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好多天不见,这位姑娘更加漂亮了。。。”老李嫂子走在前面,算是见面礼了。
倩倩今日穿了紧身的秋衣秋裤,标致的身材,尚未完全发育的前胸,后臀,更像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表现出来,可是今天,倩倩是为了干活利索,才这样穿戴的,她准备今天是和工地玩命的,和活玩命,和人玩命,不顾任何人的面子去指挥他们,不怕任何苦累去干活,像润发那样。
倩倩没有搭理老李嫂子,也没有和任何人搭腔,鄙视的目光扫了这群人一眼,又抬头看看天,意思是几点了,你们还不感到羞耻。
“今天就你们几个吗。”倩倩终于发话了。
“嗷,是的,老高今天去了别的工地,那位大工也去了,那两个小工女人今天也不来了,说是。。。”老李嫂子应付着。
倩倩心里凉了半截,胸肠里直叫苦,这怎么办,没有钱不能办事,可是,没有人更不能办事啊,就这么几个人一天能干几点活,何况,你看老金老夏那摸样,在一旁又点了一支烟,嘴里冒着烟圈儿,那麻利女人从兜里掏出水杯,满满的接满热水,口里还打了个响嗝,好像是刚吃饱饭,就等这口水了。
见大家这样懒散,老李嫂子好像也无处下手似的,想与倩倩说两句话,可是倩倩脸色冷峻,浑身像塞满气的气管子,只等爆发呢,看她这样子,老李嫂子慌忙避开。装作要去干活似的。
倩倩无奈,瘪了两口气。脸色绯红,眉头紧皱。那唇线清晰,刚刚用滋润的唇膏摸的粉色的唇,像风中的花瓣,微微的抽蓄着,她气得要哭了,也许眼泪早已打湿了心田,但无人会理解她。
刚才老金还看了她一眼,这清纯的小女孩多可爱,可是自打她不理别人。像个犟牛犊似的,别人也不理她了,不自觉地躲着她。
她猛地一跺脚,三步窜到那四人之间,吓得老金烟头差点掉在地上,以为小女子神经病发作,麻利女人手中的热水,由于慌张烫嘴了,嘴角啧啧的吧嗒着。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我说了算,是信楠宣布的,你们要拿出开工以来的劲头,猛干。绝不能像这几天一样,慢腾腾的。”雪燕说完,眼睛看了大家。眨巴几下,意思是你们没意见吧。
麻利女人的嘴是不疼了。转而噗嗤笑了,将那瘦削的。有几道竖纹的老脸转向老夏老金,老夏老金无动于衷,一个在抽烟,一个似在瞌睡。
“你们不要顾及工资,等信楠病好了,会一把全付的,他是痛快人,又是大学生,讲信用的人。”倩倩揣摩大家的意思后说。
大家听后似乎心里有点好受。
“如果你们有一天,躺在医院里,别人给你们干活,你们是何想法。”倩倩觉着自己说话还在行,就又补充说。
大家又不高兴了,有的把嘴一撇,有的眼睛耷拉,谁也不愿意躺在医院里的。
“走,干活去吧,再不去干活,不只是生病的问题了,也许把咱们说死了呢。”老金道,全然不把她学生会主席似的腔调放在心上。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倩倩想说的是:如果谁再怠工偷懒,她会记下来扣发工资的,可是她见大家这样的情绪,像一团篝火就要熄灭了,也就把这话憋回了自己肚里,顺口告诉老金:
“金大爷,金师傅,你看工地上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尽管告诉我。。。。”
老金看了一眼这位苗条女子,像颗小白杨,迎风飒立,倒还婧婷可爱,不想难为她。
“啊,不缺,将就着吧,谁呢,那个润发小伙子没来。。。”老金似有问题。
“他,他病了,有事您找我。。。”倩倩站好立正,等待老金的关乎工地命运的回话,可是,他闷着头干活去了,趴在墙梁上,手拿瓦刀,嘴上又叼了烟,等待小工们将泥灰砖瓦送到手前。
老李嫂子用小车运砖,麻利女人守了泥灰,沙子一堆,却无从下手,问她,不会,不知泥灰石灰沙子的比例是多少,这活从前是两个小工女人干的,可是她俩没来,倩倩也不会,倩倩心头慌了,这可怎么办,没法进行了。
想那两个小工平时干活不急不慢,却也如此重要,原来离了她俩还不行了,地球就要不转了。
老金在墙上吆喝道:“先加水泥几袋,石灰几袋。。。遥声控制了,麻利女人学不会,嘴上唠叨不停,气的倩倩就直说她,两人经常顶嘴。
