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门板厚重,上面差死人,下面大厅还是被一些钱多和精力旺盛的赶早场者喧闹;靡靡之音依旧,灯红酒绿依旧,连几个老黎的帮手都依然醉生梦死依旧。黎天亮显然伤得不轻,应力向潘婕看,意思出手用得着这么狠吗?潘婕嘟嘟嘴,做个鬼脸,掉头不理。遇到这种任性的人,应力也只有摇脑壳。
好不容易等到老黎醒来,又有气无力的呻吟,应力让潘婕倒了水给他喝,本来这种工作该那个青色西服做的,可这家伙早被绑了丢在了里间里。
“吧,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见老黎能话了,应力问。
“你、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老黎有气无力。
“傻了呀?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呀?是你们不讲规矩我们才动的手,总不可能让你们一直这样对着我吧?”应力装糊涂,右手做握枪状在脑壳上比划了一下。
“罢了,罢了,我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你们也不会,可二姐从我这里搜集了不少东西总该是事实吧?”老黎样子可怜,可语气有些凶狠起来。可潘婕不让她凶狠:
“谁、你谁搜集了什么东西?”潘婕开始撒泼:“我可不认识你是谁”。
“好、好,原来千金大姐也有耍赖的时候,那好,好,到日本人,不,到皇军面前狡辩去吧”,你耍赖,老子无赖。
应力开腔了:“你就是黎天亮吧,第一,如果我们是军统,会没有你们的档案吗?第二,gong产党更不会花大价钱来搜集什么东西去帮军统;第三,搜集了东西我们没少给钱;第四,我们完全可以你是觊觎我妹妹的美色不成而心生的嫉恨,也可以完全不认识你,你日本人在有可能引起上海滩金融秩序混乱的前提下是相信我们应家还是相信现在没有多大价值的你?第五,军统一纸命令就可以让人撤走我们还花大价钱去帮助他们,你日本人会相信吗?第六,既然军统知道了你们的隐情而被迫撤出情报网为什么不先把你们杀了永绝后患?还让你们全部走脱残害他们的人,你日本人是怀疑军统的苦肉计呢,还是怀疑一个无中生有的我们?”应力看黎天亮已经有了些迷幻,继续:
“再我们应家虽然有德可也有恨,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虽远必诛;应家真有人出了事,谁也休想躲过应家和青帮穷极一生的终极追杀;而日本人对你们这种朝三暮四、轻易就把情报卖人的人能信任吗?下回他们的秘密呢?不你们一定会死,但也一定不会受重用,或弃之也大有可能,谁来保护你们呢?军统?杀你们这种汉奸百次都不解恨。。。。。。”
老黎老特务了,岂有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是想不到这么多、这么远,现在也想得通,看得远了。何况开头本来就是恐吓,现在就彻底没有了底气,可应力还是得理不饶人: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你可能要你留得有后手,有准备,杀了你照样可以有人向日本人报信,那你不妨看看”,完打开了一条门缝,他带来那几个人身边有多出一半的明显不是专为消费而来的人。
“街上还有两个吧?”这些人逃不出应力的眼睛。
老黎无力头又摇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们对日本人的态度;都应家人不愿当汉奸,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喘气。潘婕下手是很了,接着又听他:“我、我知道我活着对你们是一个威胁,可你们不能杀我,我一死日本人还是知道我被潘二姐收买过,我不止这几个人”,有恃无恐的盯着应力看,却不得意。应力何尝敢杀了?他和铁连、大伯还没有幼稚得相信老黎就只有今天这几个人,别人既然敢来就绝对是有恃无恐,铁连和应力也是有心里准备的,就即便是遭讹诈也要先稳住几人;牌已经出手,就看姓黎的条件了,应力笑:“你也太看应家了,明知道你不止这几个人,也必定有其他人知道你今天在和谁会面,我们能杀你吗?”应力冷笑:“但过了今天呢?可知道还有军统行动组在行动?你可能要出门后就去告发,那么我以一万块大洋买你以前的手下去给鬼子传话,你和戴笠是演的双簧你鬼子是相信你还是我们?不信我们走着瞧”,完摇了桌铃。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潘婕依稀有印象,像是大伯的人,在收拾黑衣帮的时候好像见过,便更相信哥哥和应力表哥几个是做大事情也是极端危险的事情了,可大姐居然不怕,还有些兴奋,也骄傲;开头晃眼看见过哥哥,又多了些感动,信心起来。听应力向侍应生问:“到了吗?”侍者向黎天亮看一眼,有些犹豫,应力头:“吧,不碍事”。
“古月安已经去了,要打电话吗?”古月安是黎天亮手下一个比较得力的手下,和老黎关系不错,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黎天亮先出卖朋友,别人要报复还有钱赚谁不愿意干?一万块大洋就是一家人漂洋过海也可生活一段时间了,陷害你没商量。
当着老黎的面提什么古月安,还什么“去了”,去哪里了?老黎汗都下来了。就是姓古的不诬告,他手中也掌握着自己不为日本人所知道的另外几个人的名单,如果全都抖露了出来,那自己对日本人所表的忠心就等于是屁话,还不被鬼子把狼狗牵了出来?而对于自己手下大部跑光后,该捉的已经捉了,自己还有价值吗?没有价值还阳奉阴违必定死路一条。黎天亮不禁是冒汗,脚肚子都开始抽筋,脑壳也不有恃无恐了,慢慢的垂了下去,有气无力的摇:“别,别,我认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