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残留的狮吼之啸似若盘旋在此间,久久无法消散,聚集在通往第七关传送阵附近的那些学子们一个个脸色苍白铁青,神色骇然惊恐,他们如此,并非是这一关强大的威压,而是被刚才那一道狮吼之啸给震的,尽管刚才的狮吼之啸攻击的并不是他们,但是依旧被狂暴的波动震的耳膜撕裂疼痛,甚至溢出鲜血。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是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所有人都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所震撼着所震惊着,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灵海死亡的家伙竟然会这么强,强到以四转灵力施展出狮吼之魂竟然在瞬间就将十余位初级巫师震的衣袍破碎,皮膜裂开,身体横飞出去百米之远,甚至……甚至就连灵海都被震的破碎。
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这等诡异的事情。
众所周知,灵海死亡,虽然依旧可以修炼,但是难度会非常大,因为灵力会分散,运转起来也极其困难,所发挥出的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但是他呢,不但没有变弱,反而灵力变得十分庞大,没错,庞大,明明只是四转之灵,其力量堪比七转还要强悍。
还有就是这狮吼之魂,谁都清楚这是一部音域灵诀,修炼难度之大,难以想象,而他不止修到了圆满,甚至还覆盖攻击,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谁都知道天下任何灵诀,越凝聚威力越强,分散的越开,威力自然变弱,寻常之人就算把狮吼啸修到圆满,也多是只能震伤一个人,而他竟然同时震伤了十余个,况且把他们震的从皮膜到灵海皆毁皆灭皆衰。
其他人不了解陈落已是这般震惊,而同是金水域的羽化飞、薛裳菀等人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在一个多月前,陈落还只是变异八脉,莫说他开辟失败,就算他真的开辟出命之灵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修到四转啊,而且还把狮吼啸这等大难度灵诀修到圆满。
除了震惊,剩下的依旧是震惊。
薛裳菀是,羽化飞是,丁子轩、叶清更是。
不同的是,薛裳菀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羽化飞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羞耻惭愧与尴尬,而丁子轩、叶清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那蓝衣少年,长身而立,站在风雨之中,消瘦的身躯在此间显得英俊挺拔,似若万夫难敌之威风,又如撼天狮子下云端,更似摇地貔貅临座上,阴柔的脸庞尽是漠然,无情的眼眸闪着幽冷的火焰,嘴角微微上扬,扬的是那不可一世的张狂,他就是这般站在此间,却犹如来自远古的战神,霸道而又冷酷。
有一人从地上爬起来,正是北斗域的领军人物杜峰,他乃变异灵海,七转灵力,七转是为圆满,绝非六转能够比拟,所以他守住了灵海,所以守住了灵力,但是依旧被震的口鼻喷血,站起来,怒视着陈落,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与羞辱,连双目都变得赤红起来,暴喝一声,变异灵海而动,七转灵力运转开来,纵身跃起之时,周身的光华瞬间暴涨,他举起双臂,双手紧握,光华凝聚,似若闪电,噼啪作响,一条雷电之龙衍生出来。
大圆满玄级上品灵诀,雷电之怒!
如此一招,蕴含着杜峰的变异之力,七转之力,雷电灵诀之力,火雷功法之力,四彩之光霹雳闪烁,杀伤力之大无与伦比。
“陈落!今天我要把你打的粉身碎骨!”
咔嚓!咔嚓!咔嚓!杜峰怒了,挥舞着那条似若雷电之魂袭击而来。
“不知死活。”陈落眼眸横扫而去,周身火蛟功法似若火焰般燃烧起来,只见他抬起手臂,扬起一指,直指苍天,火蛟之力疯狂凝聚,冲天而起。
此乃,玄级上品灵诀,截杀点苍指。
陈落施展出来的更是大圆满点苍之魂,如此一指,似若擎天一柱,怒点苍天,逆行而上,睥睨之天下,唯独此间一指。
“滚下来!”
