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走火入魔
可是他突然发现,有些腿软,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坏了。
周掌柜望着对面的客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提不起力气。
但见他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天,温文一直住在店铺后院的客房里。
虽然腰包渐渐鼓起,但是温文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温文的身上也有一座大山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何任芝。
成为她的双修鼎炉,被榨成人干,还是拼一把,或许不同的人选择不同。
至少温文没有精虫上脑,一旦有空闲就拼命修行。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
更何况自己又因为一时的冲动,加了一项星符师的赌约,还要分心努力练习星符之道。
“聚星境……差距却是有些大……”
“还是年轻冲动啊……”
虽然温文有些时候会反思自己的行为,可是却并不后悔!
年少轻狂就一回,我们能惯着谁?
利用店铺赚的星元石,温文又采购了一批原料,炼制了一批适合问星境修士增加修为的星符——五子星元符,其中一些送给了白猫让它用来清洗体内杂乱的星元。
随手拿起一张五子星元符,一丝星元之力激活星符。
星符上黑白青赤黄五种颜色的星不停地旋转起来,渐渐飞离符纸。
蕴藏的星元一一地被激发,五个星也随之渐渐变大。
忽的,星加速。
黑色星自脚下进入温文体内,进入足太阳膀胱经,经肾俞穴进入肾脏,润养;
白色星自温文手心进入手太阴肺经,进入肺脏,滋养;
青色星自温文脚趾进入温文体内足厥阴肝经,经期门穴进入肝脏,涵养;
赤色星自温文手心进入手少阴心经,进入心脏,疗养;
黄色星自温文膝眼下足三里穴,经足阳明胃经,进入胃脏,濡养。
神识内观体内,同时与诸天星辰沟通,与自己的孤星——七杀星相连。
一丝丝唯有温文可见的煞红色星元自九天而下,一一地钻入温文的百会穴,进入温文十二经脉。
霸道地将五脏中的五颗星全都裹住、吸收,最终同化为与其相同的煞红色星元,而这一股糅合而成的星元,不知为何明显比六者单纯相加还要多出一丝。
煞红星元最终进入丹田内,完全纳入到温文的内周天循环中,给温文全身带来了一丝舒畅美妙的感觉,就好像在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山间清泉,甘甜而清爽。
调息了一会儿,温文又拿起一张又一张符箓,在这甘甜与舒爽中,没有一丝疲倦,反而这种全身心投入的感觉,将压力、心事以及浑身的疲倦一抛而空。
心中只有修行。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的就是修炼时如果完全进入了“迷失”或者“沉醉”的状态之后,人就会失去时间的感觉,感受不到昼夜交替,古人所的“物我两忘”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温文有一颗修行的心。
一颗强者的心。
一颗多活一些岁月的心。
毕竟活着,就是极好的。
此时此刻,温文感觉自己好像在浩瀚的星空与自己的体内世界不断交替的画面中。
温文知道,这是自己即将推开星路这扇大门的征兆,一旦推开这扇门,星光就可以照体,在丹田内形成一颗与七杀星一模一样的星辰。
星空里,
温文再次来到那颗血红火团前,
它看起来是那样凶煞,
又那样孤单,
不知为何,温文还觉得它有些可爱、有些倔强。
嘭!
火光四射,宛如天崩地裂,天雷之声都无法与之相比,令人心悸的巨响。
可是这巨响,在温文耳中像是某种语言,
只有自己能听得懂。
“若看着哪颗星辰不顺眼,我们就去把它斩了,是么?”
温文伸出手,抚摸在这颗星辰的赤色星芒上,像是抚摸着亲人一般,就算它再热、煞气再浓,都不会伤到自己。
嘭!
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在响应温文的提议。
忽然间,画面翻转。
温文的意识猛然那回到身体,回到自己的丹田内。
一丝丝赤色但略显稚嫩的煞红星元如同一丝丝无根之萍,如同一缕缕四散的红色气体,在丹田中游荡。
温文的出现让这些无根之萍欢呼雀跃起来,都像找到了妈妈的蝌蚪一般,兴奋地冲到其身边,缭绕在其周围,亲昵极了。
“来,我们一起,若看着哪颗星辰不顺眼,就去把它斩了!”
这声音出自温文,这声音好似有魔力。
魔音绕梁,久久不绝。
温文伸出右手。
所有煞红的星元之力全都听着这魔音,聚集到温文右手之中,凝聚呈一个汽态的球,红光内敛,宛如一颗失去光芒的红星,更像是一块涂了包浆的赤色奇石。
温文高举右手。
托起红星。
“斩了!”
