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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_86272“不若这样,孙掌柜你先核算下价钱,我把货品九成儿的钱款先付给你,占你仓库几天,等我这边儿使人打得药柜好了,我夫君也能下地行走了,再去你那里验货取货?”
“钱倒是小事儿!孙某只是担心误了夫人使用!昨儿……你家婆子跑去孙某那里抓药,药方,可是把孙某给吓了一跳呢!”
说到这里,孙大稍稍停顿了一下,往旁边儿看了下两个忙活着打扫院子的婆子,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了王诺兰,“孙某也算是略懂药理的,夫人昨儿使人抓得那副药……让孙某颇有些看不懂了呢……不知,可方便请教?”
“医药之理,向来少不得精研推敲,孙掌柜即是感兴趣,咱们谈谈也无妨,屋里请。”
王诺兰知道,自己开的那个方子,会让大部分的大夫看不明白,却是没曾料到,药商孙大,会是第一个跟自己来请教的,“孙嫂,去沏点儿好茶来,我和老爷,要跟掌柜探讨医理。”萧一奇明显不是懂得医理的人,但王诺兰却是相信,他一准儿能“装”好自己博学多才的夫君,帮自己撑起门面,虽然……连她自己都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没有理由的相信萧一奇,但,事到临头了,她还是本能的决定,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刚一踏进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儿,让孙大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孙大有些茫然,抬头,见王诺兰一副满不在乎的平常样子,便克制住自己心中满满的疑惑,继续跟着她往里屋走去。
但是。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好奇,越是疑惑就越是想知道,而且,疑惑这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从来都像是弹簧。越是有心想要压制。越是压得厉害,就会反弹起来的越高,而且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毫无例外,这会儿,当然也是这样的。
孙大跟着王诺兰就这样满腹心事的直接进到里屋。见到仰躺在窗边软榻上,几乎被包裹成了粽子的萧一奇。心里的疑惑,顿时,便更多更大了起来,“夫人。这位这位就是……”
“孙掌柜,见笑了,这是我夫君。萧一奇。”
王诺兰知道孙大的心理,好奇害死猫。她也没说破,浅笑着给孙大介绍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夫君”,接着便紧一步到了萧一奇所躺的软榻旁边,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样,然后,接着说道,“夫君,给咱家医馆供药的孙掌柜来了,我扶你起身来,打个招呼,如何?”
“孙掌柜的来了?恩,快扶为夫起来,娘子。”
听王诺兰唤自己“夫君”,那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得像是要飞到天上去一样,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人啊,只要心情一好,自然而然的,演技也就好了起来,“我这会儿的难看样子,于理,是不该见客的,唉,但是孙掌柜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罢了罢了,真是要让以后的生意伙伴笑话了……”
在王诺兰的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萧一奇有些艰难的由之前躺坐的姿势,换成了几乎坐直起来,扭头,看了看孙大,客气的冲着他笑了一下,温文尔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来,“孙掌柜好,昨日还听我家娘子提起过你,不曾想,今日就有幸,跟你见上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以后,还少不了烦你多帮衬呢!”
“萧掌柜,看您说的见外了不是?真是的,您啊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孙大也是自幼研习医理药理之人,昨日,有幸得见了夫人使下人去抓得一副药的药方,想了许多时候,也没能想懂,翻书查找,一直闹腾到半宿,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来问问嘛?……”
说到这里,孙大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偷眼瞧了一下萧一奇,见他颜色不变,依旧是笑呵呵的,才放下心来,继续又往下说道,“孙某-天赋一般,却是天生了一副倔强骨头,遇上自己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东西,就会睡不着觉……原本想昨儿半夜就来请教,走出了家门儿,便是感觉了不妥,回去之后辗转反侧,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合半下儿眼,这不,今儿一早,夫人使了家中下人又去抓药,孙某就跟着一起不请自来了……”
“孙掌柜还真是谦虚好学之人!古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勤勉好学自古就是美德,是好事,但因为这个,而伤身伤神,怕是有些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得了王诺兰的眼神儿,萧一奇便是明白,对这个孙大,自己是该怎么应对,冲着他客气的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转移到了王诺兰的身上,把这自己不是“专业”的事儿,交给了她来解释,“娘子,你昨儿让家里下人去孙掌柜那里抓了什么药?真竟让孙掌柜这般……”
“我就抓了一点儿给你敷伤口的金疮药啊,没有别的了,夫君……这,金疮药也不能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子吧?
对萧一奇的表现非常满意的王诺兰,在孙大没有注意的时候,不自觉的给了萧一奇一个夸张的笑容,然后,慢慢的站直起了身子来,扭头,看向了孙大,“孙掌柜,我昨儿写方子使人去抓的那副药,你是哪个地方看不懂了?”
“夫人使人去抓的那副药,一共是十五味,其中,雄土鳖四钱,胆南星五钱,血竭五钱,没药八钱,微炒的马钱子九个,龙骨三钱,南红花五钱,川羌活三钱,螃蟹骨三钱,当归三钱,口防风五钱,白芷五钱,升麻五钱,菖蒲三钱,川穹四钱,这些,不知在下记得准不准?……没错儿吧?”
见四下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孙大便是放松了一些,往萧一奇躺着的软榻旁边走近了一步,便继续跟他问道,“这十几味药里面,哪一样都不像是药引子啊,这,自古药方需引子,你这……这不合常理啊!”
“药引子是黄酒,或者人的口水,前者适合广泛使用,后者嘛,疗效较之前者更好,只是……大量使用的话,怕是随便什么人,也都没法儿做到的才是……”
扭头,看了一眼正用讶异眼神儿看着自己的孙大,王诺兰知道他并没有相信,不禁一笑,半点儿都不私藏的,把这药方里,他理解不了的事情,“解释”给了他听,“我夫君是在从外边儿回来的路上,遭了山匪抢劫,身上受了诸多刀伤箭伤,骨头也裂了两根,我在路上遇了他时,他已受这重伤有些时候了,考虑到他失血颇多,再不尽快止血,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就一边儿给他擦洗伤口,一边儿让家里下人去你那里,抓了这副药回来,给他使用……因前些日子,我生产的时候,让人备了些黄酒家里,就没再让人去额外购买,害孙掌柜一夜未眠,真是罪过……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方子的药引子是黄酒或人的口水?”
听到了王诺兰爽快的答复,让孙大微微一愣,继而,便双目圆整,兴奋的险些蹦高起来,“这真是个意外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方!果真是妙方!我孙大活了这么多年,有生之年,能听闻此妙方,真是,真是下一刻送了性命,也值当的了!”
王诺兰看着他的表情,微笑着没有说话,她知道,大凡学医之人,尤其是好大夫,都是非常较真儿的,不过,像孙大这么较真儿的,也是极品了,毕竟还真是少数中的少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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