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人老啰嗦,了半天话后还来个“依我看呀”卖起了关子,整得老何都想扁人:“你倒是呀?”急。
师爷向老铁看一眼,老何当然意会:“自家人,不碍事”。
“我看你这钱要打水漂”,师爷摇头。
屁话,就是不打水漂老何都已经绝望:两个月,老铁都估计柳叶屯保不住,因为天气一天天转暖,雪化去后土匪行动方便了就是一年到头来的匪患高发期;就是虎头岭这股土匪不动,西边那股谁敢保证?去那条路上的生意人被绑票又撕票两次后谁也不敢去,所以老铁得到的信息就只是个凶残;什么人数、武器和厮打能力都一无所知,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要吃窝边草的可能性极大。
何云达不敢再做非分之想,却是对被县大老爷几句话就辛苦去了两百大洋好不心痛,更是对这种强敲明索的行径心生了恨意: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县长父母官不管谁管?
老铁呢?接触的是底层剥削者,没想到身为父母官的一县之长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比老何还恨,想去衙门理论或把钱抢了回来,或直接把这个恶人扁一顿,又怕老何跑不脱,就即便跑了,可两人有名有姓的来过,还跑得了和尚跑得庙?今后就是流窜江湖也跑不了林冲几人;政府或军队对死一个县太爷可比死几十百把个百姓上心得多,不可为。所以两人就只有恨得咬牙的份,才知道靠政府求生计的想法天真、幼稚。。。。。。
两人气愤不,不想和陶九子、严奎会了面却有些好消息,严奎:“遵照大哥的意思,下午就和我那姓马的朋友见了面,可马柱子虽然是个排长却做不了主,好在以前和我厮熟,好歹把他们连长约了出来,这个连长看似豪爽,听了我明来意当即就同意派一个排去柳叶屯。。。。。。”,喜从天降呀,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严奎话未完老何就大声叫好:“兄弟怎不早寻我们了,害得我和铁福兄弟受了一肚皮窝囊气”,好不欢喜,可听了严奎接下来的话就欢喜不起来,又添气愤。严奎:“大哥且莫忙着高兴,那连长可不是什么好鸟,这个排出去的费用得全部由我们负责。。。。。。”。
“好呀,就是全连都去,柳叶屯也要保他们几年温饱,不成问题”,老何高兴劲还没过去陶九子又话了:“大哥高兴兄弟们自然也跟着高兴,可这些兵来回最多只能去五天呀,连长另外还要五千大洋,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
意气风发的老何立马焉了;“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毫无着落县大老爷就要一万;来回五天,除去路上三、四天,一天时间这些兵到我屯子里去干嘛?还要五千,抢人了呀?就是土匪也没有这么狠呀”,问:“答应了吗?”
“自然是不敢答应”,两人摇头。
“那就好,回吧,可能连林冲也没有办法了”,绝望。
几人无端受气又两边加起来损失近三百大洋,酒也没有心情吃了,草草填了肚皮就早早的歇了。。。。。。
绝望的几人一大早离开绝望的地方,不想半途碰上单独驾一挂大车来的林冲,看林冲一路急急又不欢喜的样子,几人彻底绝望。
路上互相把遭遇了,更是痛恨,一路骂声不绝。林冲:“黄老儿【镇长】平时遇事没少寻了我帮忙,乡兵他也是派得动的,昨儿个见了他却要死要活一般,柳叶屯闹胡子他也是知道的,也汇报过,可镇子就二、三十人,大部分还用的是火铳,只有几支快枪,土匪来就来,万一土匪来了自保都成问题,如何敢派兵?要我找县长下令从别处增兵,我这不赶来了”。
老何损失了钱财还受了一肚皮子气,自然是不敢再做奢望去求什么兵了?一起打道回府;陶九子性格激烈,把肠肝肚腹的脏话都骂完后便拿鞭子把马乱打,整得几人不到中午就回了蟠龙镇。
两个兄弟媳妇接着,见了几人统一的苦瓜脸,想是办坏了事,还是九子媳妇的嘴快:“哥哥几个且莫生气,又受了两天的辛苦,回来了就好,待喝了酒再做计较不迟”,不大一会两人端上大碗酒、大碗肉出来,像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东西。自然是,何大哥家事急,了今天回来、就即便林冲又去也绝不会耽搁多久,今天不回明儿个也必回,几个男人在外可比不得家里,两个媳妇当然是要准备好了东西犒劳几个。
席间老何就不痛快,还是嘴快的人话多:“大哥一时开心不了,我看九子几个带些人去把嫂子和家人全部接了出来,兄弟几个长期厮守了岂不是好”。
“好呀,平时看你嘴碎,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主意”,却是林冲当先叫起好来。
“好什么好?要走就把柳叶屯全部迁了出来才好,那可能吗?屯子里的人都像我一样有一家无一家的要走,土匪靠附近的几十家散户生活不了谁敢保证他们不狗急了跳墙?”
