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昆仑派李燕青一干人,在丹曲镇一寻常院落里,遭遇了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此人武功高强神秘莫测,,使得一手匪夷所思的邪门剑法,自称‘幻影神剑’,先败了李君胜兄弟俩,再战张秀琳老英雄,可谓骁勇非常。
一战凶险,逼得李燕青出手相助爱妻,幸而对方及时收手,终是点到为止,虽杀招凌厉,却非敌是友。此时李燕青的心里,已经猜到了此人来路。便突然出掌相试,昆仑天罡掌,力战来人,引出了他,名动江湖的混元金刚拳。
“真的是你?”李燕青大笑道:“朱公子?”
来人抱拳弯腰作揖道:“正是不才在下。”
“哈哈哈…爆裂狂生,果然名不虚传,打打就知道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李燕青拍掌爽快道:“从方才到现在,你作了几次揖,礼数已到,不足为怪,哈哈哈。”
“谢逍遥前辈宽宏大量,见过各位前辈和昆仑英豪们,在下有礼了。”朱恩拱手抱拳为礼道。众人连忙客套还礼,由衷的佩服,对方深厚的功力,心下却是疑虑,太乙谢掌门,说的朱公子,当是年轻的小伙子,何以眼前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好几的模样呢?
张秀琳看着他笑问:“你还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吗?”
“啊,晚辈失礼了。”朱恩醒悟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在脖子处往上掀。轻轻撕开了一张人皮面具,现出俊朗风神,谦谦君子貌,真真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小子,令人啧啧称奇。
“哈哈哈,果然是年轻有为,啧啧…孙天佑是你何人?”李燕青笑问,难掩喜爱之情。
“正是师尊他老人家。”朱恩恭敬回答,剑眉星眸耀耀,谦谦然和善如水的神采流动。“这是方才那个。使着诡异邪门剑法的人吗?”看得众人心里嘀咕。
“可是你说的那‘幻影神剑’,应该不是孙天佑的武功吧?”张秀琳问他道,心下疑惑。
“回前辈,您说对了。这虽称神剑。却杀气太重。魔剑亦不为过,当然不会是师尊的功法。”朱恩如实答道。
“所言不错,太匪夷所思了。”李燕青说道:“这是另有一番奇遇么?”
“前辈明见。确实是路上,偶然得到的秘籍。”朱恩笑答:“这剑法不但极凶险,练法更是邪门百倍,我使得还只是皮毛,未遵其心法,想来若练成此剑法,必是疯魔之人。”言之,朱恩正色。
“你方才那最后一招...是什么来着?”李燕青说道。
“遇佛杀佛。”朱恩答道。
“嗯嗯...对,正是剑如其名,你使这招时,便已入了魔般...杀戾之气甚重,还好你收的快...”李燕青想着都不堪往下说了。
“呵呵呵,朱公子是习金刚护法之人,这点定力还没有吗?”张秀琳宽慰他道:“你看你后来那一下,激得他一身混元真气凛然,简直是判若两人。”
“适才鲁莽...晚辈愧怍矣...”朱恩歉然道。这下听得旁边众人惊异,原来竟是掌门夫人输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凶险至极。
“竟然有这等剑法...朱公子,恕老夫直言,还是毁了吧。”李燕青说道,面有凝色。
“晚辈也正有此意,不过这是手抄本,怕还有正本流落江湖,所以暂且留着,希望能够研习破解之法。”朱恩如实答道,理解他们的担忧,自己何尝不是。
“嗯...只是招式而已,便已经如此邪门了,若是配合心法...嗜杀成性的话...天下还有能阻挡之人吗?”张秀琳深以为然道:“任九霄,也不过如此啊。”
“然也。”一旁李燕青认同道:“实在邪门诡异。”
“朱公子,话说回来,这剑法还有别的人会吗?”张秀琳问道。
“回前辈,如兰和思彩云也会些皮毛,不过,是否还有练此功法之人,尚不得而知,我所知是没有的。”朱恩回答道,为打消众人疑虑,也只好一五一十,把在仙圣屯里,除掉听风伏虎的原委,简明扼要告之,众人才恍然大悟,唏嘘不已。
张秀琳和李燕青对视一眼,心情复杂,李燕青想了想说道:“其实,这妖道伏虎,原名李天江,听风道姑原名蒙子莲…本是在昆仑‘丘处峰’,修道之人…”
此言即出,听得众昆仑门人也是愕然,朱恩问道:“前辈认识这俩人?”
