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姿率人杀入战团,那三人本已不敌何三,哪是这一群如狼似虎之人的对手,且战且退,霎时被逼入墙角。
那店掌柜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只不过他的恐惧和绝望不是因为敌不过镖局众人,而是..而是任务失手后将要面对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惩罚,以及对至亲好友的株连。“唉,以我一死换家人无恙吧,但愿那人不要向他们下手..”,店掌柜万念俱灰,挥刀猛劈两下,忽然倒转刀头,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腹,“扑”地一声,刀透身而入..
那余下的两人登时明白了店掌柜的意思,任务失败,那人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怎么都是一死,与其被擒连累家人,不如自行了断的好。俩人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引颈自戮。
何三和镖局众人大感惊奇,就算是劫了镖车,按江湖上的规矩,也是罪不至死啊,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刚烈”的贼人。何三摇了摇头,叹息道:“蹊跷、此事蹊跷啊,这件事绝不简单。对了,咱们赶快进仓库看看有福那边怎么样了”。
“有福..在仓库?外面打得这么热闹,那家伙在仓库里干什么?肯定是躲清闲,我早就不应该请他来保镖嘛”,于姿明知不是这样,硬是使气似地乱想。
仓库之内,三辆镖车赫然俱在,镖车之侧,有福长剑垂手,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发呆。镖车失而复得,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可是因为此事,连王大棒槌在内,前后已然丢了六个人的性命,有福神情肃然中带着一丝不忍。
于姿本来还想嘲讽两句“贪生怕死、躲清闲”之类的话,可看着有福的样子,于姿话到嘴边,怎么也不出口了。
于姿默默地走到有福身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也是自尽而亡?”
“嗯”,有福了头,“这件事定然另有玄机,咱们这趟镖..前路只怕更为艰险”。
“那又怎样,不是有咱们有福大侠呢吗?”于姿平静地道,口中的是有福,眼睛却看也不看向他,也不知是想赞许,还是想反话。
“有福..大侠?”有福奇怪地看了看于姿,只见她还以一副凶巴巴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这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底气不足装出来的嫌疑。有福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还端着架子不放,好啊,看你给我洗脚的时候还怎么端?”
走镖之人,最不愿和官府产生罗唣,众人七手八脚地掩埋了六人的尸体,整理好队伍,一刻不停地上路了。众人加倍地心赶路,一日无话。到了将近傍晚时,于姿不再像前一日一般催着大家多走路程,而是听从何三的建议,在镇上寻了一处平素走镖住惯了的老客栈,早早地住了下来。
客栈是老地方,掌柜是老相识,于姿稍稍放了一儿心,她把自己和众人安排在前院居住,唯独让有福单独一间,住在后院,还推是前院客满,便宜了有福那子。有福心知肚明,自然不声张,心中暗笑于姿欲盖弥彰,“你这丫头好面子,想无声无息地了了那桩赌约,只是你这样安排,不引起大家的注目才怪呢”。
果不其然,于姿宣布完,前脚刚一走,后边立时就沸沸扬扬起来。何三是个爽直人,也不知道于姿和有福赌约的内容,还有想不通,“咦,我和有福那子一个屋,聊得挺好啊,怎么就给分开了呢?”
“何三叔,您还好意思呢?就您那呼噜,我隔了两个房间听着都半宿没睡,有福估计很有可能一夜没合眼”,有人调侃道。
何三一听就急了,气冲冲地辩解道:“谁的,我何三睡觉是最安静的,啥时候打过呼噜?昨晚我起来时,看有福睡得可香了”。
有人笑嘻嘻地拦住俩人,一副明白人儿的架势闪烁着眼睛道:“我,二位、二位,别吵了,你们都猜错了,什么呼噜不呼噜的,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跟你们,大姐此举,那可是大有深意、大有深意啊..”。
“啥深意,我咋没看出来呢?”何三和好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那人张罗着把众人聚到一处,声嘀咕了几句。
“哦?..。哦!”众人立时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照你这么,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
“那是”,那人挤眉弄眼地道。
“看什么看?那是大姐的私事,告诉你们几个子,晚上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自己房里呆着,谁也不许出去看”,何三毕竟老成持重,觉得那群子颇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苗头,赶紧喝止。
“行,我们不出去看,可是,起夜上个茅房总行吧?”有人眼珠一转,机灵地想出了主意。
“起夜..可以”,何三犹豫了一下,作了肯定的回答,他也没法不答应。
一群坏子偷偷暗笑,心道:“既然起夜可以的话,那就可以找不到茅房,既然前院找不到,那肯定是去后院找..嘿嘿,可不是我们有意要去后院看热闹的,实在是找茅房心切啊,正如一位前辈高人所言,‘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嘿嘿”。
众人早早地吃过晚饭,各自回房歇息,不一会儿,何三的呼噜声不负重望、如约而至。几个年轻镖师好奇心作祟,偷偷地溜出房间,预先埋伏在后院树木掩映的角落,等着看好戏。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于姿出现,只有二向后院送了两桶热水。此时天寒地冻,几个人实在有扛不住了,互相埋怨着对方肯定是误解了,害得大家白白挨冻,便要起身打退堂鼓。
正在这时,只见月亮门处人影一闪,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姿快步向后院一个房间走去。几个人眼前一亮,看那身形步态,却是咱们镇海镖局的大姐于姿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