“还是大哥想得周全,就当我一个妇道人家乱就是”,九子媳妇泼辣,行不通就是行不通,不做那瞎胡闹的事。
老铁见了几个豪爽人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爽不起来,又见老何不时拿眼向自己看,轻咳一声了话:“各位兄弟想想,要把当家的一家迁来不是问题,可老何家离开柳叶屯就失去了牢固的生活基础;根深蒂固的几十年乡里乡情,不当家的舍不舍得,就是舍得,柳叶屯也必乱,被土匪知道走了屯子里最兴旺的人家,后果难料;而正如当家的所,迁走全部屯子里的人不可能,就是迁走了他们又靠什么生活?要知他们大半是靠蘑菇峰和闷头山求生计的人”。
老何头,开头还有没想通的人现在也跟着头:“那咋办?”
“我有一个主意,不过却是衙门不允许的事情,不知当不当?”
“什么当不当?有什么好主意你倒是呀,省得这酒喝得不痛快”,林冲几人七嘴八舌的催促。
“好,这个事还得当家的和几位兄弟拿主意;既然求人求不了,土匪也不是我们几个能灭得完的,那么等着挨打还不如自己争取主动。。。。。。”
“怎么主动?”陶九子马上想到的是邀约更多的人、组织庞大的队伍去把土匪灭了。
“在屯子里组建自己的护卫队。。。。。。”当然不是九子所想,岂止不是,众人几乎要同时捂嘴,唯一一个没捂嘴的是老何,却把大腿拍得山响:“下去”。
“我粗略算了屯子里二、三十岁的青年男人有七十多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有五十几个,其中猎户有五十几人,火铳三十多支,弓箭有二十多把,如果把这些人组织了起来,就是虎头岭和西边一股土匪加起来都不怕了”,老铁胸有成竹。
“不止这个数,到时候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加起来有两百人以上,这个活路【组织工作】我去做”,老何激动得声音都起了颤抖。
“好主意,你衙门不管,老子自己保护自己还不行呀?再天高皇帝远谁来干涉了?真正的好主意,佩服了铁家哥哥”,又是好一阵七嘴八舌:“这边九子也把人团拢来,镇子这边闹土匪就闹了,真要开打时两边传个话,备上快马要不了多少时候,岂不快哉?”
毫无异议,事情基本就这样定了,皆大欢喜后九子媳妇起哄,几人便要敬铁福酒。
几碗酒对身强力壮的老铁不在话下,可他又有话:“弟妹和几位兄弟且慢,既然定了就听我把话完”。几人又是一叠声的催促,老铁不急,向何云达看:“这又是更险恶的事情,须得当家的头才能干”。
老何呢?自己都端了酒碗想灌人,还有什么同不同意的事?“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当家的了,屯子的护卫队今后还不是全看了你;看得起喊我声哥子,喊老何也行,有什么比保住屯子更重要了?我自然是同意”。
“当家的抬爱,既然如此我也就妄称当家的大哥了吧。。。。。。”大家轰然叫好。
“官家无靠,世道黑暗,要想保证屯子不受欺负,我想光靠人多还不够,武器能好就最是好了;现在不是有了快枪吗?不知有没有办法搞到?”干就干,老铁胆子够大,主意也足够吸引人。
“好呀,要搞就搞大,弄快枪,这家伙整起来不但快还整得远,我早就想弄一支了”,当然是爱枪如命的陶九子接话。
“好呀,过瘾,我明天就找马柱子去,看那个连长忒他妈的贪,指不定能搞出两支来”,陶九子话,能少得了严奎帮腔吗?
“好,就这么办,明天九子和严奎一起,多带银元,能买就买,不能买也断不可和人起了争论,争取晚上赶回来;下午先去把人和该办的东西置办了,让别人早些做准备;可忠还是准备粮食,按先前的意思办,争取后天一早出发,把东西先弄回去再。。。。。。”,老何有些心急也有些魄力,双手端了酒碗严肃起来:“下午有事,等到了柳叶屯咱们一醉方休;这碗酒是咱兄弟酒,今天铁福兄弟参加了今后就是咱们一家子人,可好?”
当然好,众人一饮而尽后大呼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