“不但认识,还是几年前,被我把他们赶出昆仑山的。”张秀琳说道,一旁丈夫点点头。
“啊…奶奶,从未曾听你提过此事呢?”李君俊诧异地说道。
“嗯,丘处峰虽同属昆仑,却离我们玉虚峰几百里。这妖道蛊惑那些,好道又不明之人,与他们修炼邪功,被我知悉,岂能让这些败类坏了万山之祖的清誉。所以当年,我和你们的爷爷出面,把他们赶走了,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便没说出来了。”张秀琳答道,唏嘘不已:“一念仁慈,没想到这妖道贼心不死,竟然跑到外面变本加厉的害人,罪过啊。”
“所以说除恶务尽,否则反遭其累。”李燕青捻须道,却听得朱恩心下隐隐,似觉不安。
“万一以后,你们遇见,使这等剑法之人,必须逃开,知道吗?”李燕青对一干门人大声嘱咐道,众人齐声答应。
“朱公子,如兰姑娘呢?”张秀琳问道。
“在店里。”朱恩回答。
“也都易容了,是吧?”李燕青道。
“是的,一个是如兰姑娘。一个是彩云姑娘。”朱恩笑答。
“快去请来这里吧,待会和老身一起用膳。”张秀琳说道,回头吩咐弟子洪朴初,赶紧奔客栈去了。
“若非你主动现身,我们还当是三个男子来住店呢?”赵疾行笑着对朱恩说道。
“这易容幻术怎生厉害?朱公子你满身都是宝贝呢?”周超群打趣他道。
朱恩不愿多提及思彩云极乐门之事,便客套敷衍了过去。
未几,
如兰与思彩云过来了,李燕青分别一一引见各人,难免一番客套,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其乐融融。朱恩三人尤喜的是。今次终于没有迟到,一路的辛苦奔波,都变成满腔喜悦心情。
张秀琳看着,这几个孙子辈的后起之秀。心中感慨。拉着如兰问长问短。言笑晏晏。
“掌门,那几个丐帮弟子怎么办?咱们是否马上联系他们?毕竟现在已经汇合了朱公子,也不多惧那任九霄亲自来了吧。”赵疾行问李燕青道。
“嗯。若是能汇合上史帮主,则更好了。”李燕青答道。
却听得朱恩颇感意外,问道:“掌门前辈,那丐帮帮主史世明要来?”
“然也。”李燕青笑答:“江湖传闻是如此,现在又见丐帮弟子前来,估计是真的了。”
“嗯...”朱恩应了句,沉吟不言。
“朱公子可是有顾虑?”心细的张秀琳问道。
朱恩想了想回答道:“据我所知,丐帮南北派有些许不和...虽高手林立,却难免人员复杂...不过话说回来,能汇合上史帮主,自是最好了。”
“对,我们一行浩荡,踏入中原,难有不被幽煞门发现之理,多一个丐帮支持,便多一份力量。”李燕青审时度势道,众人颌首认同。
“事不宜迟,怕他们要走了,就由我去试探一二,若真是丐帮弟子,掌门再现身不迟。”赵疾行说道。李燕青点头同意,赵疾行遂带着几个弟子,奔了出去。
过来一会,赵疾行已经回来,身后跟着五个丐帮中人。
来到院里,见过礼,自报家门来处。
“参见昆仑派掌门,在下丐帮西分舵六代弟子叶楚来。”为首的一人抱拳,向李燕青说道,遂一一介绍身旁的师兄弟。
“能遇上李掌门实在太好了,省了我们很大的功夫。”叶楚来开心地说道。
“哦?所谓何事?”李燕青问道。
“我们帮主担心,幽煞门再实施半道截杀的伎俩,所以带来不少弟兄前来接应李掌门,共襄盛举。”叶楚来回答道。
“原来如此,感谢史帮主一番良苦用心了。”李燕青说道:“不知史帮主现在到了哪里?”
