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英瘦削但一身蕴含的力量在瞬间爆发时却足以开碑裂石,发镖如此,集聚于手臂后再远的地方手榴弹也投得去,只不过人伏于屋无从借力,但阻敌于六、七十米外的时间对他已经足够;敌人重机枪虽然把谷草、土筑的农家屋几乎轰塌,两边的人也成了合围之势时,他已经去得远了。虽是逃命也不敢太多的借助左脚力量,借绑缚在腿以上的木板轻,再以左手木棍杵地辅之,虽然狼狈却也蹦跳如飞,极是迅速。后又得绕回大路的四排长两人撞见,三人合做一处,看看离梯子崖垭口近了,铁英甚至听得见了崖上虎子的唿哨声。
崖上有重机枪响起,向铁英三人身后做阻断射击;虽然距离还远,子弹不一定打得到敌人,但沉闷的枪声实实在在的告诉了敌人:红军已经占领了梯子崖,要想凭地形熟悉吃掉红军已经不可能;敌人主力显然失了斗志,大部不敢进入红军的重机枪射程,也架重机枪和崖上的红军对射,掩护不到一个连的敌人追击把自己打痛了的跛子红军几人,或是不甘心,或是报复。但跛子红军能让你报复了吗?三人仍以铁英做后卫,四排长和战士担任侧翼掩护,狙敌于两百米以外,不敢疯狂追击。
几个交替掩护后,三人进入崖轻机枪的有效阻断射程,加支援班全部二十几挺轻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几乎密不透风,就是敌人全来也休想突破,追击的敌人不敢追,眼见铁英几个走得要脱,崖上也已经响起了欢呼声,不想右手方向又接二连三响枪。。。。。
追击的敌人被崖上红军的机枪阵地阻断于几百米外,铁英三人刚一脱险就听右边瓜仲河方向起了骚乱,枪声一阵紧过一阵的响,而且是向梯子崖方向而来;枪声激烈,但明显被追击的人不多。铁英知道红军主力全在以列,而且大半撤上了梯子崖,不可能是自己人撵着敌人追,必是迷路红军;右侧不是大路,多树丛山包,就是崖的部队想掩护都鞭长莫及,听被追红军的枪声凋零,铁英知道,这股人没有人接应走不到这里,命四排长和喜来上崖。四排长两人不舍,要跟了队长一起,铁英怒:“后面的敌人未退,我等在此让大部队不敢走,又怕伤了我们放不开手脚,时间一长后果难料,速去”。战士怕队长,拿眼瞄四排长,四排长趴在一道土坎后,像是枪声把耳朵震聋了,盯着枪响的地方只不吭声,大有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的抗命样子;铁英见四排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却也大怒不起来,又没有过命令或“再不走老子毙了你”的狠话,就是了别人是牵挂自己,未必真就毙了?很不起来:“你们走吧,现在老侦察队可能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上面还有虎子和陆达,侦察队还没有完,再我看看情况就上去。没得你们两个跟着,敌人还奈何我不得”。
四排长哪有不清楚队长的是实话,只是打了半天的仗,又见一起从二郎滩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仅有几个站友又差不多死完,先是看队长怕是想拼命,自己的几条命都是别人给的,未必还偷生了?不肯去。现在见铁英就是脚伤也远比自己两人利索,知道凭自己两个人反而碍了手脚,遂和铁英握手,喜来也拉住队长的手只是不放,大是儿女情长、几欲涕泪。铁英自是心酸,但这个时候矫情不得,手上不禁使上些力,目光也不禁像狼一样的凶狠起来,要吃人一般。战士吃痛,不敢拖队长后腿,随四排长向垭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