陈落厉声大喝,点苍截杀之魂从虚空降临,似若雷霆瞬间而至,一指点在杜峰的头顶,点的他七窍全开,诸般毛孔亦开,鲜血从七窍从毛孔中绽放喷涌而出,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头顶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点苍手指印记,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正要用意念摧动试炼手镯离开此地,而这时,陈落一声怒吼。
“想跑?那有那么容易!给我破!——”
狮吼之魂一声怒吼,瞬间就将杜峰手腕上的试炼手镯震的破碎成渣。
连试炼手镯都碎了,怎么逃?逃不掉,所以杜峰害怕了,恐惧了,尤其是望着陈落那双孤冷而又冷酷的眼眸,让他浑身都在颤抖着,最后实在忍受不住这般恐惧,跪在地上,结结巴巴求饶道:“我、我错了,我、我不该贪图金乌草,宋凯鹰说总共有三株金乌草,他们去的时候,你已经在那里,你摘取了两珠,剩下的一株被莫轻愁摘取,我们……我们不敢去找莫轻愁,所以……就在这里等你,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听闻杜峰这么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陈落抢了他们的金乌草,而是他们反过来想抢夺原本属于陈落的金乌草。
羽化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薛裳菀则怔怔的望着此间的蓝衣少年,内心呢喃着:既然你没有抢,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为什么……她却不知,对于陈落这等至情至性之人来说,不解释就是不解释,没有为什么,你们既然说是我的抢,好,那就是我抢的,他不会解释,也懒得解释,你们认为我行为恶劣,那我就彻底的恶劣。
见陈落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杜峰越来越害怕,他甚至感到了死亡,再也不顾什么尊严,连连磕头,而后又对着羽化飞和薛裳菀等人说道:“羽化飞,薛小姐,请你们给我求求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求情,彻底把羽化飞的脸面求的荡然无存,连表情都为之扭曲,也把薛裳菀求的目瞪口呆,更是把丁子轩和叶清求的浑身发抖,害怕恐惧的不止是羽化飞,同样还有丁子轩和叶清,他们对陈落从金水域会试时产生的害怕,再到验明正身时的愉快,现在愉快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更加深刻的恐惧,恐惧的令他们心脏都停止跳动,尤其是当陈落那双孤冷幽暗的双眸横扫过来时,丁子轩和叶清两人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纷纷瘫痪在地上。
恐惧笼罩这杜峰,也笼罩着丁子轩和叶清。
陈落沉默着,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望着,但就是这般孤寂的恐惧越发让三人害怕,怕到了骨子里,怕的站不稳,他们求饶着,求着羽化飞,求着慕昊,求着薛裳菀,甚至连丁琨也求上了,可是没有用,羽化飞颜面丢尽哪还有脸站出来,薛裳菀现在满脑子都是陈落的身影,根本听不见他们的求情,至于慕昊?他敢吗?他不敢,莫说求情,莫说开口,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吸,抬头看一眼陈落的胆子都没有,是的,他被打怕了,在金水域会试那一刻就被陈落打怕了,哪怕是在得知陈落开辟的是死海,依旧还有些害怕,他不敢,丁琨更不敢。
没有人为他们求情,三人瘫痪在那里,被静寂的恐惧笼罩着精神彻底崩溃。
他们之所以这般恐惧,是因为感觉了来自陈落的杀意,事实的确如此,他是个疯狂起来做事从来不计任何后果的主儿,不过这次他只是愤怒罢了,远远没有到疯狂那种程度,纵然如此,刚才杀念也瞬间而起,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压制了下来。
转身,还未开口,却把处于深深震惊中的白剑给吓的一哆嗦,陈落摇摇头,哑然失笑,这一笑似若初升的太阳,将此件的阴霾尽数消散,道:“你好点了没。”之前看白剑吐血,原以为是灵海受挫,不过查看之下,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我、我好多了。”白剑神情古怪,撇撇嘴,也不知是被陈落刚才不可思议的手段给震惊到还是被陈落此间孤冷的恐惧给吓的,更或许两者都有,所以连说起话来都不怎么利索。
“好点就行。”陈落一把将他拉起来,拍了拍白剑的肩膀,走向传送阵,说道:“以后遇事要冷静,做事不要冲动,人家那么多人,你冲上去纯粹是找打,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不丢人,充胖子,装大头的事儿千万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