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柏光如梦方醒,赶紧跳出床榻,伸手拉出葛二妮。葛二妮心细,把石门带好,把床铺整理回原样,回身一看,田柏光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柏光哥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田柏光面色发白,仍旧是本性难移,还有闲心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葛二妮倒是痛快,想都没想就脱口道。
“好消息是咱们回到武林大学了”,田柏光道。
“哦?”葛二妮面现喜色,随即喜色消散,心道:“这坏消息一定非同凡响,不然田柏光也不会是这幅模样”,接着问道:“那坏消息是..?”
“坏消息是..咱们得赶快走,越快越好”,着,田柏光拉起葛二妮的手,推开房门,飞也似地跑出门外。
田柏光一门心思地只顾着低头快跑,不曾想没跑两步,“砰”地一声,正撞在迎面走来的一人身上。
田柏光正在心惊胆战之际,这一下吃惊不,立时便是勃然大怒,他不敢破口大骂,瞪着眼睛抬头一看来人,吓得是魂不附体。只见来人四十来岁年纪,三绺长髯飘洒,一脸肃容,不是旁人,正是田柏光此刻最怕见到的人,党不群。
党不群面沉似水,双眼寒光逼人,盯着二人厉声问道:“这么大清早,你二人鬼鬼祟祟地来我这里做什么?”
田柏光一颗心吓得都要蹦出来了,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咱田田可惨了,不知道党不群这家伙会怎么收拾我俩”,脑子一片空白,哪里还能出话来。
葛二妮初一听党不群起“我这里”三个字时也是一愣,可是一见田柏光的情状,虽然不明就里,可也猜出了几分端倪,见他吓得张口结舌,便定了定神抢着道:“回党先生的话,我们其实.。。其实是有要事专门来找党先生的,敲了门,见您不在,想去别处寻找,可巧碰上您了”。
田柏光暗暗佩服,心道:“背影天使葛二妮果然不简单,这临危不惧的本事,可不仅仅是面对我们几兄弟时才有,面对党不群这老子,一样的毫无惧色,真是女中豪杰”。
“哦?”党不群面无表情,但显然是半信半疑,接着问道:“那你二人为何慌慌张张,全无武林大学弟子该有的涵养修为,把我平日的教诲全当做耳旁风吗?”
葛二妮心念电转,不慌不忙地接着回答道:“事态紧急,弟子们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还望党先生不怪”。
“嗯”,党不群哼了一声,又道:“什么事这么急?”
“过千帆”,葛二妮越越沉着,“前几日,我爹爹曾经来请党先生,原因就是星月刀过千帆那个大盗要对我家不利,党先生也颁下号令,允许弟子们仗义相助。重山众兄弟尊崇党先生的倡议,欣然前往,谁知道..过千帆那厮毫无信用,输给有福之后,厚颜无耻地大开杀戒,让乐哈哈折损了许多人手。弟子和田柏光不敢怠慢,这才十万火急地赶过来,请党先生相助”。
葛二妮一番话得滴水不漏,对党不群不肯相助之事只字不提,反倒明里暗里带着感激之意,更把重山众兄弟的义气之举成是听从了他的号令,既给了党不群的面子,又替重山众人了好话,更把二人因何出现在他的卧室门外一节,得顺理成章之极。
党不群眉尖一挑,脸上肌肉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如常,问道:“你过千帆大开杀戒,那重山几名弟子现在状况如何?”,完,一双眸子紧紧盯住葛二妮,显然对结果十分在意。
“这.。。弟子二人敢来之前,重山众人尚无伤亡,现在就不得而知了,还请党先生早想办法”,葛二妮在他目光笼罩之下,也感到有些微微发寒,好在一番话得并无破绽。
党不群似乎信以为真,微微了头,沉声道:“想不到咱们给了过千帆一警示,他竟然不思悔改,至成养虎为患之势。事不宜迟,你二人先去金镛堂,敲响钟鼓,召集众位先生商讨对策,我随后便到”。
田柏光恨不得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赶紧答应,拉起葛二妮就走。没走两步,就听身后党不群冷冷道:“且慢”。
田柏光心中一凉,暗叫不妙,“难道党不群发现了什么端倪,要置我二人于死地不成?”他停下脚步,只觉手心里全是冷汗,却不敢回头,暗想:“老子,你要是敢对我们不利,田田虽然武功不如你,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只听党不群接着道:“武林大学之中,男女携手而行,成何体统?这次暂且饶过,下不为例”。
田柏光一听原来并不是党不群有所怀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暗骂道:“老子,一惊一乍,吓坏了你家田田,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那边葛二妮答应了一声,从田柏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顺手一捏田柏光,示意他快走。
田柏光心领神会,也应了一声,和葛二妮一道,一前一后地走下山去。待得走得已经看不到党不群的卧房了,田柏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重又一把握住葛二妮的手,一脸赤诚地道:“二妮儿,我田田服了,真是服了,你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田柏光捡到宝了,田柏光今日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田柏光认定你葛二妮了,如有违背,叫我.。。叫我‘咔擦’一声,做了那个田伯光”。
“还有哪个田伯光?”葛二妮不解地问道。
“一代大侠令狐冲的朋友,当年那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外号叫做‘万里独行’的田伯光。他被仪琳师妹的爹爹不戒大师抓到,把他那活儿.。。嘿嘿,你懂了吧?”田柏光对于这桩江湖旧事知道的倒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