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英雄,乡民的答复无疑承认了他的当家地位。老铁挂念风子三人和郑家妇人,可眼前的骚乱又不得不处理,见人群巴巴的要听“安排”,也不客气,:“既如此,愿意加入护卫队的都按各自居住的团子【集居地】站好了”。
屯子按三条大道建有三处集聚地,不大一会就站了三大群人。老铁和何云达数了数,西边、也就是紧邻何家院子的团子有四十几个青壮年、八个有火铳的猎户;西南边有三十几个、只有六个火铳猎户;南边团子的人最多,昨晚受损失也最大,死了四个猎人还有十四个有火铳的人;当然,先前加入自卫队的十八人和有弓箭的十几个人都分散在了这几个团子里。
老铁命各团子推选一个领头人,吵闹一阵后南边推选的当然是林大富,连同他四个兄弟都是这个团子里的人;西边推选一个叫林春山的壮汉;西南边是一个叫郑清的人,几人都是猎户人家,有些威信。
老铁制止了吵闹,:“既然何大当家的和大家信任铁福,我就把丑话先到前面,俗话家有家法、帮有帮规,自卫队除了没有薪饷,还得有自己纪律,我稍待还有事做,具体事项等回来后制定;我已经派两个兄弟和何家侄儿跟了土匪下去,我马上也要过去,谁愿意随我走一趟?”
老铁的轻松,糊涂的人一时不明白,问左右的人:“做什么呀?”
“傻了呀,二当家的两个很人兄弟吊上了胡子还会做什么?二当家的不是了要寻郑家婆姨下落吗?做什么?肯定是打胡子吧”。聪明,三个团子的人全部要去;有死了人的人家连老头婆姨都呼天抢地的站了出来。老铁不允:“都去了谁来保护屯子?不可,郑清带十个猎人随我就足够;林大富还带昨晚的人守何家院子,保住粮食”。
这个屯子大半的人都姓林,只有西南面的郑家客栈等二十几户人家才姓郑,老铁在郑家客栈住宿,对郑清是熟悉且很有好感,这人除了怕婆姨,其实也是个豪爽和有些胆量的人,又和郑大爷家沾亲,要救郑家妇人不要他要谁?当然,林大富和林春山都不失为一条汉子,但林大富忙活了一晚上,春山也要兼带着守护全屯,自然要留两个牢靠的人。
郑清带了郑姓家族的全部四个猎人,林春山要去,被老铁制止,选了三个好手交给了郑清,林大富也选出两个,筹足十人整数。有两个黑黑瘦瘦的三十岁左右的弓箭手要去,老铁认得,这两人是兄弟俩,哥哥叫林天虎,兄弟叫林天豹,是林大富团子里的人。老铁摇头,两人也不退,定定的盯了他看,林大富低声进言:“这家爷爷死于昨晚,两人本来要出手,无奈被不知土匪底细的母亲拖住;兄弟俩一手箭法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平时都是徒步狩猎,共同进出,极是熟悉山林”,言下之意不会有坏处。老铁允,命:“我等走后,各队可以十几人组成多个警戒组,每天一组轮流监视,如土匪三面来犯,人必不多,必不敢分散,各队需以火铳和弓箭对付土匪火铳,旦有持凶器之人闯入,全屯不分男女老幼,围而攻之;如土匪一面来犯,其余两队人马务必驰援,任他就是好多人来也抵不住我几百人,可保屯子无虑”,又命天虎、天豹兄弟寻周一木和何松留下的印记为前卫,自己提快枪和十大火枪手为接应,备足弹药干粮后在众乡亲的祝福声中上了路。严奎和二愣子要去,被老铁喝住:“路途有多远不知道,你两人伤势不轻谁来照顾?还有屯子才组成的防御能有效吗?都去了谁来保护?”两人自知有些累赘,不敢言;严奎教了五人掌中雷的使用方法,好在这东西使用简单,只要扔得及时就断不会把自己炸死了,又可弥补火铳填药的间歇,就是灭不了土匪也可保土匪近不了身,全身而退不是问题。猎人欢喜,老铁却越走心里越凉。。。。。。
春天最后一场雪终没有掩去道路上的凌乱,就即便没有风子几人在路边插上的松树枝做路标林家兄弟也跟不丢,但两个时辰后杂乱的印迹和路标却拐向了山里。雪后初晴,有一轮不算灿烂的太阳从长白山脉上升起,虽然还没感觉到阳光明媚,却也多少有了些暖意,荒寂的原野和森林也有了些斑驳的生机。
老铁一行拐进山林间道,一条山脊没有积雪覆盖失去土匪的踪迹,风子们做的记号也戛然而止,老铁如何不心惊?命林家兄弟向两边分散了寻找,让郑清率八人在山脊上埋伏以做接应,自己率一人向两座山峰的一处狭窄结合处摸出。
高处的积雪已经化去,但老铁所走的路线是在两处悬崖中间的一条路,积雪未化,远远看去恰如一条白色消失在一张巨口中,怪诞而恐怖。道看不出足迹,但跟来的猎人走了几百米后有人从此处过去过,老铁更急,被猎人拽住,手指悬崖后边的一处山梁,山梁上的丛林边有一个过类似农人看守庄稼的窝棚,如此处驻有土匪,这条峡谷便连鸟都飞不过一只,攻取呢?不土匪有火铳,就是石头砸下来也要让人过不去。两边的悬崖呢?不止是老铁一个人想得到,何松和大刀子三人也想得到,早兵分两路去了两边山脊;可惜几人终究不善翻山越岭,又是在积雪初化,山里林间湿漉漉又无路可循,怕老铁和后来的人误入了峡谷口而徒劳返回时被林家兄弟寻着。
众人相见欢喜,老铁问:“怎么不留个指示,让我等好找?”风子言:“我一路摸黑跟下来,到了此处本想随扫足迹的胡子混进去,又怕大刀子和何家侄儿不明就里误入了,不敢进,既然没有可走的路自然也就不敢再留路标了,寻思着从山脊上过去,却是忒他妈的难走,怕引起土匪警觉就只有回转了”。老铁道一声“是”,问:“只不知兄弟见着郑家妇人没有?土匪还有几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