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洞地势险恶,洞外左侧突出部位依稀还有一个窝棚,右边空旷,郑清紧邻悬崖,去不得人,于是几人进丛林绕道左侧凹弯向山洞潜出。
老君洞所在的大山不,幸有郑清熟悉,一条只有他熟悉、比羊肠大不了多少的猎人道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了一条能分辨出路的路上,下方不远可见明朗,郑清指下方路:“到了,这路是老君洞进山的道”。老铁言:“老规矩,我打前站,几位兄弟随后”。
顺道走不远就豁然开朗了,原来此处突然又是一个坡降,虽然没有形成悬崖峭壁,但陡直的坡度就是野兽都难立足,因有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植被稀疏;向左侧一道岩石,岩石后面是一片有一个大院落大的突出部,一个窝棚建在离岩石二十几米远的突出部端。风子几人没动手老铁不敢打草惊蛇,攀上岩石看不到凹进去的洞口,但可见这个突出部靠山洞的方向下有三级显然是才开挖出来的坝子,每个坝子可容纳五十至一百人不等,边缘有用大石堆码成墙,战事可做隐蔽,整急了也可推下了砸人;从最上面一级到谷底有起码两百米陡峭的斜坡,到时只怕想进洞的人出了跳右边的崖,只怕没有人有活路。
老铁摇头,天造人为,老子占据了窝棚,加才缴来土匪的两支火铳,土匪要想进山只怕要先丢下几个人,如前面土匪所,就是还剩十来个来自也不惧;那土匪下山呢?老铁冷笑,那老子推倒他们自己修建的石墙,到时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看你跑得快还是石头滚得快了;老铁料土匪就是滚也滚不过石头,雄心壮志起来,要灭了这股土匪。
窝棚外有两个人,拢了火铳往来了踱步,也有人不时向岩石转角后看一眼。老铁要灭了这两人不成问题,可万一整出动静,惊了洞里土匪向后山跑就担心风子们了,不敢动。
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过去,老铁向趴在自己身边的郑清看一眼,郑清看看天,天灰蒙蒙的没有日头,咕哝一声:“该到了呀”。话落几声大响,是掌中雷那熟悉的声音,却是从中部传出,听声音并不沉闷,山上有回响,想是风子些已经到了山洞大厅。老铁不及细想,喊一声:“掩护”,纵身扑出。
窝棚里被惊了的土匪乱跑,一下又钻出两个人来,有人向两边乱看,被老铁一镖射死,一人举火铳要打,老铁闪身背贴崖壁,后面一声响,土匪脑壳血花飞溅;一个土匪吓慌了向洞里跑,老铁箭步中又一支镖出手,把这人射杀在洞口边徒劳的蹬腿;老铁不管,一把扯去窝棚草帘,棚里无人;向山下看时,一个土匪身体带动了些坡上石头一路快滚到山脚了,看石头飞扬,这人可能已经死了;看郑清几人到了,老铁喊:“火铳都装药了,打死多少算多少”。
这个窝棚离洞口不到十米,也有两支火铳,加上前面缴来的两支,郑清几人足可不装药就射击两轮,土匪没有几轮可打。
从洞里动作到老铁几人抢了窝棚没用一分钟,可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洞口边就起了响动;可能是开头郑清的火铳声被土匪听到,更有可能是倒在洞口的土匪尸体引起了土匪恐慌,一支火铳抖抖索索的洞口岩石后伸出,随即冒出一颗土匪脑壳来;可郑清几人早隐蔽了,能看见什么了?晃眼见了有一线黑影闪现,却躲不及,直贯入脑门,跌出洞外。
洞内起了嘈杂,一个声音喊:“出去”,又一个声音喊:“不可”,但制止的声音晚了一步,洞里已经跌跌撞撞的奔出一个人来,看这人脚步踉跄,想是被人一脚踢了出来,可随后又蜂拥而出十来人,对直了向山下抢去。
两个同伙死在洞口,傻子都知道右侧出了状况,自然要像鸭子下田一样向山下跑。但郑清五人有九支火铳,两轮射击还没完土匪就倒下了五、六人,一个脚杆长跑得快的人倒在了下面坝子石墙边,其余的人便脚肚子抽筋,管他哪个踢不踢人了,连滚带爬的退回了洞子里。