倩倩一手提灰,一手举砖,这样的累活她也是第一次体验,才感觉自己的小细腰像月季花枝,托住花朵似的脸面还可以,向大家那样干活实在不能挺住,可是心里是这样想的,自己不是为挣信楠的钱,是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前程,为了自己喜欢他,由衷的喜欢他,也企及会有一天,他为了自己而抛弃雪燕,转而和自己和好,每想到此,倩倩就不顾劳累,不怕周围的人不听她的话,更不怕她惹得别人烦她。
夕阳西下,凉意渐浓,暮色慢慢上来,大家要收工了,谁也不理倩倩,就连收工也不想和她打个招呼,倩倩更是又气又累,身上乏乏的,腰腿酸酸的,肚里却鼓鼓的,在心里憋了一天的话,终于吐出来:
“明天,你们要八点来,再像今天那样晚,我会扣你们工资的。”倩倩的声音将嗓子拉直,毫无一点私情。
“扣吧你,明天我还不来了,你爱干不干。。。”那个爱牢骚的麻利女人甩掉工具道,她也受了倩倩的一天的气了,临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你敢,你要是来晚了,我都扣你一半工资的,要是不来,哼,你就骑驴看唱本儿。。。”倩倩毫无惧色。
那女人手里举起一张铁锨,抡向倩倩,煽起的风呼呼地响。
倩倩像鸡斗得小母鸡,红红的脸,睁圆的乌亮眼睛,毫不示弱,她的身后有信楠的支持呢,又有润发暗里喜欢她,她怕谁了,双手掐腰,冲向铁锨,头似千斤顶似的。。。“你敢吗,有胆的。。。”一场打斗将要发生。
麻利女人举着的双手连同铁锨,着实不敢劈下来,僵了半晌,慢慢地放下,像夹了尾巴的动物,气势大跌。
倩倩却不饶她,凑上去,抓起她的衣领,猛力摇晃着,张大嘴要啃她的腮似的,其实,早有众人来劝架,才将情势控制。
老金喜得偷笑,嘴里叹道:“这群性急的女人。。。”
远远地一位女子向这边招手,裙裾在风中飘扬,双手在夕阳里狂欢,嘴里吆喝着话,因为激动,话语在风中飘来,大家听不清是什么。
老金老夏远远地看见了,道:“这家伙,考中公务员了。”
大家才听明白:“我考上了,正式考上了。。。”青山绿水为之震动,。
大家才知道,连跑带风吹来的是雪燕,肉墩墩的雪燕,脸上激动地鼻子嘴眼挤在一起,不知是哭还是笑,一只手里提了一包糖,待跑到工地上,糖块已撒了一路。
大家还在愣着,雪燕真的考上了吗,雪燕一手给大家抓糖吃,见人就塞,只顾自己狂烈的高兴,而不管大家刚才还在生气呢,那麻利女人转变的就是快,立马双手接了糖。
“有福,一看你就是有福的人,生的胖胖白白,不像某人瘦的像个精豆子。”麻利女人说着还拿眼瞥了倩倩。倩倩瞪了她一眼,十分的不服她。
“啊,真好,从此后吃国家粮了,还要管人,真是命里金贵,虽生在乡间草房,最终是步入厅堂的。”老金嗫嚅道。
只有老李嫂子一手抚了倩倩,稳住她的情绪,不要再惹是非,却羡慕的看向雪燕,那眼神里充满赞许与欣赏。
原来雪燕经过一个晚上的心态准备,第二天醒来,脑筋思路思想已从肮脏的请客送礼,与有钱有势的男人的苟合,这些不正当的境界里自拔出来,面对亮窗外的自然的山川秀色,高楼俏丽,面对祖国大好河山,以及古往今来报国志士,饱学雄才的一方大儒的心灵上的共鸣,自己亦是雄心壮志在胸,满腹经纶萦怀,只等市里的领导提问答辩。
因此在答辩会上,雪燕是气宇轩昂,条理清明,内容健康积极,气势压倒同仁,又加大学刚毕业,一脸的学生清秀,还有从前农村生活的简朴的影响,从骨子里就知道节俭律行,所以,那些官员们很是喜欢,以为她德才兼备,是时代的佼佼者,也是该着雪燕走红运,答辩一举通过。
这让雪燕也是想不到的痛快,那高兴忘我几近范进中举,撇下六叔要拉她去大海,去黄山,去北京游玩,扔掉去酒店去宾馆去私房馆子海吃美味儿,而徒步跑回故乡,见见父母,见见信楠,见见工地上的亲朋,告诉自己的老乡朋友:自己考中了,是真才实学,是党政廉明的结果。
可是,她来的不巧,她的到来令倩倩更是生气万分,倩倩想,自己为了工地,为了信楠的事业,而生气卖力的,她却去考官,去扬名,去谋求自己的前程,何况自己刚才还差点让别人打了,心里气得要和别人干一架。(。。)
ps: 似乎命运在捉弄倩倩,雪燕却走红,矛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