里才会出西施。

路荣行解决完撞人事件,回头看他老大难地盯着自己,那个离奇的脑袋瓜子里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连忙推了下他的头,助他清醒地说:“你是在练三花聚顶吗,这什么表情?”

三花聚顶是东邪西毒里面周伯通的大招,练功的时候需要灵魂出窍。

关捷pi了他一声,怕再撞到人就没有动手,只能踢着地上草屑长吁短叹,感慨道:“你把我害惨了,我今天晚上肯定要在寝室里的傻逼里面夺冠了。”

话都播出去了,路荣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质疑:“有这么惨吗?”

其实应该没有,但关捷就是要危言耸听,他说只会比这个更惨,路荣行问他想怎么样,关捷就想求个公正,不怀好意地冲他挑下巴:“我想你也上个广播,像你说我狗吃屎那种,报一个你自己的丑事。”

“这个恐怕够呛,”路荣行实话实说,“我已经没有项目了,而且我好像没什么丑事。”

他活得比较从容,不像关捷这么水深火热。

关捷油然感觉到了一阵无法反驳的不公平,他说了句“那还搞屁”,路荣行请他去吃东西他也不去,去了感觉自己像是敲竹杠的。两人带着一点小惆怅,慢慢逛到了摸石过河的比赛区域。

关捷没听过这个项目,注意力被勾住,拉着路荣行给他当导游讲规则。

路荣行讲到一半比赛开始了,关捷看见选手们纷纷摆出了螃蟹过河的姿势,有的同手同脚、有的用脚踩自己的手、有的更是搬砖搬糊涂了,把一块砖左右狂捡,捡的满头大汗,人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关捷一笑起来,就忘了要以己度人。

这边赛场上有欢笑也有泪水,那边的女生宿舍楼里,每半个小时就会巡逻一次的老师们直接待在宿管大姐的值班室里看电视聊天,没有频繁地进进出出,一来是省得跑,二来是免得打草惊蛇。

但是这一天宿舍楼风平浪静,巡逻的老师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翌日上午,也没有宿舍再反映丢了财物。

校方一面松了口气,一面不敢松懈,第三天仍然安排老师继续秘密巡逻。

宿舍这边加强了管控,操场那边肩上担着升学压力的初三学子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放风日,少数尖子生无心玩乐,仍然在教室里沉迷学习,大部分还是涌现了操场,来感受久违的活力和阳光。

关敏做卷子做到眼睛痛,狠心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和女同学们在操场上找了个角落,坐在那儿晒太阳。

关捷和同学们从她近处飙过,跑得满头热汗,脱得只剩了一层毛衣,关敏看他就是一个感冒的架势,将他喊过来摸了下背,触了一手的燥汗,让他滚去厕所把后背擦干。

关捷当面答应得很好,其实全从左耳进右耳出了。

第三天学生们观看比赛的兴致慢慢消减,关捷和很多人一样都离开了操场,在学校东游西蹿、想着法儿地找小玩意儿。什么东南西北虫、缚在枝条上的茧以及不经意从砖头下面翻出来的大蜈蚣,都能引得他们开怀大笑。

11月18号下午,在第一届运动会最值得珍惜的最后半天,关捷、胡新意和肖健在小篮球场前面的舞蹈教室侧面,碰到了一对叠在墙上的男女。

篮球场旁边有个红砖搭就的小旱厕,男女厕所里面都只有两个坑,平时人不多,只用来供打篮球的和逢年过节需要排舞的女老师和学生们临时用一用。

他们三人溜墙根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油光水滑的黄鼠狼,镇上对于这种生物,从老人到小孩都没什么好感,老人说黄鼠狼是不好的精怪,中年人被偷过鸡蛋咬死过鸡,小孩则听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的俚语长大。

这使得关捷撞见这小东西,就吆五喝六地在后面碾,追到一半黄鼠狼钻进瓦砾堆里不见了,3人又是跺脚又是找棍子捅,瓦砾里都没什么反应,他们只好放弃了黄鼠狼,继续往前面游荡。

走了胡新意突然尿急,肖健是个说不得,原本不想尿尿,被他一招呼感觉醒了,两人就开始往小厕所冲,关捷为了跟上队伍,也辍在后头跑,于是三人一个急转弯,直接和侧墙上的两人对了个正着。

那两人女生贴着墙,男生贴着她,两人肢体交缠,脸对脸嘴唇胶着在一起,用脚看都是在亲嘴。

这种行为关捷在电视上看到过,一般都只会出现在特定的情景下,比如陆依萍跳河自杀没成,失忆之后想起来,何书桓就会亲她。再比如张翠山和殷素素亲完嘴,他俩跟着就生了个娃娃等等。

当然每次还伴着李爱黎的温馨提醒,说什么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关捷每次都阳奉阴违,不仅眯着眼缝都看了,并且心口还会有一种隐秘的羞涩和好奇,这或许是性对于人类天生的吸引力,但是大人们总是爱将这类事情捂得密不透风。

僻静的厕所旁边突然冒出来3个傻蛋,拥吻的两人被脚步声打断,双方都尴尬的恨不得冒烟。

女生满脸通红,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拉着男生贴着墙跑了,男生俨然是个不羁分子,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嚣张给了他回头的底气,他瞪了关捷3人一眼,十分不爽地跟着女朋友一起消失在了另一边的墙壁后面。

剩下3个人盯着那两人刚刚站的地方,每个人心里都揣了一头乱撞的小鹿。

胡新意结巴地说:“小捷,你、你看到了吗?”

