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朱恩降服妖道,散尽千金慰乡亲。
仙圣屯之人,终于盼来沉冤得雪,敲锣打鼓,欢乐如同过节一般。当地执事,欲为仙圣屯觅一长久的平安符,与朱恩定下了君子之约,保留悦来客栈,付于其名下经营。更准备力邀玉皇庙村的黄香,出来主持打理,同时也盼着了切一段多年的夙愿。事于至此,朱恩也觉甚慰,如是一晚欢欣,翌日收拾心情,准备重新上路。仙圣屯的居民,早早等在店外,候着夹道相送,犹自不舍神情。如兰洗漱罢,在阳台上看着,很是唏嘘,来时人人自危,人心似海难测,一朝除去了,压在众人心头的恶魔妖道,如今便是别样晴天,对朱恩亲如家人般不舍。
如兰对身旁的朱恩说道:“先生,彩云所说有道理诶,这乡亲们,往后还指望着我们保平安,可是我们不能时时在这,远水难救近火,总难免会成了,事后的亡羊补牢。”却见他,正微笑着跟等候的乡亲们,拱手作揖打招呼。
“这可如何是好?我也自想了一宿,没好的法子。”朱恩回过头来答道:“人的名树的影,总不能打着混元金刚拳的名号啊,若是如此,想必普通小贼恶匪,自是不敢冒犯,然而,却不正是中了幽煞门的下怀么?如果被任九霄知道,这仙圣屯与我有瓜葛…后果便不堪设想了诶。”
“嗯,人的名树的影。既然咱们不能暴露旗号,要如何?才能留下此地有高人看护的标识呢?”一旁思彩云也说道。
“把彩云留下来吧,一来不必跟着咱们冒险,二来一般土匪恶霸,凭彩云的武功心智,应付自是绰绰有余。”如兰笑着道,却听得思彩云跳了起来,紧张地说道:“什么?!这怎么可以?兰儿姐,你又要寻人家开心了是不是?恁得可恶。”说着去抱住如兰,瞪眼瞧她。
“我可说的是正事诶。这事。昨晚我跟先生商量过了,你若不信,便问问他。”如兰笑靥如花,却煞有介事的向朱恩努了努嘴。
“此话当真?”思彩云说道。脸色刷的就变了。回头去看朱恩。询问的眼神楚楚可怜。朱恩看如兰的眼神,心知她又来逗思彩云了,心下好笑。看着思彩云弱柳扶风般的忧虑,实又不忍,只好愁眉苦脸叹了一气,把思彩云的心都叹凉了,犹想了想,似乎在踌躇,终于说出口来:“彩云说得很有道理诶,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该留下怎样的标志,一来不露身份,又能彰显有人护着此地?”
这般答非所问,却听得思彩云一愣,如兰已经在她怀里咯咯笑将起来,方恍然大悟,不依如兰道:“兰儿姐…你得赔我不是!尽要挟先生来逗我,你说,昨晚你跟着我睡,又哪来的功夫跟他商量了?”
“对啊,昨晚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来的功夫跟他商量了,可你又信以为真呢?却还来怨我。”如兰咯咯笑个不停,拿手去羞她脸蛋,思彩云懊恼不依,两姐妹歪腻着,复嬉笑打闹在一起,如此天真烂漫,看得街上行人啧啧称奇。
“咱们还得帮先生想法子呢。”如兰说道,想转移话题,思彩云呛了她一句:“你的法子,就是想着怎么欺负我。”
“嘿嘿,我有个法子。”一旁朱恩笑着说道:“不过,咱们赶紧吃饱了好上路吧,莫让大家久等了。”言着,摸了摸彩云的螓首,复径直走到餐桌前,用起早膳来。
“是什么法子?”思彩云边吃边问道,还想着朱恩方才,摸她脑袋时的温柔。
“问他作甚?想是三言两语说不明白,待会便知了。”如兰笑答,知朱恩者莫过如兰,还撕了块鸡肉,塞朱恩嘴里,思彩云见了,也吵着要,一家子其乐融融。
果然,待下到堂前,朱恩问执事道:“道旁摆着一块石头方柱,是作甚的?”
