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盈轻轻拭去面颊的泪水,微微侧首,向有福了头,又看了看他搂住自己的臂膀。有福脸色一红,轻轻放开了手臂。
荆盈微微万福,轻声道:“一别十年,风伯伯风采不减当年,盈儿这厢有礼了”。
风乍起显然十分开心,哈哈大笑道:“不成,老了,倒是你这丫头出落成大姑娘了。哈哈哈,想不到我老风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盈儿,好、好啊。”
荆盈接着道:“风伯伯行事也一如往昔,神龙见首不见尾。侄女无奈,只好出此下策,还望风伯伯别往心里去,侄女改天亲手做上几样菜,向风伯伯赔罪”。
风乍起摆了摆手,笑道:“菜我是要吃的,赔罪的事儿休再提起。别人若做此事,老夫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老夫的亲侄女却是不同,你时候做的顽皮事儿还少吗?哈哈哈哈”。
有福心里嘀咕:“像盈儿这么娴静温柔的姑娘,时候也会做顽皮事儿?”
风乍起笑过一阵,忽地瞥见了有福,乜了他一眼问道:“盈儿,这子是..?”
荆盈冲着有福,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轻轻了头。
有福会意,拱手施礼道:“弟子有福,见过风老前辈”。
“弟子?你是谁的弟子?”风乍起皱了皱眉问道。
“有福是武林大学弟子,风老前辈是我武林大学创校三老之一,因此有福自称弟子”,有福解释道。
“哦?你是武林大学弟子,难怪武功这么差劲,老黄本来就无心俗务,九公一贯懒骨头,看来他们俩这两年也是越来越偷懒了。武林大学,必定是那个什么党不群在主持日常事务,那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能教出来什么好弟子”,风乍起言语之中颇为不以为然。
“风老前辈料事如神,正是党不群在主持事务,他这人满嘴仁义道德,作出事来却不让人信服,我们弟子们也是怨声载道”,有福实话实。
“哈哈,你们这些破孩儿眼睛还是挺亮的,嗯,不错、不错”,风乍起面现几分喜色,不再理有福,又把头转向荆盈,接着道:“盈儿啊,你费这么大的周折找我,不用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只是你风伯伯要让你失望了”。
荆盈眼圈一红,刚要开口话。风乍起摆了摆手道:“你风伯伯当年立下重誓,绝不透露只言片语,否则又怎么会隐居十年不肯现身。风伯伯不惧那些宵之辈,风伯伯是怕你执着于此,反成负担啊。盈儿,这些事过去那么久了,你心无牵挂,开开心心地过快活日子岂不更好?”
着,风乍起看了有福一眼,接着道:“将来寻个年少有为、对你又好的伙子,一生逍遥自在多好啊。你放心,如果有人敢对不起你,你风伯伯第一个饶不了他”。
有福咂舌,心道:“老头子眼睛还挺贼。不过你别不用吓唬谁,虽然你武功比我好,我也不怕你,当然,我更是不会对不起盈儿的”。
风乍起接着道:“我来杭州,是为了一桩夙愿,除了眉坞山庄的云千尺之外,谁也不知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聪明得紧,居然找得到我,真是虎父无犬女,哈哈哈,你风伯伯我高兴得很啊。我还要在杭州住一些时日,既然你找得到我,老夫也没脸面再遮遮掩掩的啦,咱们爷俩不妨叙叙旧,只要不提那件事,你风伯伯也想一享天伦之乐啊,哈哈”。
荆盈喜道:“如此甚好,不知风伯伯您住在哪里?”
风乍起笑道:“风伯伯我还是居无定所,你们住在哪里,老夫自会厚着脸皮去蹭几顿饭的”。
荆盈浅浅一笑,道:“也好,我们暂时在‘云栖竹径’里的一处竹庐之中,随时恭候风伯伯前往”。
风乍起拍手笑道:“这个地方好,清净,风景也好,你还真会选地方,好,就这么定了,风伯伯还有别的事,你们今日就先回去吧”。
荆盈还有不舍,想了一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拜别风乍起,和有福一同离去。
有福心有不甘,低声道:“盈儿,咱们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再也寻他不到吗?”
荆盈微微思索了一下,旋即轻轻笑道:“有福哥哥,我对你有信心”。
有福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荆盈慧黠地笑道:“你不是留了个伏笔吗?如果风伯伯想到你的价值,他一定会来找咱们的.。。”。
“我的价值?你是..”,有福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展颜笑道。
“不错..”,荆盈明眸闪动,灵动地眨了眨眼睛..
钱塘江北岸的五云山,因多有五彩祥云徘徊栖留、经久不散而得名“云栖”。“云栖”地处僻静,茂林修竹、修篁绕径,极为雅致天然,是个幽静清凉的绝妙好处。
“云栖”翠竹成荫、石径幽窄,泉水淙淙与竹径并行,漫步其中,享竹荫之趣,听冷泉之声,别有一番雅趣,正所谓“万竿绿竹影参天,几曲山溪咽细泉”,“云栖竹径”因此得享盛名。
清晨曙光升起,透过竹叶洒在青石板上,金色斑斑,几声鸟鸣啾啾,更添清幽。漫天竹海之中,一座庐临泉而建,纯朴天然,上书三个隽秀飘逸的大字:“清心庐”。
有福连日奔波,终于得了一场好睡,睁开眼时,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有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忽地发现床边的桌之上牙具、牙盐摆放整齐,再一看,梳洗架上挂了一条崭新的毛巾,脸盆里也打满了清亮亮的洗脸水。
有福心中涌起一阵暖暖的幸福,心道:“看来盈儿早已经起床了,还特意帮我准备好洗漱用品。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有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干干净净地洗漱完毕,推开门直奔荆盈的房间。“当、当、当”,有福轻敲几下房门,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