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楠白天在外面风驰,夜晚就是数星星的孩子,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夜宿帐篷,这样也好,早早的起来,收拾一下工地上的杂七杂八,比如通通淌水的渠道,顺顺碍脚的泥沙,工地就像自己的孩子,在他的守护和盼望下,一天天逐步长大。
待日上竿头,大路上一片奔腾气象的时候,老高,润发他们,陆续上阵而来。
回头不见倩倩,问润发,不知,润发还想问他呢,昨晚上走时还好好的,今朝就不见了,信楠着急,润发更着急。
“信哥,我找她去。。。”润发一阵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着就要跑。
“哎,润哥,来了,你看。。。”大老远的一位亭亭的处女风风火火的跑来,衣带在风中起着婆娑的花浪。
“信哥,你给我办了没有,我可等不得你了,你要是不急,我可直接追了。”
“我看你也是快急疯了,今天我一定为你办这件事。”
“那就好。”润发羞涩的低头答应了。
“来晚了,信哥。”一眨眼的功夫,美女飞来了,如摘下的一朵花立在信楠脸前。
“小美女,这样漂亮,怎么也知道用口红了,也会描眉了,啊,腮蛋儿也带红晕了,好像头发也剪得利索了。”
“好看不。”倩倩美滋滋的俏笑着。
那边的润发当然更是一面搬砖,一面回头看来。
“信哥,给你买的杯子。”
原来。倩倩就是为了买杯子,去集上才来晚的。
信楠看杯子是保温的不锈钢色。还带了细绳,可以挂在摩托车上。
“你总是出门。喝水不方便,这下好了,把我烧的水带在身边,不管到哪儿,喝水就想起我。。。”
嗤,一声,倩倩笑了,拿了杯子送给信楠,信楠看吧。倩倩又接过来,到水龙头上清洗去了。
那边润发见倩倩拿了一物,又递给信楠,但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也跑过来。
“是啥好吃的,也让我瞧瞧。”润发好奇道。
“只知道吃,杯子你也吃,你给我咬口我看看。”倩倩示意让他看了,没想润发急手拿了过去。
“拿过来。这是给信哥的,不许你将它弄脏了。”倩倩着急了。
“我看还挺好的,我要了。”
“你要是看着好,过两天我再给你买个就是。你又不是三岁五岁的孩子,也不至于贪恋到这地步吧。”
“说好了,你可要再给我买个。我可是等着了。”
“倩倩,你过来一下。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呢。”信楠说完就走进帐篷里。
倩倩听说信哥叫她,想润发也不至于将杯子弄坏的。也暂时不管它了。
倩倩跟着信楠走进帐篷里,前几天因为进出帐篷的事与雪燕闹得不愉快,所以,倩倩很少再进这里,她一看到帐篷的面包样就想起雪燕紧绷的不饶人的脸面,心内就发怵,这回虽是走进去了,还是担心雪燕会一下子回来。
“信哥,有事啊。”倩倩面对信楠忽然紧张起来,脸上的霞腮一下子更红了,有潮热的感觉。
帐篷里面不大,木板支起的床,草皮垫底,简陋的被褥,一侧也是红砖支起的木板,权当是书桌,上面一株开满小花的白菊花,是从附近的草坡里移来的,长得倒是生机葳蕤,桌上一个记账的红本子,还有厚厚的一本散文集,一架底座破裂的台灯,躺在木板上,桌下六块砖权当是凳子了。
倩倩佩服信楠的艰苦的条件下还想着记账,更想着读书,实为难得,桌上的干馒头放着亮光,裂着深纹。
倩倩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母亲生病住院,父亲在工地打工,为了给母亲积攒药费,父亲也是馒头咸菜的生活,日子相当简朴,为了照顾母亲与自己和弟弟,父亲甚至没有时间自己做个热乎乎的菜吃,那时的父亲瘦的脖子长了,脸小了,可是,每天早晨自己和弟弟都会吃上热汤热饭,是父亲的那份痴情使母亲起死回生,才有了现在的幸福。
如今的信哥也很忙,自己照顾不上自己,雪燕也是忙得靠不上工地,家里的父母更是不能来照顾信楠,倩倩心里忽然萌生对信楠的一股可怜,就想照顾他一辈子,舍去自己的青春也无所谓。
“你怎么了,倩倩,眼圈红了,想起谁来了,还是别人惹你了,倩倩。”信楠感觉小美女情绪不对。
“不,没什么,你找我有事来着。”倩倩立马恢复了笑容。
“是啊,其实你也猜到了吧,外面那个小伙子,那个活泼有激情的润发,你看他怎样。
“很好啊,人长得又帅气,干活又勤快,无烟无酒无赌无色等不良嗜好,我喜欢。”
“喜欢就好。”信楠还真没想到她会说喜欢,心里吊着的石头快落地了。
“这么说,你也早有意思了,呵呵,我就愿意成人之美,像润发这样的小伙子,正是潜力股,将来是可以托付的,那就从现在开始。。。”