关捷有点脸热和茫然:“啊?看到啥?”

胡新意用上板牙咂了下嘴唇,欲言又止地小声说:“就是刚刚那个男的,他的舌头,伸……伸到女的嘴巴里面去了,我草我觉得有点恶心。”

关捷没注意到,他看到的是男生的右手在女生上衣里面。

肖健除了亲嘴什么也没留意到,但这并不影响他讨论的热情,严格来说,体格特征上他们俨然还没有进入青春期,但是校园的角落里早已飘满了隐秘的气息。

他们需要正确而有力量的引导,来带领他们进入人生的新阶段,但不容乐观的现实却是每一届、每一堂生物课的“人的生殖”这一章,几乎都没人认真听讲。

男孩女孩们不敢直视书本上的配图,不好意思细看每一个文字,他们对座位周围的异性充满了尴尬,讲台上的老师越严肃,他们就越嘻嘻哈哈,这是一章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主观意识里都敬谢不敏的知识。

这天不止是关捷遇到了事,女生宿舍楼也出了新状况。

下午3点40左右,两个巡逻的男老师在5楼左边的楼梯间里,看到了一个正在匆匆下楼,但既没有穿校服又明显不是宿管阿姨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那个老师匆忙之间从楼梯的扶手缝里,看见这女生扎着学校里最常见的那种半长马尾辫,正在三层的楼梯半截上。

这两天为了蹲贼,学校领导特意叮嘱阿姨,基本不让女生进宿舍,万一有人生理期弄脏了裤子,也是阿姨陪着上下,不会让学生一个人走动,所以这背影十分可疑。

老师大喝一声“站住”,那背影不停反而加速,往下跑得更快了,老师们连忙往下追。然而追了一层之后,马尾辫突然从下面消失了,老师意识到他可能是去了另一边的楼梯,瞬间拔腿奔向了4层的走廊。

可诡异的事情是后来他们翻遍了整栋楼,包括每个女生宿舍都打开检查过,都没有找到这个女生的存在。

宿管阿姨表示为了等巡逻的老师们回来聊天,她开着门在打毛线,没有人从她面前经过,更不可能从栅栏这儿翻出去。陪同在这儿等待的女老师也附议了这个说法。

一个可能是小偷的女生,大白天在女生宿舍楼里凭空消失了,这种像是鬼故事的发展让相信科学的校领导们无法置信,既然她没走前门,那可能走是跳窗户走的后面,后面就是好些年都没有打开过的生物园。

校长为此带头来带了生物园,因为时间过久,园子上锁的钥匙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校长直接叫来电工将锁给撬了,叫了两个老师守在门口,带着其他领导进去拨开横生的枝吖和枯草,直奔宿舍楼背后。

以前生物园还开着的时候,为了防止部分女生跳窗约会,二层的寝室后窗都装了防盗条,除非是有轻功,否则从上面跳下来摔断腿都是轻的,校方在巡视和检查之后,在老师第一次发现可疑人士的楼道那边的1.5层楼梯平台窗户那儿发现了端倪。

这个窗户外面的墙壁上,严重风化和积灰的涂料檐口上,有被人用脚踩过的痕迹。

原本这个窗户比寝室的高度更低,外面也是封了铁条的,按理来说无法进出,但有了这个脚印就不一样了,教务主任踩着两位老师的肩膀,站到窗户的高度上抓住防盗条摇了摇,然后叫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这么一点力道,这个防盗窗就被主任整个卸了下来……

这画面让在底下观望的校长一阵心惊肉跳,想幸好进去的是个女生,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就稍微放了一点心,因为老师们在生物园的树丛深处,发现到了一个惊惶不安的女生,她缩在墙边上,扎着马尾辫。

经过询问,校方得知她的名字叫孙茵茵,是初一3班的一个女生,她本人对于翻窗户偷钱供认不讳,因为这天她还没找到钱就被发现了,所以身上一无所有,问她是怎么发现窗户有问题的,她也对答如流。

孙茵茵说,她的寝室就住在这个窗户旁边的6人间里,楼梯间不能走水,没有洗漱间的6人间要比走廊里的寝室便宜200块钱,6人间很逼仄,她经常在窗户那儿透风,所以既知道防盗条不能防盗,还很需要钱。

校方继续找她的同学和室友们谈话,得知这女生比较孤僻,和同学关系不好,各方面都符合一个不良学生大概标准,在新的星期开始时,让她叫来了家长,将她临时带回家去教育。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一个同学的消失,完全没有影响到关捷的生活,他只是在上机课之前,再也没见过那个金山打字通,而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也没有告诉学生们女生宿舍楼偷窃的全部事实。

那个只有观看兴致的防盗条被重新加焊封住了窗口,其他寝室的铁条全部检查了一遍,但2楼的女生们从不知道,突然检查的原因是什么。

日复一日,露天的水面上开始结上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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