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爷,你有没有感觉白剑那小子有点自以为是?”
夜色下,陈落和冷谷二人蹲在荒郊野地里一边烧着魔兽美味一边畅快饮酒,回想起刚才与白剑的谈话,冷谷就忍不住嘟囔道:“那小子话里话里都在暗示我们中央学府很牛逼,不管是谁敢跟学府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就差明白告诉我们十二人杰如何如何厉害!”
“立场不同罢了,白剑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陈落依着大树而坐,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提着酒坛狂饮起来。
“我承认白剑的为人不错,他提醒你可能真的是为你着想,不过怎么说呢,我感觉那厮骨子里非常骄傲啊,他把自己摆的位子也很高,提醒你的时候更像一个前辈在教训晚辈一样,尤其是你道谢的时候,那厮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还说提醒你只是为了昔日的情分,那厮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陈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和白剑本来就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他能为了当初那么一抹情分劝说,已算仁至义尽,至于骄傲,呵呵!以今时今日十二人杰的地位,白剑还能保持理智的傲然,已算非常难得,不得不说,中央学府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可是……”
冷谷还想说什么,却被陈落打断:“哪有那么多可是,喝你酒吧。”话音落下,陈落刚将酒坛提起来,正欲狂饮一翻,神情忽然怔住,冷谷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陈落没有说话,冷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远处好像站着一个人,至于是什么人,他看不清,也感应不出来,很模糊的一道影子,站在那里如近在咫尺,又如远在天边,非常诡异。
“这厮是谁?”
冷谷问道。
陈落亦是盯着那道模糊的影子,微微摇首,以他今时今日的本事竟然也看不透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只是隐隐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又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找你的?”
“应该是。”
“是敌是友?”
陈落再次摇摇头,他是真不知。
突然间,那道模糊瞬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陈落就这么望着,过了一会儿,说道:“冷谷,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追那厮吗?”看陈落点点头,冷谷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说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啊,我在这儿等你。”
陈落心念一动,身影便已消失,当他出现,人已在大宇宙无尽虚空海。
那道模糊的人影在无尽虚空海中慢慢走着,犹如在云端漫步一样,陈落喊了一声,喊了一个名字。
“夏沫?”
那道模糊的人影听见夏沫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止步,旋即空灵的声音传来:“我,终究还是瞒不过你。”当她转过身时,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一袭素衣,幽静的容颜,不是夏沫又是谁。
以前的夏沫是安静的,犹如邻家女孩儿一般,现在的夏沫同样很安静,但再也不是邻家女孩儿,而是流露出一种很强大很强大的人息,这种人息尤为纯净,尤为光明,也尤为神圣,更似浩瀚,浩瀚的连陈落都感到不可思议,在这种浩瀚人息的衬托下,夏沫犹如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般,尽显雍容华贵,特别是她眉宇间那一抹红点,更将她衬托的无比典雅。
望着此间的夏沫,陈落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女巫说过的话,女巫说女娲也有族人也有传承之人,看见夏沫,陈落几乎可以肯定夏沫定然就是女娲族人,亦可能是女娲族传承之人,恐怕也只有女娲族人才能拥有这般纯净浩瀚而又原始的人息。
他试着询问道:“你传承于女娲族人?”
“你,果然都知道了。”
夏沫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更没有所谓的喜怒哀乐,淡淡的说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女娲族的使命。”
人书是乃女娲所化,作为女娲族的传承之人,夏沫的使命也就不言而喻,自然是执掌即将问世的人书。
“你,要抢人书,对吗?”
夏沫自始自终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也静静的望着。
这个问题已经有太多人问过陈落,他的答案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你有不得不抢夺人书的理由,对吗?”
夏沫再问,陈落点头,他的确有不得不抢的理由。
“可你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抢。”夏沫的口吻尤为平淡,道:“是因为我们吗?”
“你们?”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知道,陈落怎么可能不知道夏沫想问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夏沫想问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抢人书是不是因为她们的缘故,毕竟葬花、御娘等几个是五色传承,要守护人书,落樱和薛裳菀是古老神族的传承,要毁灭人书,而夏沫又是女娲族的传承,是要执掌人书的。
是的。
陈落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犹豫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因为这些女人的缘故,这个问题他也不止是一次在心里问自己,可至今都没有得到答案。
望着沉默的陈落,夏沫的声音又传来:“看来她们是对的,情感真的可以让你产生羁绊,当然,也包括我,毕竟我也曾为了使命对你动过情感,尽管这份情感很微弱很微弱,但至少有,不是吗?”
“或许吧。”
“今时今日你还是觉得我们大家是在用情感羁绊牵制你吗?”
陈落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夏沫继续说道:“情感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若情感可以让你产生羁绊,同时也会让对方产生羁绊,你认为我们是在用情感给予你羁绊,我们还认为是你在利用情感给予我们羁绊,究竟是谁在利用谁的情感给予谁羁绊,究竟这一切是谁的安排,又是谁在背后主导,谁又知道呢。”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陈落从来就不会去深想,他很清楚想的越多,顾虑就越多,一旦顾虑的多了,也就不能随心了,问道:“大家都听挺想你的,你不准备回去吗?”
“回去?回去干吗?”
终于夏沫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感**彩,那是一种无奈,平淡的口吻也变得有些惋惜,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最后也都会为了各自的使命而战,曾经的友谊也只能为使命而牺牲。”
“你想的也太复杂了吧。”
“不是我想的复杂,而是这件事本身就很复杂,不是吗?”
“其实,我一直觉得做人还是糊涂一点好,不要太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