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温文的克星
“芝儿不会输!”
“若输了呢?”
“你想怎样?!”
“我老师曾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时间将再无此人!我若胜,明餐霞山的星符之道不得真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便并入我无华观罢!”
“好大的口气,你的命抵得过餐霞山么?!”这次,话者却不是黄出尘,却是何有情,他的胡子已经气得倒卷了起来,怒喝道。
“好,希望你的能力能跟你的口气一样大!”黄出尘发话。
“出尘!”何有情惊讶地看着黄出尘,似乎不敢相信。
突然,她的眼神有些萎靡,凭空叹了一口气,从那金色的水泡里走了出来,趴在何有情的肩膀上,道:“夫君,我们走吧,我有些累了。”
“那这赌约?”何有情问道。
“自然随他。”
着,她口中朝明虚传、钟离玄以及丹书告辞,脚下飘起了一朵银色祥云,托住她与何有情,朝餐霞山飘去。
就是豪放如钟离玄都有些难以置信,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发现有痛感,才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幕是真的。
但是余光瞥了明虚传与丹书一眼,两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
难不成这温文当真有些不同之处?
他不禁这样想道。
刚想到这,眼前头血云的温文嗓子一甜,一口鲜血涌上来,从嘴角溢出。突破时借冷如冰神识之势打开了七杀星的星门,也导致了自己五脏产生了内伤。
这一刻,这内伤终于还是恶化,毕竟那是黄出尘,实力差距太大,直面她的修为压力,根本不是温文所能承受的。
温文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似乎目光能够穿越无限距离,看到那一颗冒着血红色火焰的星星。
虽然自己的举动太冲动,但温文似乎能感受到那颗星星……在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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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三声力道适度的敲门声从大院传来。
“谁啊,稍等一下!”
厨房里,刚给猫烧好真正的烧鲤鱼的温文,擦了一下嘴角粘着的鱼肉,将做好的龙须鲤放在地上。
早就闻到味道迫不及待的白猫,一下子扑到盘子里,大口大口撕咬着,嗓子里不忘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距离师徒去玉清峰讨债闹出的风波,已经过去五天了。
可是这五天里,温文并没有像丹书嘱咐的那样,一直卧床休息,毕竟自己是一个人,难不成让猫伺候自己?
其实,这几天温文一都没有闲着。
先凭借自己的身份牌,去餐霞山主宗堂领取了冷如冰的供奉以及自己作为一名星符师学徒应得的资源,想起餐霞山上男男女女那种敌视自己,甚至想要吃掉自己的眼神,温文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们自然是因为何任芝而对自己产生敌意的,恐怕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在观星殿的壮举之后,不定已经群起而攻之了吧。
“无华观向来冷清,没有客人,也不知是谁这么礼貌,竟然还敲门。”
温文心里想着,从厨房出来,遥遥朝冷如冰的房间看了一眼,看到整个房间已经变成了一块太阳晒不化的冰块,忍不住叹了一声。
“姑姑这一次恐怕又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吧,看来又要有一大段时间要为自己的脑袋提心吊胆了。”温文苦笑道。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大门。
敞开大门。
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温文感觉有些陌生的道士。
“温兄。”道士着装朴素,蹩脚地打了个躬,似乎很少做这个动作。
温文没有回礼,是因为自己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道士,却一时没想起来。
“啊!你是那天在鬼山林里和石良、钟离平一起的那个道士!”温文总算想了起来,笑道。
那道士闻言,特别是听到“石良”两字之后,怕对方误会,连忙解释道:“温兄,当日我只是尊了师命再加上钟离姑娘的要求我才陪他们去鬼山林的,毕竟我对那里比较熟……”
温文明白道士的顾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欺上无华观门来的是石良,又不是道友你,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着,就拉着道士进了大院。
道士战战兢兢地跟着温文进了门,四下不停地扫视,似乎在看那个他今日最怕见到的倩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还好,似乎脑袋还在。
道士性格似乎与温文差不多,一旦觉得没有危险,心情就瞬间多云转晴,也是个乐天派。
“温兄,我这人一向都是大实话,石良这人人品确实不行,那天在鬼山林见到了温兄辛苦救下的宠物,就想夺去,可见此人有多么不堪。”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总是缠着钟离姑娘,都快把钟离姑娘的魂儿给勾去了,她这些天一直忙里忙外,想方设法给石良接文根。”
温文看了道士一眼,他眼睛澄澈,并不像石良那般善于虚伪地演戏,也心生好感。不过很明显,这道士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紧张兮兮的,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介绍,就一直想要通过打压石良拍温文的马屁。
可偏偏他又不会拍马屁,着着就跑偏了话题,再也没扯回来,最后满嘴都是“钟离姑娘长”“钟离姑娘短”,就跟老友长时间没见一般,把心里的不快都给吐了出来。
这种自来熟的性格连温文都有些被征服的感觉,摇头苦笑,轻咳一声道:“道兄,真的不打算先介绍一下自己?”
