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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队和四团侧翼迂回成功,但东山头枪声大作,腊子口守敌没有受到攻击,突击队显然是被敌人阻截了;军团长被迫重新调整部署,命部队全面开花,命:“一师师长随一团行动,二师政委随六团行动,二师五团投入正面攻击,二师师长有督促四、五团向正面之敌不间断攻击的责任。今日是第三日,拿不下腊子口就别谈北上,是重回草地南下还是北上,你们自己选择吧”。区区两个营都打不下,敌人再一增兵,不重回草地后回家种田,未必还真要去给张国焘提草鞋、俯首称臣不成?
但是,这些都用不着了,因为腊子口东北面的半山腰突然响枪,继而便有升腾起来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一阵持续的惊天大响后,一股蘑菇样的红光翻卷着慢慢上升;腊子河这边的土地都在颤抖,必是敌人的军火库爆炸了。
敌人军火库不会自己爆炸,枪声也不是敌人搞的晨练,军团长判断:特勤队和四团长得手了。
“命令”,军团长仍然不动声色,开先的命令也没有改变:“集中四、五团所有轻重机枪,强力出击”。
敌人的军火库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爆炸,那是因为铁英从敌人打死都不敢相信的大后方上了山。。。。。。
腊子山不是名山,悬崖峭壁把他分割成了一座几乎独立、数座山峰组成的一处险隘,也有较多的植被。敌人当然是把重兵布置在隘口一线,向山下、也就是向后方去的路根本不设防。
路曲折,可能是敌人运送辎重物资的必经之路,所以不算;天上有被硝烟没有散尽模糊了的月,铁英命队伍在一处凹弯后隐蔽,自己很快就摸到了半山腰处。这里山势突然变缓,有天然和人工修凿出来的一大片平地,在一个凹状山弯里,傍山呈梯子形建有几栋房舍,一条木质栅栏把凹弯封闭起来,在一道两边开的木条门后有两个游动的哨兵,最后面的两排营房前有三个。
天边已经有了一晨曦,本来有暗淡轮廓的岷山雪峰有了些惨淡的影子。两个哨兵不足以阻挡铁英,但后面的一排营房里却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做饭的伙夫不少;难道这里面全住的是敌人不成?铁英不敢造次,抖手打出了飞虎抓,飞虎抓勾住一棵较大的灌木后,他已经腾身越过了一片灌木丛,没入了上面的黑暗中。
铁英从灌木丛里越过木栅栏,刚绕过敌人的伙房准备向后面营房侦察时,山上突然枪声大作,依稀有“冲啊,缴枪不杀”的声音响起。他明白是红军攻击了两天后采取的迂回偷袭战术,但起初还很气势的喊声很快消失,山的枪声也逐渐向山后侧压迫。听声音,红军偷袭的人数不多,还没有重武器,虽有为数不少的冲锋枪却被山守方的机枪压制了;必定是红军的偷袭失败。另人兴奋的是,他听到了虎子那闷雷也似呼喝四排长的声音。这家伙,打仗总喜欢瞎咋呼,一会要四排长从左面进攻,一会又喊五连长从右面进攻,吓唬敌人的把戏,敌人也未必就遭吓得屁滚尿流了,但虎子着急却是肯定了的事。
山腰正中一排营房的一道木门打开,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边穿衣服便喊:“来人”,附近的几间房门开处,果然就有六、七十个敌人乱哄哄的钻了出来,当官的大吼:“他妈的,共军居然跑到山上去了,辎重排留守,警卫排给老子冲上去,把共军赶下悬崖去”。
敌当官的喊出“警卫排”时铁英就明白,这里就是防守腊子口那个营的营部了;他捉住敌人的那个通讯兵是敌二营的,只知道一营防守腊子口,是住在山上的,山上囤积有大量的弹药和粮食,但具体位置不清楚。整个一大片营房就只有两个游动哨,连敌营长的住宿地都没有站岗的,而后面一排营房却有三个哨兵,还在营长集合后一直不见有人出来,那就证明不是营房;不是营房是什么?不言而喻,这就是敌通讯兵的粮库或弹药库了。
虎子们遇到了麻烦,山下的红军也发起了一轮接一轮的冲击,但听敌人响得欢快的枪声,大部队仍然寸步不前。而敌营长还在派精锐的警卫排增援山上,若如此,虎子们扛得住吗?依目前的形势看,只怕就真如这个营长所的要跳崖了。铁英不准,回身命山凹里自己带来的红军战士在山道下向要向山增援的敌人开火,拖住敌人。
二十一个人,十一支冲锋枪和十支老套筒突然打响,任已经醒得差不多了的敌人又被打得不清醒起来——红军是如何就钻到了自己后方去了?
