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横,你让他们选出几个代表进来话,千万不能让他们在县衙作乱”,李高政微微沉吟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又冷冷地补充道:“嗯.。∮頂∮∮∮,ww.wx.com。你不是还有一群江湖好汉的朋友嘛,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协助维护治安嘛”。
韦横头称是,心中暗骂:“老子动了杀机了,李高政啊李高政,你的好听,什么叫‘协助维护治安’?每次所谓的‘协助’,不都是几条人命吗?你以为你的话得滴水不漏,一到出事儿的时候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让老子给你当替罪羊了吗,呸,想得美,你奸猾我韦横也不笨,这一桩桩一件件,老子都给你记着呢,今天就要和你算算账”。
韦横叫过了一个心腹厮,吩咐了几句,让那人去了,自己刚要往大堂门口走,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炒成一片,“不能闯、不能闯,这里是县衙,哎呦.。。你敢打人?”,“打的就是你,大伙儿一起进,不给个法咱们今天就不走了”,“对、对,不给个法就不走了”。
就在韦横一愣神的功夫,那三四百个百姓已然挤挤压压地冲进了院子,直奔大堂而来,为首的自然是传当中的“峨眉四侠”,动手打人的不用问,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田柏光还能是哪个?
县衙的院子并不太深,转瞬之间,众人已经把大堂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还颇有往大堂里面进的架势。李高政一看这阵势,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不行了,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走到堂口大声高声道:“诸位乡亲父老,暂且停步,听李高政一言如何?”
峨眉四侠当前一摆手,众人停止了向前挤压,当然,前面几个早已经拔腿伸进来的家伙自然也是毫无后退的想法。
李高政硬装出一副贴心人的语气道:“诸位乡亲父老,我李高政就任乐山县县令以来,今天是头一次有人击鼓鸣冤,我很惭愧啊,这明什么?这明我李高政做得不好,让百姓们受委屈了,不过..”。
李高政大手一挥,摆了个态度坚定的架势,以斩钉截铁语气道:“不过,乡亲们请放心,我李高政可以负责任地跟大家保证,谁让百姓们受委屈,我就让谁受委屈”,一句话完,两边的衙役们立时十分配合地齐声喊起了好。
李高政秀得不错,自己也很得意,接着道:“大家伙来,我很高兴,就像亲戚朋友间串门一样,既然来了,就断没有赶大家出去的意思,不过呢.。。大家也看到了,这县衙大堂实在是太了,没办法,本县财力有限,我一直坚持要把银子花在刀刃上,花在百姓身上,所以这县衙修缮计划就一拖再拖,所以今天,就只能让几个代表进来了,其余的众位如果觉得站着太累,可以去喝喝茶、逛逛街,反正本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要是实在想听,那就留下”。
“要留下、要留下”,众人齐声喊道。
李高政试图花言巧语劝走一部分人的诡计没有得逞,自己略显尴尬,不过好在他早已练就了一副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依然面不改色,微笑着道:“好,那就都留下,看本县给大家一个公道”,着挺直腰身走回桌案,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升堂”。
“威武”。
“诸位乡亲父老,到底有何冤屈,所告何人啊,你们放心大胆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本县拼了这乌纱帽不要,也要给大家一个公道”,李高政还在虚伪地装腔作势。
三四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忽然给了大家一个信号,数百人忽地齐声喊道:“我们告的就是你,李高政”,数百人在县衙齐声高喊状告自己的县太爷,这还真是稀罕事儿。
李高政脑袋登时“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你们告的是谁?”
田柏光站在人群前面,笑嘻嘻地道:“我们告的就是你,李高政,你这家伙脑筋不好使,耳朵还背,怎么当的县太爷”。
李高政强忍震怒,心道:“看来今天果然是有人要闹事儿啊,幸好刚才我留了一手,让韦横去找了那些打手,等他们一会儿过来,找个机会让他们闹事,乘乱打杀几个为首的,看这帮人老实不老实?回头再给他们按上一个图谋不轨、冲击县衙、意欲作乱的名义,慢慢的抓起来,正好杀一儆百,看以后在乐山县,谁还敢不听我李高政的话?眼下.。。且先来个缓兵之计”。
李高政打定主意,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依然坐得稳如泰山,振声道:“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县自然也不例外,你们不妨看,告本县究竟所为何事?”
秀儿姑娘在有福示意下,走出人群高声道:“为的是太平巷一十五户人家强拆一事”。
李高政心里冷笑,表面上依旧平静如常,道:“竟有此事,本县居然一无所知,那好,原告是谁?”
“原告是我”,秀儿姑娘高声道。
“还有我”、“还有我”..那十五户被强拆的人家纷纷高喊。
李高政微微一笑,手抚胡须道:“好,既然如此,请原告进堂,诸位不是原告的朋友请退居堂外”。
“不是原告的退居堂外?”田柏光晃着大脑袋左右看了看,“靠,那不就是我们四个吗?”
“没有我们四个主角,今天的大戏还怎么唱啊?”田柏光刚要发飙,稍微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旁边的有福,发现他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更是没有一儿要退出去的意思,眼角眉梢神情中似乎还透露出一丝没把自己当外人的理直气壮。
田柏光心中疑惑,强自按耐住要跳出去痛骂李高政的冲动,大眼瞪眼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