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特城在建造之初,便设置了各种结构。其一便是在离地丈许高的地方,开了一排箭口。每个箭口宽大不过两寸,固定了弓弦。
射箭的人,只需用力离开弓弦,放上箭矢便可射击。箭口很小,防备对方攻击,但射箭的人无法看清外面情形。好在战斗中人数众多,反而不需要瞄准,随意射击。
那些头上戴金属圆盘的人,无法防御前面,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兵马上减缓速度,躲避箭矢。
浩日的进攻受挫,马上改变策略。派出了盾牌兵,每个人举着大大的盾牌,可以挡住一大片。缓缓地靠近城墙,再次展开攻击。
箭口才两个人高,士兵们站在地上无法攻击。但这个难不倒他们,双人搭手,将人抬起,再用卷轴攻击。箭口虽小,被水火攻进来,一时也无法反击。
横向的箭矢攻击被压制住,浩日军队再度加快了进攻。他们这次没有急于登城,而是选择了暂时积累。
他们护着云梯,往城墙靠近。于此同时,投石车开始第一轮的攻击。
投石车将一个个圆球,投向富特城。那些圆球燃烧着熊熊烈火,还未到城头,便让人感觉到阵阵炽热。
“准备,卷轴防御!”斯帕克的声音远远传出。不用他说,士兵们早就做好准备。迎着火球,一个个卷轴轰击过去。
“轰!”被轰碎的火球,三成星星点点落下来。落下来的星火,其实也很大,如一个个火炬般,朝士兵们头上落。
到处响起惨叫声,士兵们慌乱地躲避。凭借他们的修为,想要打掉那么多火苗,还有很大差距,尽量在受重伤前将火熄灭。
能够将火球击碎,还算好的。有些火球在落下之前,还未被击碎,整个砸下来。砸到的人,即使没有烧死,也被砸成了肉酱。
有几个火球飞得很高,直接高高地越过城墙,落在富特城里面。房屋砸成了碎末,好几处陷入了火海。
幸好早有准备,灭火的队伍立即投入抢救。除了火球刚落地造成损伤,之后没有进一步的蔓延,也算万幸。
火球攻击比较繁琐,而且容易损坏投石车,所以一轮攻击过后,就没有继续攻击了。否则连续使用火球,富特城很容易攻破。
斯帕克见局势稍微稳定下来,指挥军队开始新的一轮防守。他很想用投石车反击,可惜达沃的投石车远远不及对方。哪怕有高度优势,也没办法投射到对方军阵那边。
经过上午的战斗,部分伤员被送往后方进行医治。剩下的士兵,再次面对进攻,已经毫无惧色。新补充上来的士兵,看到旁边的人镇定自若,慌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上午发生过的事情,重演一遍。浩日王国的士兵爬上城头,与对方展开激战。有人跌落下来前,用力抱住敌人,一起摔下。
震天的喊声蒙蔽了耳朵,飞溅的鲜血遮住了眼睛。每个人都忘记了恐惧,唯有对敌人的仇恨,充满了心间。面对自己的同类,屠刀毫不犹豫地砍下。
没有人认为有做错什么,因为不杀人,很快被别人杀!
浩日士兵数次站上城头,又被达沃的军队压下去。攻击最猛烈的时候,三支机动队都出动了。风洛也出手数次,将攻上来的敌人击落。除他意外,还有一名军团的团长也动手了。
日落时分,晚霞染红了天边,与地面上的鲜血相映成辉。神明如果看到,大概也会为人类的自相残杀而哭泣。
下午的战斗,比上午激烈数倍。浩日军队伤亡超过两万,而达沃这边的伤亡,并没有少多少。达沃最大的损失,还是在对方两次投石车攻击下,损失了部分仓库和营房。
第一天攻击,双方都几乎使出了全力。浩日军队如果还有隐藏实力的话,那么就是晶兽部队了。
数月的积累,所有的气势在这一天喷涌而出。还好,富特城坚持住了。或许今后的战斗是艰苦的,但他们终于有信心坚守!
“两个后备军团换防城墙,谨防偷袭!”
“搭台祭天,祭祀今日阵亡将士!”
“战场上牺牲的战友,就地,就地焚烧!”
斯帕克发出了三条命令,最后一条命令发出时,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马革裹尸,如今连这样最起码的待遇也没有了。
尸体太多,如果不及时处理,马上会有瘟疫爆发。战争时期,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便是焚烧。何况两国也有火化的习俗,但需要巫祝的引导。
城墙内不远处,三层高台搭起来,最上面放置了案桌。牛羊猪宰杀掉,鲜血盛满三大盆。头颅也供在案桌上面。高台旁边,有二十七对木柴,围成了一圈。
入夜,城外的尸体已经被堆成了数堆。一声令下,高台旁边的木柴点燃,火光冲天。同时,城外的尸体也点燃。
巫祝在高台上跳动着,树枝蘸着新鲜的血液,朝天空挥洒。浓烟滚滚,升到天空。那是给阵亡战士铺就的升天之路,灵魂会随之升起。
神秘的咒语念响,所有人闭上嘴,静静地聆听。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悠远而空灵,仿佛能传到天上去。
风洛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乎听到了某种召唤。在他精神恍惚的时候,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依然在人群中。
咒语,真的能与另一个世界沟通吗?
风洛不知道阵亡将士的灵魂,是否真的能通向另一个世界,至少活着的人心安了。那些人无法回到家乡,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寻找另一安放灵魂的地方。
而在战场另一边,浩日的军营中做着同样的事情。火光冲天,照亮无边的黑夜。不同的是,军营唱起了歌,为死去的战友送行。
“亲爱的兄弟,你在前面开路。慢些走吧,我很快会跟随你的脚步。沾染敌人的鲜血,荣耀属于我,也属于你。亲爱的兄弟,将你的力量给我,让我能够多挥动手中的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