“呃?你不认识我啊?”道士有些沮丧,心想一定是温文一向都在无华观里修行,很少出门,不然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我王少爷,怎么也算个名人吧?
应该是吧?
心里自恋地找了一个温文不认识他的理由,道士整了整衣襟道:“我叫王牛,牛轰轰的牛,怎么样我这名字比温兄的名字大气不少吧?”
“呵……呵呵……”温文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头皮,心想这道士是不是有太实在了些,这么自恋的话,都能直接的出口?
“王牛?”
不过想了想这个名字,似乎好像真的在那听过。
“啊!王大牛不会是你爹吧?”温文惊讶道,或许是受了王牛的感染,话也开始直来直去,感觉这样真的很舒服。
王牛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煞有其事地了头,傲气冲天。
起来,王牛他爹王大牛才是餐霞宗的名人。
王大牛也是寒门出身,家里吃不饱,才到餐霞宗来碰碰运气,谁想一不心成了修士。
但是这位王大牛修炼并不刻苦,也不求什么长生,或许是穷怕了、饿坏了,总是去各个山门的膳房、厨房偷吃东西。
有一次,他胆大包天地在太清宫办事时,跑到钟离家的膳房,偷了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抱着馒头就跟抱着自己的亲儿子似的,慨叹道:“馒头啊馒头,我就是为你来的哦!”
谁知他这话恰好被路过的管事给听到了,逐层上报都传到了钟离玄的耳朵里。
钟离玄自然又是觉得听到了奇闻,哈哈大笑:“能吃就能赚,让那伙子也别忘了修行才是。”
这话传到王大牛的耳中自然感激涕零,心里一琢磨既然钟离大长老都自己“能吃就能赚”,那就想办法坐生意,自食其力,就不用偷宗门的馒头吃了。
都天生我才必有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还真让王大牛找到了条门路,生意越做越大,都做到了京都长安城去了。
据其个人产业已经比太清宫的产业还要多,但是他不忘本,将每年收入的十成之一缴给钟离家。钟离玄自然也是力排众议,将王家纳入到太清宫世家之列,并尽全力给王家以庇护。
两家家主都隐隐有亲上加亲的意思,怎奈钟离平生得清秀,只喜欢翩翩公子哥,而王牛生得憨厚直爽,纵然王牛对钟离平暗许“牛心”,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温文心里就有些纳闷了,按理以王家的财力,什么东西弄不到,那他怎么还会来这里?
摆完“帅气”姿势的王牛见温文一反应也没有,也不出言责怪,只是憨憨地一笑,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出的尴尬。
“王兄……”温文真的有不想打击这道士,“你来找我还是找我姑姑的?”
“你姑姑?你姑姑是谁啊?你不是孤子,家里也没亲戚了么?哪来的姑姑?”王牛纳闷道,温文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却把重放在了“姑姑”两个字身上,真是让温文哭笑不得。
“呃……我的意思是王兄……”
“呃……我应该比你,应该我称呼你为兄长。”王牛认真道。
“靠!你这牛鼻子,我的意思是你来干嘛的,有什么事情?”
“你也穿着道袍,就颜色不一样,大家都是牛鼻子。”王牛憨憨一笑,好像温文做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温兄你真逗。”
“我要送客了。”温文哭笑不得,只得威胁道。
“别啊,我还没从你嘴里套出来你在鬼山林里用的符箓从哪买的,我可不能走!”
温文突然想起自己过的一句话:“简简单单,就挺好。”
看来,太过简单,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