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方浩云的声音比极北的寒冰要冷的多,在大殿里回荡。
一众太上长老站在大殿之中,一言不发。
良久。
一位非常苍老,其貌不扬的太上长老从人群中走出。
浙尔星达。
自从宗主大位确立,浙尔星达被软禁,再被放出,他的势力便一落千丈,正如他所设想的,方浩云之后虽然表现出了足够的胸怀和气度,却并没有放过浙尔家族和其党派势力。
毕竟,浙尔星达率领的势力一直是九重门重要的一派,颇具影响力,而且浙尔星达的辈分很高,和三位九劫太上长老都是平辈,他的师父,是三位九劫太上长老的小师叔。
加上浙尔星达又是当初反对方浩云继位的,所以他被打压的很惨。
如果不是浙尔星达让自己的后人拜了孟凡为师,而孟凡也同意了,浙尔家族会衰败的更惨,至少因为浙尔燕青,浙尔家族还保存了一丝元气,浙尔燕青之后也算争气,成长为了一个相当厉害的弟子,如今,已经是六劫神王。
可是在十二万年前,方浩云展开的那次清查运动中,浙尔燕青作为孟凡在九重门内唯一的徒弟,也被牵连,关入大牢,如果是以前,浙尔家族还强大的时候,完全可以捞他出来,但那时浙尔家族已经衰弱的不像话,所以浙尔燕青被关押了十二万年,受了无数的苦难。
不久之前,才被放出。
但正如叶阐所说。
方浩云不会让这些人离开。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孟凡离开千星宇宙之后,这些人便被九重门逐一抓了回来。
浙尔燕青也在其中。
浙尔燕青离开之前,浙尔星达对他说,叶未央是你的师父,你是他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跟随他。
浙尔星达是九重门资历最老的太上长老之一,经历过多少尔虞我诈?他如何猜不到这些人的结局?
可浙尔燕青没有这么做。
十二万年的苦难,让他对自己的这位师父充满怀疑。
于是他选择单独离去,投奔封剑阁。
然后,也被抓了回来。
当方浩云说出“杀”字时,年迈体衰的浙尔星达,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没有人看他。
浙尔星达用虚弱的声音道:“你不配为宗主。”
大殿之内,更加阴冷。
方浩云看向浙尔星达。
浙尔星达继续道:“你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利,也没了当年的胸怀,你一次次奋起,却又被现实无情的击败,你气急败坏,因为无能为力而愤怒,因为被骗而愤怒,你正在走向灭亡之路,不论三大宇宙融合之后,九重门是否还在,你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那一千多人,除了陈系,叶系,还有许多宗门里的精英,只是因为与陈系叶系走的较近,或者结为姻亲,就被株连,哪怕是陈系叶系,一千多人,怎么可能都知道叶未央的真实身份,如果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是早已暴露?他们和你一样,和我们一样,都是被欺骗的。
你为了宣泄愤怒,要将这些人,都杀死?
一个字,杀,好痛快。
你负了九重门的历代先烈!”
浙尔星达的最后一句话,用了平生的力气,已经沙哑破音。
冰冷的大殿内,似乎闪烁起了一丝光亮,但很快消失了。
方浩云缓缓的从宗主宝座上站起。
“杀。”
他有些疲惫的道。
“浩云。”
忽然间,又一位太上长老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雄浑有力,他的身躯高大壮硕。
便是已经归隐的,前任丹鼎大长老,可以说,是“叶未央”的伯乐。
归隐之后,他全心全意的问道,现在虽然还停留在八劫,但是因为孟凡后来坐到了九重门二把手的交椅上,且丹鼎大长老一直潜心于自己的道和炼丹,不参与任何争斗,威望极高。
他的辈分,也与三位九劫太上长老对等,虽然年纪上,丹鼎大长老年轻了太多,但他的师父,与三位九劫太上长老的师父都是同一代。
“够了。”丹鼎大长老道。
方浩宇面露狰狞。
忽然间,一位九劫太上长老走上前。
“方浩云,真的够了,若你再不住手,我们将启动弹劾法案,所有太上长老都可以投票,只要超过三分之二的票数同意你下台,你便不再是宗主,而只要票数超过一半,你便必须暂时卸下宗主之位,归老。”
方浩云眼皮跳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过去是,现在不是。”
…………………………
刃殿敕令第七天。
孟凡,中央大帝,叶阐,裴成伦,何怀娇,五人来到了琉璃宇宙的边缘。
那条废弃的空间通道前。
“走吧。”孟凡轻声道,便挥手,改变周遭世界的空间法则,准备开启通道。
忽然之间!
孟凡发现,周遭的一切法则不听他的指挥,猛然凝固起来!
叶阐、裴成伦、何怀娇三人还未察觉到什么
可中央大帝眉头剧烈跳动:“绝对领域。”
某个人,将方圆数千里的一切法则都切割开,将这里缔造成了一座绝对领域,里外相隔。
这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中央大帝警惕的是,这个人,是逆推了孟凡的力量,在孟凡操控天地法则的时候,缔造的绝对领域!
好像孟凡是一条奔流不息,一往无前的大河,忽然被一股力量截住,然后大河不仅停了,还开始逆流。
孟凡目光一怔,然后缓缓放下手掌。
他眨动了一下双眼,便化为苍白一色。
目光横扫诸天。
“不朽。”中央大帝轻声道。
“没错。”孟凡道:“是我错了,看来湖洱帝王,把我卖了。”
孟凡的目光锁定了地平线。
太阳初升的方向。
中央大帝也随即看了过去。
裴成伦、叶阐、何怀娇几人都已经意识到不对劲。
地平线上,一个看起来颇为灵动俊俏的小女孩,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走来。
“看来湖洱帝王还是低估了你,他说,要过几千年,你才会归来,我本想先来此处守着,布下一些阵法以防万一,没成想到,还真来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