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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得早,还不到晚上,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燕无忧带着尽兴的金臻金小光出了菜园,菜二菜二娘子林株恭送至门口,目送背影离开视线,才进了园子关好篱笆门。
平时寡言少语的菜二兴奋地大声对菜二娘子说:“株儿娘,快把这摊场收拾收拾,株儿,去关好猪圈门大门。我们吃肉。”
公子带人来菜园,吃了他家的咸菜,玩得这么高兴,简直是他莫大的荣耀,更重要的是留下满炕的美味菜肴。他第一次没首先想到娘,而是招呼妻儿一起吃。
林株便听话的去查看猪圈鸡窝,将门关好。
想到马上就要吃到眼馋了一天,不知偷偷地往肚子里咽下多少津液,令她几乎咬断舌头才压抑住没有偷吃的美味,喉咙间似乎长出了手,脚步轻快起来。
却听到黄狗很及时的“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谁这么有口福,这个时候来了。
她大声问了句:“谁啊?”
这只足有一米高的大黄狗绝对是个看门的好手,也很识眼力。只要主人白天打开大门,来人了它只是不紧不慢的叫几声,提醒般的。可是如果已经关好了大门,它便会略带疯狂的叫,即便是熟人也一样。
门外传来林张氏苍老却依然高亢的声音:“我,把门打开!”
这个老妇人前世一定是狗变的,怎么就知道有好吃的。
平时这个时候她可是不来的,这几天下雪路滑,更是不会来。
她有点不情愿的打开门,门外站着林张氏全家老小齐刷刷的十口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只有除夕晚上才看到的十口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园子,径直去了主屋。不由得佩服林张氏的判断能力观察能力和指挥能力。
这么恰到好处的进来直奔目的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算得准的。
林张氏率领一家老小,站的站坐的坐,风卷残云般的,只一会功夫就将慢慢一炕的菜肴一扫而光,林老大林老三还喝了酒坛里剩下的酒。
菜老二一家三口只能是抢食一点。、
林张氏一家酒足饭饱,林张氏摸摸油嘴,骂骂咧咧的率领大队人马走了。
留下菜二一家三口相对无言的收拾残局。
菜二觉得有点难为情,悄悄地出了屋子去隔壁的小屋睡觉。
菜园后面金臻和九儿回到低调奢华很有内涵的小院,弯腰驮背头发花白的的老仆梅九公迎上前说:“少爷,九儿你们回来了。今儿隔壁林家的云儿姑娘来过,送来一包辣椒面,说是明儿正月初七,吃拉魂面,得多放点辣椒。”
九儿目光深奥暧昧的看着金臻笑,小声说:“我看还是她自己先拉拉魂吧。”、
那姑娘自从见到少爷,眼睛就不会看别处。这些天也总是找各种借口来转一圈,试图用各种方式引起少爷的注意。
金臻也笑了笑,进了屋子。
只是个仰慕他的小女孩,不必在意。
进了屋,坐在讲究的紫檀木椅子上,喝着梅九公奉上的香茶,对恭敬地站在左右的梅九公九儿说:“你们两随时注意,看金小光是不是在监视株儿。以后九儿也不要有事儿没事儿去找株儿,免得给她惹来麻烦。梅伯,没事儿的话多和那个林张氏家接触接触,如果发现对株儿不利的,给点教训。另外准备一份厚礼,过些天我要去拜访金小光。”
梅九公忙应道:“少爷放心,这点小事儿老奴一定做到。”
梅九公是金臻父亲前朝金圣国六王爷晋王保羽丰的贴身太监,也是王府的总管,前朝灭亡时,身在封地的保羽丰知道自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便早早的派梅公公带着巨额财宝,在天门镇置办了这座低调的院落。为儿子留了条后路。
梅九公走的时候林株还没生下。听到小郡主也这么凑巧的就在隔壁,嘴不停的说:“真是天意,真是天意啊。”
作为晋王最信赖的奴才,自己不可能有孩子。看到主子的儿女都活得好好的,实在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儿。
金臻点了点头,说:“只要株儿没事儿,就先不要打扰。她在菜园,比回到家里安全。”
梅九公胡九儿见他不再说话,告辞退下各自回屋休息。屋里已经是麻麻黑,九儿却没点亮油灯。
这是公子的习惯,只要他不说话,便是默许下人退下,要一个人在黑夜里静坐。
黑夜渐渐充斥了整个屋子,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金臻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眼睛穿过黑暗的窗外延伸至漆黑的夜空。
五年多时间,每天晚上他都会在黑夜里独坐,国破家亡。先皇,父王母妃,叔伯兄弟姐妹都被屠杀,九族也被株连的所剩无几。为了留下保家血脉,助他从西山逃离,六王叔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筹划。
现在他忍辱将姓改为前朝的金姓,也是家里老仆的姓。一来为的是记住国仇家恨,二来也刚好冒充老仆的孙子回泾源县,落下户籍,再回都城伺机报仇,也顺便寻找一母同胞的妹妹。
现在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妹妹就在这里,又结识了两位举足轻重的官二代,接下来就是寻找一切机会,取下狗皇帝司马南的人头。
夜已深,他放下早已没了水,只剩下茶叶的杯子,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股寒冷清爽的风扑面而来。他抬头看向天空,没有月亮,几颗星光璀璨的点缀其间。看起来很耀眼,却没有光芒。
忽然高高的院墙外一道优美的弧形身影轻轻的落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轻声咳了声,小声问:“得手了?”
窗外的九儿柔声答道:“是,奴婢已经将它送到几里之外的寺庙捐给元智小尼,,小郡主都没穿的新衣服,怎么能便宜别人。”
金臻轻轻笑了笑,说:“去睡吧。”
九儿猫一般的溜进自己屋子,悄没声息的站在门口
今儿一早她便看见林云穿着从林株那里夺来的新衣服,刚才她偷偷的去了林家将林云压在枕头底下的新衣服偷了出来,还顺手拿走了前几天给的缎带。一起偷偷捐给了衣衫单薄的小尼姑。
听到金臻终于关上窗户,她再次失望的关好门。
小王爷已经十八岁,她跟了他五年多,孤男寡女都是青春年华,每天晚上感受他的孤独。她强烈的想奉献点什么,小王爷却无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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