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冰起龙卷杀人剑
怎么解?
一个字——拖!
只要拖到餐霞山那两夫妇来,冷如冰自然就会将矛头转向黄出尘,到时恐怕冷如冰就要反过来求他们,自然反客为主。
可是,三人沉默几许之后,何有情、黄出尘两夫妇还是没有来。
冷如冰号称冰雪聪明,又打就接触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当下直接挑明道:“给三位一个思考的时间,如果餐霞山两人来了,三位还没有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哼!”
看起来话得很狠,那是冷如冰知道三人不会真个跟自己计较,因而发挥得越来越顺畅,脸上挂起回忆的表情,道:“温文,你常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哦对,寂寞!这玉清峰就有些寂寞了,确实需要热闹热闹。”
明虚传与钟离玄相视一眼,无奈苦笑,都是一副“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胡闹”的表情,齐声道:“谈吧,你的要求。”
冷如冰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道:“考虑到宗门的发展,前五年的修炼资源我也懒得计较了,我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无华观的修炼资源,从今日开始,不能断。这第二嘛,就希望几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看一下温文的身体。”
闻言,钟离玄哈哈一笑,似乎冷如冰这丫头的想法最终还是同他一开始想的一样,抚须朗声笑道:“无华观修炼资源应该不是问题,冰丫头你怎么也是我餐霞宗有史以来天赋最好的弟子,一定要克服魔障。”
“至于温文贤侄身体的问题,他的情况入宗大试的时候,我儿钟离封先前就跟我过,命犯孤星,这真是司命之所属,非人力所能及,除非谁有逆天改命之术,老朽估计……”钟离玄脸上露出愁容,一道道岁月的沟壑这才凸显出来,就如春天的田野,刚被熟练的农夫耕犁完似的,满是沧桑。
“倒不如,让温文参加与汉儒的交换,安排一个去稷下学宫的机会,不得却有转机。”
这话听起来像是老头在借当日石良老仆的话来挖苦温文,冷如冰却听得出这老狐狸的话里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表面上看似在温文命犯孤星的解救办法,其实却是在劝冷如冰,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让你这个徒弟离开餐霞宗,不能还能活下去,不然日后不免要跟黄出尘的徒弟何任芝对上。到时候,你这个当师傅的要是再反悔,恐怕心中魔障或许要再进一步,悔之晚矣。
起来,温文是挺敬重这位老者的。餐霞宗人几乎都知道,钟离玄是看着他自己的师兄弟、长辈晚辈一个个在战场中陨落挺过来的,所以将振兴丹霞宗的担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从丹霞宗的整体实力和前景出发,就是他明着让冷如冰以大局为重,把温文送走,与黄出尘握手言和的话,温文都不觉得奇怪。
“那我就当玄长老同意了,”冷如冰嘻嘻笑道,旋即转头盯着明虚传,“大师兄,你呢?”
“既然钟离长老都同意了,我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明虚传笑道。
这时,冷如冰嘻嘻一笑,起身伸出玉手,与明虚传寄了一掌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剩下最后一个一直不话的闷葫芦。
依旧是那副嘴角上翘,眼角弯曲的模样。
冷如冰走上前在他脑门就是“啪”地一巴掌,一都不淑女道:“喂,丹书师兄,大师兄装深沉也就罢了,你你跟我一个年龄,装什么深沉!”
他便是太清宫宫主,姓丹名书,太清宫丹家的遗孤,人称“铁券丹书”,赞誉的是他丹道以及医术造诣之高,有了他便如同得了免死金牌一般,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据他战力在餐霞宗可以排在明虚传与冷如冰之后,位列第三,可是在温文所能听到的风言风语中,没有见过他真正出手,但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力压钟离玄,稳坐太清宫宫主之位,想来不是泛泛之辈。
他睁开双眼,可是在温文眼中那不像是一双眼,不像是一双人眼。
更像是有人将两块已经风化了白骨圆球塞进了他的双眼,看着让人心悸,让人心痛。
温文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看清眼前冷如冰伸出手像是讨债一样的动作,可是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嗓子里传出的确是一阵清脆的声音,像是山间的泉水潺潺,很清澈:“师妹,我没有克扣你的资源。”
“废话,我知道!你肯定又都让给了餐霞山,你总是向着师姐。”
“那你要什么?”
