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里是那个意思,说的就像阿妙不是我们苏家的人,谁家小孩子发热不是喝两碗姜汤就好了,何必去花那冤枉钱!你一个做媳妇的当着孩子的面对我这个老婆子说话这么难听是何居心,我不过是平白关切一句,却被你说成这样,你这是成心在离间我们祖孙俩!”苏老太被胡氏气得脸都绿了,用拐杖在地上敲,哆嗦着嘴唇辩驳说。
“是不是冤枉钱,钱是妙儿赚的,妙儿是我闺女,我想怎么使就怎么使!你平白关切一句,你那话是关切吗,你误死了我的贤儿现在又想让妙儿怎么样?说我离间,你也真说得出口,平常在家挑吃挑喝骂这个骂那个也就罢了,现在连妙儿病了也要来插手,说祖孙之前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人家祖母的样子!”
“你、你……你这个恶妇!”苏老太火冒三丈,连银白的头发梢都颤抖起来。
“天还没亮做什么又吵起来,二姐是因为什么病的,还不是因为早出晚归摆摊累病的,她现在病着你们就不能安静点让她养着,你们在她屋里大吵大闹的还想不想让她好了?”苏婵走进来,冷着一张脸不悦地质问。
“你这死丫头跟你娘一个样,没大没小没老没少,你这口气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奶奶,你这个半点孝顺心没有的死丫头!”苏老太吵不过胡氏,见苏婵口气不好,转而对着苏婵愤愤训斥。
“她没有孝顺心,她若没有孝顺心你现在早就出去要饭了,成天在家里吃白食还挑三拣四的也有脸说这话!”
“我是她亲奶奶,她养活自己奶奶天经地义!”
“我呸!这时候你是她奶奶了,你嫌弃她是个赔钱货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是她奶奶她能养你!”
“好啦!”苏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加重语气阻止,她已经被她们吵出耳鸣来了,“天还没亮呢,奶奶回房再睡一会儿,娘也歇着去吧,我只是凉着了,歇一天就没事了,用不着请大夫,今天出摊的事就拜托婵儿了,都出去各忙各的,不用理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苏婵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出去了。
胡氏住了口,见苏妙已经用被子蒙住头,顿了顿,说:“我先去给你煮姜汤。”
苏妙在被子底下嗯了一声,胡氏不再理睬苏老太,起身离开。苏老太立在屋子里,见苏妙用被子蒙头睡着没人理睬她,越发气愤,拐杖敲着地面气冲冲地出去了。
隐约有炖肉的香气飘来,和往常的味道没有区别,苏妙内心稍安,喝了一碗滚热的姜汤又被胡氏压了一床被后迷迷糊糊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火爆的争吵再一次从院子里传来,这次的对象是胡氏和苏娴。
“让你带着弟妹去出一天摊你不情不愿,除了混吃等死你还能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夜不归宿,回来也喝得醉醺醺,让街坊邻居说闲话,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这么不知耻地胡闹!你妹子现在因为操持家里累病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说帮她分担分担还说风凉话,你还要脸不要!你妹妹今年多大你多大,到底你是长姐还是她是长姐!”
“她苏妙人犯贱自己乐意养这个养那个管我什么事,这会子用着我了过来拉扯我,呸!既然她那么想当个好姐姐,就让她当去,是啊,苏家现在不就是缺钱吗,缺钱就卖女儿好了,把苏妙也卖到男人家去钱不就来了,又何必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还累病,笑死人!”
“你这也是当姐姐说的话!”
“怎么?我能卖她就不能卖?风水轮流转,就是排也排到她了!”苏娴瞪着一双丹凤三角眼,声调扭曲地冷笑。
“你这个死丫头!”胡氏被气得太阳穴怦怦乱跳,随手拿起立在墙根的扫帚向苏娴身上拍去。
苏烟吓得一声低呼,苏娴险险地躲过母亲拍来的扫帚,同样怒从肝起,在胡氏举起扫帚又一次拍过来时一把抓住扫帚柄,怒声道:
“你们搞清楚,这房子是拿我换来的我自然有一份,我从来没花过这家里一文钱,你们把苏妙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可别拉上我,想联起来一家子欺负我别打错了主意,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天杀的奴才!”胡氏气得浑身乱颤,用力要将扫帚从苏娴手里抽出来继续揍,苏娴的力气却更胜一筹,眼看着胡氏的脸越来越青,一直旁观的苏婵忽然上前一步,单手将扫帚从苏娴手里抽出来。
“苏娴,你有完没完!”苏婵毫不掩饰眼眸中的厌恶,冷冷地说。
这一抹厌恶激怒了苏娴,苏娴怒不可遏,一巴掌扇过来:
“小贱蹄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婵反应快,面无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到底练过拳脚,苏娴使出吃奶的劲都没有挣开:
“贱人!”
“大姐,别太过分了,叫自己妹妹‘贱人’这种事很值得你大声炫耀吗?”苏妙顶着一颗从内部开始抽痛的脑袋,裹着棉袄恹恹地立在门边,双手抱胸,望向苏婵,淡声道,“婵儿,放手。”
苏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阵,重重甩开苏娴的手,退到一旁。
苏娴越发愤怒,揉着手腕冲着苏妙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嗬,全家人忙忙叨叨我还以为你快要死了,原来还能爬起来啊!”
苏妙平静地看着她,淡声回了句:“我死了活着好像对大姐没什么影响,大姐你理清楚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顿了顿,沙哑着嗓音说道,“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大姐请自便,娘也不要再说大姐了,她已经过了需要被父母管教的年纪,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她没向我要过钱也不欠我的,不愿意帮忙不必强迫。烟儿,婵儿,东西准备得怎么样,我瞧瞧。”说罢已经向厨房走去。
苏烟和苏婵连忙跟上,胡氏狠瞪了苏娴一眼,勉强咽下愤怒,请大夫去了。
苏娴的怒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到令她恼火,之后的无人理睬更是让她愤懑不已,无心再睡回笼觉,简单梳洗一番带着气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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