信楠也觉着痛快,刚好从兜里摸出一颗烟,含在嘴里,想点上静静心,打火机刚要打火,忽然的一只手像鸽子似的扑楞飞来,将烟与火机带飞了。
信楠的手僵在脸附近,眼睛吃惊地瞪着,床上的一件上衣被当作硬物扔进信楠的怀里,倩倩气极的一阵跺脚。
“封住你的臭嘴,气死我了。”
信楠如梦方醒,原来刚才自己是掉进了倩倩设计的圈套里,怪不得她一下子就答应了,天下的美女都难伺候,信楠这才找到感觉了,自己喜得格格笑。
“美女,消消气。这也是好事,有人看上你。喜欢你,想娶你。说明还有人暗暗疼爱你吗。”
“你别说了,信哥,我是知道的,剥了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整日在我身边,油嘴滑舌的,又贼殷勤的,我还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让他狗舔油壶空欢喜去吧。。。”
“倩倩。你看是这样的,其实他是很好的,人也长得潇洒,男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何况人品又好。”
“嘿嘿,他不光长得好,还对我挺痴情,挺专注,甚至。他在这里干活也是为了我在场的原因,如果我不在,他也许不在这里替你卖命的,你说对吗。信哥。”
“是是,这我是看出来的,我这草莽的英雄。谁知将来怎么样,不过现在就是草头将军吗。你们能来这里,咱们共同努力我是真诚的感激。倩倩我是更感激你的,可我总觉得你俩好像有缘,还挺般配的呢。”
“信哥,那咱俩还更般配呢,问你,你知道我因何而来吗。”
信楠心知肚明,可又有点模糊,这下可好,本是替人家说媒的,谁想。。。心里纠结着。
“我可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才来这里干活的,要不,你这不毛之地,遍地是泥沙,我也不会来的,也不会惹的雪燕整日和我别扭着,亲亲的信哥,你体会不到吗。”
信楠心里晓得,自己自从大学毕业,回到家,美女倩倩就有意无意的在盯梢自己,明里暗里的眼神,总有种电光火石的那么一闪,要是心里没有那种感情,眼神里边不会有那种灼人的光芒。
“倩倩,你终究还小,对爱情的选择还不够成熟,我在你心目中像一团火,一团邪火,常将你的内心点燃对吧,这也是常有的事,在谁的心中也有个偶像吗,比如倪萍还是赵本山的梦中情人呢,其实,我也喜欢像那些电影明星的人物,她们超俗得美,不食人间烟火的俊,可是现实吗,哎,说来就远了,倩倩,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也是一个优缺点共存一体的人,是你还没有看见我的缺点伤到你吧。”
“谁说的,你有缺点,你的缺点我都知道,只是,只是我也认可。。。我也喜欢。”倩倩顿了下情绪,将头轻轻一扬,播撒些许柔情与潇洒,继续道:
“信哥,我要是不为了喜欢你,我早就走了,我在这里干的那一门活哩,风吹日晒的,还把我的手磨得起泡,又起茧的,还要顶着父母的责备,你说我的心里有多压力。”倩倩有点痛苦的说。
“可是这,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却无法给你一点爱,哪怕是借给你的,暂时的,我都拿不出啊。”信楠深感愧疚。
“你,好吝啬,看似大男人,实则铁石心肠。”说着,倩倩又用拳头捶向信楠的背。
“好了,好了,别打了,都是我不好。”
润发进来了,杯子里端满了热水。
“信哥,润润嘴,继续说下去,好事多磨。”润发端了杯子的双手压得身体都弯下来。
“还说呢,再说我就躺着出去了,我已招架不了了。”信楠说完就想往外跑。
“给我回来,你要跑了,我就。。。”倩倩吼道,是故意的。
信楠乖乖的回来。
两个青年小伙尴尬的相对笑了,又面对倩倩。
“你给我捶润发十拳,都是他惹得祸水。”倩倩在那站了,颐指气使的说。
“嘘,嘘。”润发一溜烟似的跑出了帐篷,知道自己想的事情暂时没戏了,也就权当没发生似的跑出氛围。
“你跑了,也要听着,从今后你要把心收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好了,不敢爱了,不敢爱了。”润发跑远了。
倩倩去茶炉跟前加了点柴,偏偏不去润发跟前干活,而是跑到老夏与那两个默默无闻的女小工一起干活去了。
润发抬头低头不见美女倩倩在身边,仿佛丢了魂似的,一下子找不到感觉了,有时低头不乐,沉沉地思想着一件事,有时走神了,耽误了老高用泥灰砖瓦,老高就呼他。
“你害相思病了,青年人。”
“奥,奥,不,我好像是生病了。”
“哎。。。青年人。”老高叹气道。
信楠有时见了,感到吃惊润发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