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两条腿是细而长的腐烂的冬瓜的话,那么,死者的上半身(除了头和两个上肢以外——头和左右手臂上的树叶等杂物还没有清除)就像一个大块头的腐烂的冬瓜,灯光之下,死者的肚子和胸部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的窟窿,特别是死者的腹部,窟窿尤其多,且尤其大。死者身上的皮肉所剩无几,肋巴骨清晰可见。
死者光着身体,一丝不挂。
虽然尸体上的软组织已经所剩不多,但人体的轮廓线仍然比较清晰,单从臀部、腰部和胸部的线条就能确认,躺在三个人面前的是一具女尸。
按照肖剑光的说法,他进入古堡,落脚不稳,摔倒在地的时候,右手应该是落在了死者的胸部——或者的头上——死者仰面朝上。
刘大羽将应急灯的光柱朝头部方向移动了十公分左右,这里应该是脑袋所在的位置。
欧阳平用树枝将脑袋上方的几根树枝和树枝下面的树叶拨开。
陈杰也将应急灯的光柱和刘大羽应急灯的光柱汇合在了一起。
严建华和李文化蹲在入口,将脑袋伸进了古堡。五双眼睛聚焦在光柱所指之处。
围观的人群似乎安静了许多,人们在等待结果。
遗憾的是,欧阳平将大部分树叶都拨开了,并没有看到大家希望看到的人头。
五个人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一具无头尸。
"无头尸?"李文化脱口而出。
站在入口外面的人听到了李文化的声音,很快,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在这种环境氛围下,信息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没有人刻意将信息传播出去,现场的气氛,围观的人群是能感受到的。
脖子的切口非常的平直,一点打顿的地方都没有,这说明凶手是一刀毙命的,什么样的利器能做到一刀就将人的脑袋砍下来呢?这是欧阳平看到切口时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有一股凉气从欧阳平的后背由下往上窜:侦破案件的关键是确定死者的身份,而确定死者的身份,主要靠死者的相貌、衣着和现场的遗留物。现在,想找到现场遗留物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凶手又将死者的衣服脱光了,还将死者的脑袋也拿走了。眼下,同志们所要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仅凭一具光着身体的无头女尸,可见,想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同志们会遇到很多难题,费很多周折,更需要很多时间。
脑袋的切口处蠕动着七八条像篦子一样的小虫子。
欧阳平将胸脯两边的树叶全部拨开,死者的右手成九十度角弯曲,手掌被压在腰下;死者的左手臂笔直地、紧贴着身体平放在草垫子上,手背朝上,指骨基本暴露在外,皮下的软组织所剩不多了。
陈杰将应急灯的光柱移到左手腕上。
死者的左手腕上蠕动着好几种、十几条小虫子,手腕上的软组织所剩不多了,两根骨头清晰可见。很显然,死者左手腕曾经遭到过钝器的重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