营长也反应不过来,一急就怕把自己后撤的路丢了,山上也不去了,急命警卫排保退路,辎重排保护仓库。
警卫排毫无警惕的被身后的红军突然袭击,一阵乱枪后就丢了五、六个人,在反应过来后路被红军断了后,哪有不听营长的命令,连去了山上路的敌人都折返了身向断了自己退路的红军发起了冲击。
队伍偷袭打乱敌人计划,也拖住了敌人,但队伍也吃亏不;红军冲不上土坪,被压在下山的便道上,虽然敌人要冲下来不容易,但敌人可以很方便从上往下投手榴弹,队伍死伤几人后眼见不住;铁英本舍不得毁敌人粮食、弹药仓库,可自己拖不住敌人不但虎子要遭被逼跳崖,打不垮敌人大部队还是过不来。他命排长带领战士隐蔽于路旁灌木丛中,敌人下山不管,但不能让敌人向山增援;敌退我打,敌进我躲,昏天黑地的谁能奈我和?老红军有几个,自然懂得把井冈山就有的游击十六字方针灵活使用一回。
自己一班人打不过兵多武器强的敌人,铁英再是心痛也要把敌人粮食和军火库炸了:整出大动静不愁你几爷子不乱军心。。。。。。
敌人的辎重兵听了营长的命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把后面一排营房封锁了,但他们自认为很安全的把装军火的仓库建在了光秃秃的山脊下,山脊上的一个草寮里也增加了哨兵,由原来一个班的两个人轮流看守改成了一个班的敌人全来了。
一个排的敌人又如何?铁英要想摸近去炸掉它轻而易举,但山脊草寮到营房五、六十米距离,何必要去犯险?自己就是再快也跑不过子弹,跑得过子弹也跑不赢炸飞的弹片,一个型军火库爆炸可不是好耍的。铁英狡猾,他看敌人把守的山岗到库房只有几十米就决定用手榴弹炸,五、六十米距离,别人甩不拢,他还不惧。
敌人几排营房建在后山山岗下,后面一排一半的地方还是以耸立的悬崖壁做背墙,也就是和悬崖壁连在了一起;几排营房仅用栅栏围了,在山岗上建一瞭望塔做警戒。
不是敌人大意,而是根本想不到:前有天堑,山上有自己整营的兵;后山悬崖峭壁,还被一座碉堡监视着,就是营房背后的山丘也有一座瞭望塔;下山是大后方,如遇平常人也是断难近得了。可这是晚上,而且还是铁英;看一看,瞭望塔里有两个敌人,左右的山脊上还各有两个。前面打得闹热,他判断,敌人防守后面的人绝不止这几个人。选一丛灌木,开枪打死草寮里一个,敌人咒骂一声,全都趴下向灌木丛齐射,草寮下的洼地里果然还有五个,刚好一个班。打翻一个,还有十个,他换一个地方,向火苗起处又开枪打死一个。敌人大骇,又不敢不开枪,只是不知道该把子弹打向何处。
敌人遭打死两个,知道有枪手,不敢伸头,铁英便弃枪不用,蛇形鼠伏的向有人躲藏的地方摸去,目标当然是躲藏敌人最多的草寮处。六个敌人窝在一起,自以为人多壮胆,兀自向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乱射,不想身边却多出一人来。有可能是班长的人大骂:“去你妈的,给老子滚回去,心红军从你们那里上来了。”以为是左右山脊上的人胆,凑到一起壮胆来了。
铁英趁混乱摸黑混进敌人阵地,还未出手却被敌人当成自己人一顿臭骂,一耳光把骂人者打得七晕八素后才开始动手。敌人没有防备,就是有也是徒劳,只不过到死都只以为是那个胆的人遭骂发了癫、动手行凶。
左面山脊上的两个敌人已经在铁英摸过来的时候就被杀死,只有右边还有两个人不知道躲在了何处。
时间紧迫,铁英不管,把头两颗手榴弹都向一间屋上投,一座貌似坚固的房屋上马上就被炸开簸箕大的一个窟窿,第三颗手榴弹就直接钻进了“天窗”里,并不见想象中的响动,待第四颗手榴弹爆炸后,天窗里窜出了火苗和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