“帮主延后两天可到,因为不知道李掌门是走的哪条线路,所以史帮主派出了我们几拨兄弟,先行查看,随时发现便飞鸽传信。”叶楚来答道,回头对一人说道:“陈修,快准备信鸽。”
“是。”陈修应了句,从身上袋囊中取出个小笼子,里面装着两信鸽。陈修拿出饲料和水,给其中一个鸽子喂食。
叶楚来复征询了李燕青,确定走哪条线路,在哪里汇合等,命陈修一一写在信笺里,卷成细条,小心塞好,系紧在信鸽腿上的一个小筒里,把信鸽放飞了。
如是安排妥当,几个丐帮弟子急着要告辞返回。
“这是为甚?叶朋友不与我们一同走吗?”李燕青诧异地问。
“回禀李掌门,我们必须沿路赶回去,一来还得召回别的路线的兄弟,二来可以做前锋探路,李掌门与各位同仁稍后跟上,当和本帮帮主汇合后,再一起走。”叶楚来回答道。
“善。”李燕青说道:“有劳诸位了。”
商量罢,叶楚来等便告辞而去。
“朱公子,你们长途跋涉而来,不如休整一宿,我们明天在出发吧?”李燕青问道。
“谢掌门关心,不必了,我们中途休整过。”朱恩答道,想了想复语:“与史帮主汇合地,不在我们来的路上,路途遥远,还是抓紧时间为好,免得夜长梦多,我们用过午饭,便开始行程吧。好吗?”
李燕青闻言,自是再好不过,早已不愿多等,立马吩咐下去准备行程了。
“先生,我还得带着这个面具吗?会不会不太好?”思彩云私下问朱恩道。
“带着,免得被人认出你来,徒生是非。”朱恩答道:“何况,这模样也很好看啊。”
“真的?”思彩云开心地问。
“那当然。”朱恩肯定的回答道。
“...你喜欢就好...”思彩云扭扭捏捏的小声说道,旁边如兰听见了,故意咳了几下。
凉山驿站。
在蔼蔼青山环绕处。
位于官道旁,是一座四角插着黑旗,好像方形的小堡。
“啪!”的一声响,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坐在门坎上。手执拍子打着苍蝇。时不时看看东边的来路。“啪!”又是一声响,终于打死了一只,纠缠许久的苍蝇。
“nnd。你这该死的东西,死了吧?嘿嘿嘿...”男人咧着嘴笑,心满意足,露出一口缺损的黄牙,很是解气的自言自语道,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只苍蝇的尸体,在尘土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男人抬起头,往来路看去,没有变化,乡野宁静的似古井里的水。
只有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唤,是一辈子也甩不掉的饥饿,像一只绕耳的苍蝇嗡嗡,又有一只闯来。男人复愤怒了,可是苍蝇不为所动,也不知是不是,原来最讨厌的那一只,反正都长着一个模样,阴魂不散的在他膝盖伤口处徘徊,趁你一不留神,它就站上去,吸咬着你的身体,抑或在你的疮口上生蛋。“这是要长蛆蛆的。”一个声音在男人脑海里响起,有一团怒火在胸口燃烧。‘啪’的一声响,拍子打在了他的伤口上,苍蝇却飞走了。“唉哟!”男人失声轻呼,疼的龇牙咧嘴。却惊动了堂里正在吃东西的驿将,驿将呼地站起,急急奔来,嘴里还嚼着肉,手里还拿着一块鸡腿,喊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来了?是不是有人来了?”