执事答曰:“这块南山青花石,重逾两千斤,本是妖道伏虎,欲用来雕刻太上老君神像之用,只因嫌它不够高,所以弃置于此,一年有余了。”
“好!我正有妙用。”朱恩笑答,拿着横刀走到石头前,众人看着,却皆是不明所以。但见朱恩,真气灌注刀尖,刀随心走,宝刀划刻,石粉簌簌掉落,现出几个字来:‘太平客栈’。复大喝一声,飞身跃起,手中宝刃往下直插,没入石头顶部,几乎深至刀柄,看得众人骇异。朱恩复紧了紧腰带,立马微蹲,便抱起将近一人高的石柱,蹬蹬蹬往店里走去,复轻轻放在堂中立稳,大功告成。这下如兰与思彩云,才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了他的方法。如此巨大的石柱,寻常人推之纹丝不动,竟被朱恩一己之力,抱入堂中放下,已经是惊世骇俗,更把宝刀贯入石柱,切豆腐一般,从刻字到摆好,不过短短的功夫,只瞧得众人目瞪口呆,叹为天神。
“这‘悦来客栈’,素来臭名昭著,让人谈之色变,而今,索性改名为‘太平客栈’,喻平平安安的祈愿,各位觉得如何?”朱恩拍着石柱,大声对众人说道:“从今往后,如若有人在仙圣屯里,胆敢图谋不轨,便让他先掂量着一二,能否拔出这石柱里的宝刀再说!”
“对!对!太妙了!如此再好不过,再好不过。”执事拍手说道,喜出望外。众人亦是交口称赞,有这鬼斧神工在此,对邪魔外道,必定能够起着强烈的震慑作用了。
“这呆子,我说他想了什么好办法呢,尽是一身蛮力。”如兰掩嘴咯咯笑。
“‘太平客栈’,这店名意喻蛮好诶,如兰姐。何况先生的宝刃插在坚石里,问世间,能有几人可以拔得出来,啧啧。”思彩云叹道:“亏先生想得出来。”
“我倒是可惜了这神兵利器,以后都要与石为伴了。”如兰答道,复问朱恩:“先生,刀鞘怎么办?”
“留着,宝刀归鞘时,便是龙腾九天际。”朱恩答道,复翻身上马。三人作别众人。再一次整装上路,策马西去。
万物焕发生机的清晨,东升的太阳,暖暖光辉照耀在三人的背后。映着驰骋江湖的豪迈。想仙圣屯耽搁两宿。遭遇听风色诱之危。伏虎**大阵的诡秘莫测,如兰与思彩云的险象环生,朱恩凛然。初入江湖之时。师尊孙天佑的教诲言犹在耳:“江湖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切记未雨绸缪,隐藏行踪多加小心,倘若顺利及早成事,再相重聚....”为了重聚!朱恩心里笃定着,回头看见如兰的笑脸,似净土的千叶莲花盛开。
啊...