魔音再响。
似有人举起了一把魔刀,
在温文的手上狠狠劈下,
不见那红星有任何反应,温文的手却被震得酸麻。
“斩了!”
魔音三响。
是温文不屈的意志,不屈于命运。
咔咔……
红星上,一道细如蚁脚的裂纹。
一丝微弱的红光从裂纹中挣扎地射出,如同黎明最黑暗的时刻,第一缕赤色的曙光,总有一天会撕裂天幕,这一丝红光就像是与自己短命的命运抗争的温文,不屈!
“斩了!”
只要斩了,就能星光照体,就能进入照星境!
“斩了!”
“斩了!”
温文的脑海里充斥着自己的魔音。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在温文的房间的话,一定会惊愕地发现,温文的双眼充满了血丝,遮盖了本身深邃的黑色眸子。
浑身冷汗,青筋暴起,一丝丝血色煞气外露,磨牙吮血,真如魔鬼一般。
走火入魔的征兆!
温文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浑身的肌肉如同石头一般石化、僵硬起来。
如果这种状态在持续下去,走火入魔,只在转瞬。
喵呜。
忽的,
门外传来白猫慵懒的叫声。
似乎是在呼喊温文:“我饿了。”
接着,它脊梁里那条金色的脊髓,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喵呜!
白猫焦急了起来,它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温文的味道,有些奇怪,而且他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管自己的。
哇呜!
白猫叫得声音凄厉,像是哭闹的孩童般悲切。
它拼命地挠着房门,又跳到窗台。
门窗紧锁。
撕开窗户纸。
它看到了一双凶煞入魔嗜血的眼睛。
哇呜!
“叫什么叫,烦死人!”
王牛被白猫的声音吸引来,恨不得脱下鞋子跟这该死的猫拼命。
可是当他看到白猫那双三色双眼变成了一种忧郁的蓝,自己似乎都被感染,变得悲观起来。
“呼!”
王牛甩了甩脑袋,自语道:“好强的幻术!”
不过,白猫蓝色的忧郁却像是一桶冰水,一下子倒在他的头上,让他无比清醒。
喵呜!
白猫着急地呼唤王牛。
后者终于看到白猫似乎站在窗台上,焦急地往窗里探去。
“不会是饿了吧?”王牛猜测道,撅了撅嘴,似乎没当回事。
慢吞吞地走去。
喵呜!
喵呜!
“催命啊!”
王牛不耐烦地跑到窗前,脸上露出很不耐烦的神色,啪地一下轻拍在白猫的脑袋上:“叫唤什么,发春了?”
可是,当他眼睛的余光从猫撕开的洞口扫到了已经双目红得发黑的时候,浑身星元之力猛然爆发。
此刻,他的手还在白猫的脑门上,因为这一爆发,没有控制住,一下子将白猫按下,嘴巴嘭地一声,狠狠地撞在窗台上。
呵……呵……
白猫愤怒地发出警告音。
王牛那还管得了它,他知道温文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一息都耽误不得。
星元凝聚在脚上,狠狠地踹向温文的房门。
虽然白猫不想承认,这个总是觉得自己很帅气的傻愣胖道士,那一脚,其实还是有几分帅气的。
房门应声而碎。
一步跨到温文身边。
步履间,
轻护腕上的宝石,
手中便多了一粒太清宫产的护心丹。
拼了老命才撬开温文的嘴巴,好不容易才将护心丹给温文服下。
便已累了个半死。
“妈的,这家伙,脾气犟,没想到嘴巴都这么硬!”
骂骂咧咧中,王牛看了虽然脸色黑红表情但仍旧坚定的温文,不知为何自语道:
“妈的,你这家伙这么硬的命,就算命犯孤星,老子真不信阎王敢收你?”
这时,他看到从房门迈着魔鬼步伐一步步走来的白猫,此刻的它已经满嘴是窗台泥巴,成了个花猫。
“白龙……别闹……”王牛学着温文的口吻。
“白龙哥……我错了……”
王牛似乎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连忙低头认错。
喵呜!
白猫先瞟了一眼脸上红黑心魔之气渐渐消散的温文,用一种高傲的神态看了王牛一眼,似乎在:“本喵大猫有大量,不记恨你这个道士!”
“什么事?”
旁边的温文突然开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之前温文少有的冷静,或许从年轻冒进的教训中悟了,多了一丝成熟。
“你问我什么事?我还问你什么事呢?修炼连命都不要了?”王牛一脸气愤道,要不是打不过,肯定会跟温文打一架的样子。
“呃……”
温文面露尴尬之色,指了指刚刚站在门口的店铺伙计:“我的是他!”
王牛这才发现,门口所站之人。
“两位东家,来了几个散修,是要来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