“不是...老爷...没人,没人...”那男人唯唯诺诺地说道。驿将闻言怒火中烧,瞪着眼看了看来路,确实没有动静,复一脚用力踢那男人身上,斥道:“没人你喊什么喊,nnd,害得我以为有人来了...再tm瞎逼逼,老子踢死你。”
“唉哟...老爷别打!老爷别打...我知道错了...”那男人求饶道,疼都不敢呻~吟。
“给老子看好了,误了我的大事,老子踢死你!”驿将口齿不清的斥道,嚼着鸡腿肉,那流油的美味,惹得卑躬屈膝的男人猛咽口水,肚子里一阵咕噜噜巨响。
驿将正要走回去,听见了响动,斜睨着他道:“饿了?”
“是!是!老爷。”男人连忙点头说道。
驿将冷笑了一声,看了看手上的鸡骨头,扔在他面前说道:“给老子好好看,有你好处。”
那男人一把扑过去,抢起鸡骨头:“谢老爷!谢老爷!”转过身回到门坎处,咔嚓咔嚓地咬着鸡腿骨,津津有味。
“嘿嘿...狗东西。”驿将冷笑道,回餐桌上大快朵颐去了,旁边伺立的几个属下,偷偷抹着嘴边的油,不带嚼地吞下了嘴里的东西。
一只苍蝇停在了那男人的伤口上,瘙痒难忍,男人下意识地挥挥手驱赶,又全神贯注地嚼着鸡骨头,炸里面的骨髓,香!太...香了,男人的肚子咕噜噜叫着,碎一些的骨头都被他吞进去了,嚼不动的,待会可以用石头敲碎了在吃。一只苍蝇又落在了他的伤口上,男人浑然不觉般,嘴里咯吱咔嚓的啃着,眼里有贪婪的目光,想来牙齿是因为啃骨头,才崩坏了的。伤口处又落下了一只苍蝇,他只是动动腿,苍蝇飞散,复又聚合更多,伤口已经开始流脓了。
在离丹曲镇还有近两天的路程上,马蹄声声震山谷,一组长途奔袭的马队,又到了一天中的晌午时分。
马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四蹄生风;人是精壮强悍的武士,意气风发。看铁骑金戈之威武,逞能征善战之将才。
当中一领头的,有威仪霸者风范。踏过一路大好河山,转过路口,很快就看到了前面驿站,忽而勒紧了缰绳,马儿嘶鸣放缓下来,扬手喊了句:“准备在此休息!”
“是!”后面的人齐声回应。
驿站门口嚼着鸡骨头的男人,正允指津津有味呢,忽闻远处马蹄声急,抬起头一看,却见是一队骠骑疾驰而来,慌忙站起身,指着来路,回头对着堂里大声喊道:“老爷!老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嘴里扔插着,那小半截鸡骨头。
“什么!那么快!”驿将跳起来大呼道:“快快快!把桌子收拾了!...快!”边说着,找不到布巾擦脸和手,一把搂住身旁伺卫的衣襟,乱抹一通,复又手忙脚乱地奔出去:“快快快!你们这群gou娘养的东西,赶紧出来迎驾!”
呼啦,堂里乱作一团,慌乱里,那男人瞧见了掉在地上的鸡肉和菜,飞扑了过去,抄起就塞嘴里,根本没嚼两下,能咽的都咽下去了,两眼撑得差点没憋过气。
“滚!滚!tm的尽给老子添乱!”慌乱里收拾餐桌的伺卫骂着,一脚踹开男人,嘴里还不忘塞进一块肉。男人咕噜噜翻了几个跟头,一身尘土,手上仍抓着抢拾来的肉和菜,连滚带爬地跑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