我的爱人,
我愿你宁静,
立娉婷与世人,
微笑如莲,步步生莲,
那美,那庄严,
常驻你的心田,
是温柔,是慈悲,
赐我你的爱怜。
“笑什么呢?痴人。”如兰看见朱恩眼里的炙热,笑着问他。
“我笑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朱恩大声答道,如兰一愣,不明所以,追问:“怎说?”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朱恩又答。
“那又怎得你如此开心呢?痴鬼。”如兰笑着说。
“只因此花此叶长相映,恰似你我长相随。”朱恩说完哈哈大笑,策马飞奔。
“我和彩云是并蒂莲花开,你这荷叶,可别总忘了衬托她。”如兰其后紧追,咯咯笑语。
“嗯,娘子有命,岂敢不从,哈哈,但问夫复何求呢?哈哈哈哈!”朱恩笑道,终三人比肩,绝尘而去。
正在此时,
在终南山一处隐秘之地,太乙门后山。
孙天佑、谢思源、了然大师、刘绥四人,并排坐在练武场边上,正凝神观看,青城派各弟子的修行成果。一干青城派弟子,枕戈尝胆,发愤图强,可谓进步不小,尤其新任掌门苏玄海,在其师叔的督促下,和孙天佑与了然大师的指点下,与铸剑式第九诀,心得不小。此刻他一人,执木剑准备力敌,太乙门弟子的太乙玄天阵,众人就期待着检阅他的第九诀,到底威力如何了。
“请、请、请、”苏玄海与对面的众人,各自倒转剑尖,右手握剑柄,左手搭在右手上,抱拳躬身行礼,便开始了比试。
太乙门的玄天阵,由十一名弟子组成,都是太乙掌门谢思源的得意门生,此阵布成,连谢思源本人也破不了,所以是极其考验苏玄海的能耐了。
十一名剑客脸色凝重,手舞长剑依次排开如扇形,飞奔而转,腾挪跳跃,不断变化着阵势,八卦阴阳变化相参,散而围之变化莫测,合而击之风卷残云……
苏玄海手拿剑诀,起手式‘无声无色’,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凝视着剑阵的变化,待对方长剑击来时,才出招破之,绝不多使第二招,如是很快,便被围在了十一人的剑阵里。太乙玄天剑阵运转如飞,虽此刻比试皆用木剑,但连起来的剑气,仍让人觉得锋锐刺骨。在同声叱咤里,十一剑合成一击,幻成点点剑星,世所罕见,往苏玄海周身刺来。
苏玄海也出手了,酝酿许久的一击,铸剑式第九诀‘地老天荒’,静时还若灵猫捕鼠,一动便如如蛟龙出水,长身之中,手分阴阳,身舞太极,步踏九宫八卦,一剑随身幻出百剑。
啪啪啪...连串声响,十一人的木剑,竟然都被其击断,攻势顿时瓦解,无以为续,纷纷后退跃了开去,皆愕然了一下,复一起手拿断剑抱拳颌首道:“我们输了。”
“多谢各位承让了。”苏玄海也抱拳作揖说道,却看得幼薇鼓掌叫好,一干青城派弟子皆士气高昂。
“不错!苏掌门的剑法,已经得到了先师的精髓。”谢思源也赞赏道。
“都是各位前辈,共同努力的结果。晚辈感激不尽。”苏玄海作揖说道,心里踌躇满志,对今日的表现甚喜。
“呵呵呵,好,苏掌门年轻有为,谦良恭让,他日必将,更能绽放异彩了,呵呵呵呵,一代英雄豪杰辛洛平。此番有后人矣。”谢思源说道。
“哪里。哪里,晚辈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实在不敢懈怠,不知孙前辈与了然大师。可有什么建议?”苏玄海说道。心里其实最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你怎么看?”孙天佑转头问了然和尚道。
“嗯。苏掌门进步不小,可喜可贺,然。诚如所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啊。”了然和尚道,却听得苏玄海心里一凉,微微失望,又看向孙天佑。
孙天佑看看他,却摇了摇头,不语,苏玄海的心就一紧,提到了嗓子眼上:“孙前辈,若有深刻见解,但说无妨,晚辈自洗耳恭听。”暗地里,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已经破了太乙门的玄天阵了,为什么还是摇头不赞扬呢。
“孙大哥。”刘绥说道:“还请直言,青城派不胜感激。”心下也对他与了然大师没有褒扬,感到不明,掌门可是卧薪尝胆,终于练就了这第九诀剑法的啊。
倒是了然大师先开口了,他笑着说道:“铸剑式一剑,博大精妙,苏掌门已有先师风范,但话说回来,若是此番比试,用的不是木剑,苏掌门可以击断十一剑客手中的长剑么?若是不能击断,则结局大不相同矣。”
此言说得苏玄海脸色微变,只好低头称是。
“一切需从实战出发。”孙天佑说道,却飞身落在场子里,对幼薇说道:“幼薇,给你掌门师兄换回宝剑,我要用我的混元金刚拳,试试苏掌门的铸剑第九诀。”
“可是师兄,你的伤才痊愈...”谢思源担心道,欲阻止,却听了然大师说了:“谢掌门莫担心,孙老友的伤已经不妨事。近日他也没闲着,呵呵,莫小瞧他断了一臂,那铁拳的火候威力,可是相差无几哦,苏掌门尽管全力以赴。”
“这...在下还是用木剑比试吧,可好?”苏玄海向孙天佑询问道。虽然对方曾是七大名宿之一,与先师同样厉害,但让自己与独臂之人比试,心下难免微微不快,更何况是要自己用宝剑,使出本门绝学第九诀呢,莫不是瞧自己年轻,而看轻了自己?