“七返续命丹啊!”冷如冰回得理所当然。
包括温文在内的所有人,都一头黑线,要知道丹道一途跟符箓一样,也是分九重,又称九返,七返丹药已经是人间难寻,据对走完仙路,战力通玄的修士都有作用,丹书丹道造诣再高,在灵气全无的人间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丹书嘴角还是上扬的表情,那**白色的空洞双眼却射出两道光芒,在冷如冰伸出的手心凝聚出一粒朱红色如同正在燃烧的火焰石一般的丹药,嘴唇颤动:“三返朱晶瞒天丸,普通凡星三境修士可以续命半甲子,温文……可续命少则三月,多则三年,我也拿不准。品阶再高的丹药对他来,百害而无一益。”
温文闻言,却是感激地起身向丹书深深作揖,心中开心极了,别多几个月的寿命,就算多一天,对于“活着,就是极好”的温文来,就是一种恩情。
接过冷如冰递过来的丹药,温文郑重放入袖兜中。
却看到冷如冰又伸出双手,只不过这次手里抱着白猫。
白猫看到丹书的双眼,隐隐有种害怕,颤抖了两下,缩成一团,似乎不敢让丹书碰。
丹书会心一笑,右手从袖中伸出,放在白猫的眼前。
后者疑惑地看了丹书一眼,嗅了嗅,突然发现他的手有种腥腥的香味,忍不住伸出刺刺的舌头在丹书手心舔了两下。
丹书闭上双眼,重新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表情,收回右手,嗅了嗅,嘴巴轻启,道了声“有趣”,又如同孩舔糖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右手手心,了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接着,他又睁开双眼,往自己手心一观,一道白光射出,在手心凝聚出一片如同鱼形状的心,放在猫的嘴边。
白猫轻轻一嗅,一口就咬了下去,差咬了丹书的指头,嘎嘣嘎嘣几声就把鱼给吃下肚。
丹书笑着摸了摸白猫的额头,接着双手插袖,再度戴上了他的面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哦呵呵……啊哈哈……
猛然间,一阵恣意狂笑,回荡观星殿。
由远而近。
“就呢,我还没到,观星殿就这么热闹,原来是如冰妹妹来了,不打算继续在无华观躲着了?呃呵呵……”
曾经温文觉得“呵呵”一笑,是一种清淡、甜美又无奈的笑,可是“呵呵”从这女人的嘴中吐出来,却怎么听怎么别扭。不知道为何,温文突然有种骂娘的冲动。
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却笑得有些……荡!
温文往殿门望去。
一个身穿粉黄相间的宫装美妇,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陪伴下,昂首挺胸步入观星殿。
是美妇,温文却不以为然。
她确实有一双狭长尾弯、水汪汪的眼睛,四周似有红晕隐现,眼神迷离,似醉未醉之见,一颦一笑,教人心荡意牵。
天庭饱满圆润,颧骨高过鼻中线而有肉,鼻头黄润圆满,下巴微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旺夫美人相。
身材更是该凸的凸得让人觉得有些沉重,该翘的满满翘得滚圆。
唯独那张几乎裂到腮帮的大嘴,嘴唇厚得外翻,给人一种故意撅着嘴巴的错觉。偏偏又涂了最艳红的胭脂,笑间,露出一排不算白、不算大的牙齿,扎根在一片石榴色的牙龈上,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而那男子,餐霞宗宗主何有情,着了一身束身衣,浑身肌肉轮廓外露,虽然看起来已到中年,可轮廓锋利,简直就是二八少女初思春的梦中情郎。
似乎在殿外这美妇的步履动作还算正常,可是一到殿内,进入众人视野之后,每走一步便轻扭一下柳腰,荡一下屁股,眼睛四下扫视,最终还是定格在冷如冰身上。
她盯着她,每走一步,都想要将她最完美的一面展现,每走一步,都似挑衅。
可是在温文眼中,她每走一步,都似东西效颦,贻笑大方。
温文没有因为这女人胸前鸽肉硕大而认为这女人无脑,反而能从她那犀利的眼神中看出,这个女人——聪明至极!
骤然间,
观星殿星空似的穹不知为何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一根根如同钟乳石似的冰锥在穹凝结。
温文猛然回头,
那道出现在无华观门前的冷如冰虚影从其丹田飘出,
呼!
寒风起,冰入骨。
风起,水凝;
霜降,雪落。
冰雪雹霜交杂。
一粒冰晶,
两片雪花,
三冰雹,
十面埋霜。
空气中的水气全被吸引,结成冰丝,
冰雪霜雹以冰丝身手相连,
雪花即是剑骨,
冰、雹即是剑身,
寒霜即是剑刃,
这剑并非简单地以冰雪为剑,而是以冰之星元为载体,形成的一把法剑!
以这剑为中心,惊人剑气卷起一道车轮粗细的龙卷。
剑也不知裹了多么惊人的剑气,空中激射,
寰宇剑鸣起,如走雷音。
冰起龙卷杀人剑。
剑出,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