洞子里响起一个竭斯底里的声音;“姓铁的,你狠呀,昨晚伤我几十人,今天又坏我十数人性命,我姓郑的放鹰的反被鹰啄了,瞎了眼,轻信了你带给我家老八的话,被尔等跟踪坏了我许多兄弟性命;我绺子里的人但有命在,必早晚血洗柳叶屯。”原来镇三山也姓郑,听这声音没有中气,想是如土匪所言:大当家本是个教私塾的先生,却又偏好结交,管他三教九流、是好是坏,只要稍有本事的人都拜把子结为兄弟,一声恶习被学生家长看不惯,渐渐的没有了学生教,被手下弟兄唆使占山为王,本想学那啸聚山林的惩强扶弱之士,无奈几个兄弟良莠不齐,他碍于兄弟情面又奖罚不明,致使绺子里面的人背着他做出许多恶事来,恶性循环后镇三山便听之任之,以至于后来发展成了真正的胡子;这人除了护短,武无寸技,就是有些学问别人又哪肯听你教了?老铁听了姓郑那没有中气的声嘶力竭,相信土匪所言不虚,对这种是非不分、为虎作伥又穷凶极恶言报复的人深恶痛绝,大怒而言:“那瞎了眼姓郑的,尔等昨晚犯我屯子,死伤了人也是我们出于自卫,咎由自取;可尔等烧我无辜百姓房屋十七间,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九人、祸害两人,掳走一人,俗话盗亦有道,战场上死伤也就罢了,如此作为却是人神共愤,人人都想得儿诛之;就即便我反悔也是情之所至、义之当然,可我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但需交出始作俑者孙一刀和你那二当家的;交出昨晚去何家院子以外的所有人,还有被你们掳去的妇人;其他人仍然履行我过的话,离开此地,今后胆敢犯我屯子,保管片甲不留”。老铁言语铿锵,可镇三山是什么人?连二当家的这种在西平一带神怒人怨的采花老贼都奉为上宾;老铁早听屯里乡民了胡子一个二当家的刀劈林甲长,祸害了一个姑娘,又听土匪过这人来历;这人何方人氏不知道,只知道其人在西平一带是个独行大盗,作恶多端,官家和平民百姓家的妇人毁在他手下的不少,后被官家通缉才带人投在了镇三山脚下。姓郑的念其有一声武艺和三、二十条人马,让他坐上了绺子二把交椅。这人自大,平时绑票撕票、对长脖赶尽杀绝还祸害过往的斗花子、平头子【姑娘、媳妇】;就是昨晚洗劫柳叶屯也是他听了那个什么孙一刀的煽动才鼓动镇三山的动手,洗劫东、东南面两个团子也是他自告奋勇带自己原班人马去的,杀人放火也是他的人做下的。可镇三山不知道,现在就是听老铁了也是不肯交人出去:二当家的人马昨晚死了十几个,刚才也几乎全是他的人奋不顾身冲了出去,又死六人后,活着的人只有两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镇三山的做派——善恶不分、狭隘愚蠢的道义,强悍却明显底气不足的喊:“姓铁的听着,那个孙一刀知道我饶不了他,在柳叶屯就不知了去向;莫老二是我兄弟,就算不是,只要是我绺子里的人你就休想拿得去;凭我山洞所藏和机关,有本事你便进来抢,鹿死谁手等着瞧;弟兄们,看天色这两日必有大雪或大雨,柳叶屯的人捱不住,冻不死也饿死了他们,两头把持住了,到了晚上就有得这些人好受”,以为别人不知道自己底细,色厉内荏的穷欢喜。不过这几句话却确实在感染人,连二当家的这种老杂毛都差为他拼命,其他人就更不消,众志成城起来。可老铁既然听见洞子中部大厅向这边的通道都起了爆炸声,那就证明风子和何松两路人马都消灭了洞外的监视哨,加上窝棚和冲出山洞死了的人,土匪能打斗的没有几个人了,豪声大笑:“姓郑的,枉自你读了几天书,枉自为大当家的,老子一把火保证把尔等烧焦,信是不信?”
镇三山又不傻是子,如何不信;山洞前后两百多米,只需在大厅天窗投下足够多的柴火就保证把洞子两边灌满浓烟,烧不死人也必被熏死,没有侥幸。要战,不别人已经占据了大厅,就是没有,向后山出口去的是一条百多米的斜坡,别人也无需用那个炸死人也骇死人的什么火炮,就是推下石头就有好多人死好多人,跑不脱;那天窗呢?不连接起来的木梯已经被炸毁烧焦,就是没有,上面只需一人,也什么都不用,一根木棒就绝对一棒一个,打不死也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