孙天佑是过来人,哪有不知年轻人的想法,笑了笑说道:“当年,我与你师傅比试,平分秋色,今天我虽断了一手,然你不需多顾虑,必须全力以赴,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懂否?”说罢立马微蹲,也不待他回答,与他离着五丈的距离,提起近日独臂神拳的心得,大喝一声里,运起五成功力,身、口、意金刚合而为拳‘金刚缚智印’,隔空往他身上击了过去。拳风劲气横流,破空袭来,竟逼得苏玄海,本能伸掌相抗,‘篷’的一身沉闷,才扛了下来没有后退,心下一惊,已是万分骇异。
“多谢孙前辈鼎力调教,晚辈便要使出全力,才能抗衡的了。”苏玄海定下心来道,争雄之心已经被点燃,回头对幼薇说道:“师妹,拿剑来。”幼薇急急忙忙捧过长剑。
“前辈,请。”苏玄海抱拳躬身行礼说道,便长剑平伸,手按剑诀,一式‘无声无色’起手。旁边众人皆是紧张,知道这是双方全力比拼之举,所谓刀剑无眼,却害怕会有个什么闪失,唯独了然大师一人,依旧轻松微笑地看着。
孙天佑也不客气,见他摆好了架势,晃身就往他的剑尖上扑来,却是看得众人一惊,苏玄海也是微愣,闪身避开,心里暗衬:“又不是拼命,怎么上来就用险招呢。”孙天佑仍扑过来,苏玄海还是退避。却见孙天佑怒喝一声:“休想逃走!”身法仍是快捷无伦得往他剑锋闯来,苏玄海本来身法便不如他,此时分心想别的,竟被他不知怎得个身法,便晃入了他的剑锋之内,擒拿手‘饿虎扑食’,直扣苏玄海他的琵琶骨。手未至,凌厉劲风已经压得他生痛,苏玄海吓得一身冷汗。一招‘固步封禅’,挥手剑柄击他手腕,同时左手封挡中路。不料孙天佑这招仍是虚招,若是苏玄海急退还则罢了,他却偏偏固步自守,无异于把自己,暴露在孙天佑隐而不发的拳风里。
“倒!”孙天佑忽而大喝一声,内力收发自如,竟能做到含而不露,隐而突发的强大爆发力。那擒拿手忽而变拳,刚猛纯阳的混元真气隔空打牛,直击苏玄海中路。距离如此近,苏玄海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便被一股拳风撞上了胸口,整个人往后摔了出去,逾三丈远,一霎那气血被压得封闭,差点缓不过气来。
“啊!...”场外一阵惊呼,没曾想这么快就有人倒下了,而且竟然没有使出绝招的机会。
“师兄!你没事吧?”幼薇忍不住喊出声来,便要去扶他。
“不要过来!”苏玄海突然大吼,才一招就落败,还是对方手下留情才没受伤,一股热血就冲上了脑门,噌的一声彪起,剑芒森森。
“好!再来吃我一拳!”孙天佑说着,须发喷张,‘噫哈’一声怒斥,使出了十层混元金刚拳,爆裂穿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