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清苦,铁英想悄悄的把猪、羊杀了,然后抬着整得干干净净、白生生的牲口送到卫生队,让大家饱餐一顿还消除了中午四排长等人造成的不雅印象;不定还能让那个漂亮的丫头含着指拇对着自己傻傻的看。想起护士咬着嘴唇、无限佩服向自己看的样子,铁英就不知道偷笑了好几回。可偏偏又在杀猪时出了大笑话,而偏又遭跑了出来看热闹的护士看见。自己矫情、失败到这个份上,铁英羞于见人,肉也没有胃口吃了,蒙了被子在屋里假装睡觉。
卫生队欢欢喜喜的大吃了一顿,知道是铁班长送的东西,却只不见郑幺娃等人抬了班长到场。这些人可没有铁英一样的花花肠子,对什么烟熏伤病员、猪闹卫生队这些种些许事本就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铁英伤重,出不得屋。已经下得了床的团政委吊着绷带,带着吃过不少铁英打的斑鸠、野兔能走路的全部伤员,浩浩荡荡的前往支援班驻地。
卫生队院长知道铁班长只是一般伤,不可能连屋都出不了了,不明就里,也叫护士端了一大钵炖得稀烂的羊肉骨头汤,带着卫生队仅有的两个大夫也心急火燎的跟了来。
铁英一整二整,见又整出了大动静,受不得这种隆重待遇,慌得不行,自己本生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忙不迭的跳下床来,单脚在屋子里蹦得几蹦,连“没得啥子,没得啥子,是自己吃这些东西吃腻了,没得胃口而已”。院长不放心,生拉活扯的给铁英做了遍检查,患处和身体都了无异常,一群人在才放了心。铁英屋,站不下许多人,于是跟来的一大群人就挨个进来和铁英寒暄几句,几句关心的话,或敬礼、或握手道别,整得铁英感动不已又狼狈不堪,只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整这种损人害己的劳什子事情了。
在鲁班场受伤的老一班战士喜来的伤已经好了,连同再赵家大院救下的、已经痊愈了的红十一团王连长,敬完礼后就跟铁英班长套起了近乎;老战士要归队,铁英自是欢喜,但连长要加入支援班,铁英当然高兴,却有些为难了。自己一个支援班,已经有了一个连长和几个排长,要再加入一些什么王连长、刘连长,除自己和虎子外,干脆叫干部班算了。但还是叫郑幺娃去向住在区公所的军团长请示,铁英得到军团长的答复是:人是你们救下来的,自己安排就是了,不必请示。
听铁英班长在招工,从赵家大院开始就一路救下来的十几个已经基本伤好了的干部战士,还没来得及跟铁英班长敬上礼的就赖着不走了,走了的又去而复返;反正命是你救的,这辈子就跟定你了,大有不答应就赖着不走,你一睡觉老子就把你整醒,让你睡不成觉、困得你哈欠连天后不就答应了?
铁英再一次为自己想护士做出的矫情付出代价,恨自己不已。见护士得了院长“必须监督铁班长把肉吃了,汤喝完”的命令,还端着汤钵乖巧的站在一边,正傻傻的盯着自己看。铁英很想恶狠狠的盯她一眼,试一试自己的心肠有多铁石,但只瞄了半眼,自认为已经很凶狠的双眼立马变成了白兔,温柔无比。因为护士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极了妈妈,铁英自顾自扭捏起来,做声不得。
又遭护士把心儿整得乱跳的铁英凶狠不起了,见要求参加支援班的掉队红军顾自找坐处坐了,也不开腔,只“哼哼”着盯了自己看。铁英差被看晕,如此下去又遭几人嘴里不停的“哼哼”威胁,只怕要遭看死,不遭看死也遭“哼”死了;想反正没有人发军饷武器,又得了军团长口谕,干脆照单全收,少了许多纠缠。
除老一班喜来归一班建制外,王连长等伤好了的人有十一人,暂编为支援四班,王连长为四班长,红一军团的一个排长任副班长。。。。。。
支援班成了名符其实的收容班,而且还是个干部收容班,光连、排长就可编一个建制班,可新编四班只有王连长,不、王班长有支没有子弹的驳壳枪,其他人本身就没有或有几杆老套筒也遭受了伤后闲累赘派发给了九军团其它兄弟,所以人人赤手空拳。
一个班只有一支没有子弹的短枪,也有人扛了梭镖在支援班驻地附近威风凛凛的走;没有梭镖的人也别了把砍柴刀,照样意气风发——啥子了?老子是支援班的人。铁英后悔得直摇脑壳,想扁人,很想叫郑幺娃去砍了些树棍来,让四班的战士每人提一根,除了不是很威风外,但整齐划一也颇为好看;名字也不叫四班,直接叫棒棒班得了。但支援班一只响当当的队伍跟了一群手提木棍的人,铁英抓掉几根头发都不晓得怎么把这些人派上用场,莫不是遇到村寨还要这群人先行?帮忙撵狗?又把狗撵得夹了尾巴到处跑后就威风凛凛了?铁英无奈,想从武装到了牙齿的老支援班里分了些武器出来,那还不是让四排长等人提棒棒了?没有法子,只有叫郑幺娃和代三准备担架,把装得很可怜的自己抬了去找军团长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