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啊,是时候了,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候,若是韩非一个不善,他就是头断在此。.org若是韩非信守前言,他就能活得一命……
一切,全凭韩非的意愿。
事到如今,娄超别无选择,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
“既然你投奔于我,我就不会亏待你,暂且任你为都伯,掌管五十人,就在将军的水军中听事。不过,有一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我军中纪律森严,若是不守军纪则重罚,若战不前,则杀无赦,你要谨记。”越到最后,韩非的语音就越显得声色俱厉。
规矩立在前头,来日也好下手。反正韩非的军队,要的是士卒,不是懦夫。
至于娄超滑头……又有哪个老兵不是兵油子呢?
韩非这声色俱厉的话语声,落在娄超的心中,跟蜜糖似的,甜的吓人。这就代表,这位新主子是个信守诺言的,说不杀俘,那就就不杀俘啊!
他的命保住了。
“若有一线希望,小的也不愿为贼,今既是主公给了小的一机会,小的自然是死死抓住。主公放心,娄超就是命不要,也要谢主公再造之恩!”心中欢喜,李烈应的也很是响亮。不过除此之外,娄超的心中还有一丝畏惧,韩非的信守诺言,让他不再怀疑韩非刚才的话。
若自己有失,韩非绝对会斩杀于他!
过了年轻热血的当年,娄超也认清了。正如他所言的那样,有一线的希望,他也不愿再做贼!一日为贼。上是贼父贼母,下是贼子贼孙,见了人,没有不骂的。前者,正是没有扒掉这一身贼皮的机会,这才不得不继续为贼,也认命了。
如今。脱离“贼”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娄超几怀疑自己是在作梦!
不就是遵守军纪吗?
那有什么?!就是拼尽所有,他娄超也买不来一个清白的出身啊!
所以。这一刻,娄超很是感恩。
若是来日犯了军法,他一样会被处置。心里有了这个准备,让娄超打定主意。等一下先去军中请教前辈们军法。千万不要犯了。
日后积累军功,为子女们搏个前程!
娄超真情流露,韩非也看得出,这人是发自真心才说的这番话,当下点点头,心中的厌烦感稍去,“只要你尽心为将军做事,日后。短不了你的前程,升官发财。自是不在话下,当然了,你要有这个能力才行。”
“是是是……”娄超连连点头,应是不以,心中,彻底稳下了。
说着话,韩非话头一转,问道:“对了,你的老巢在哪里?老巢可还有留守的水贼?”
剿贼数月,韩非也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娄超肯定有老巢在,而且,老巢中必然有留守之人,而且断然不会很少,毕竟,贼与贼之间也是有竞争的,若遇战全部出动,难保不被人端了老巢。
而且,老巢中,物资断不会少。
初来并州,大队的人马、物资肯定是调不过来,如此,就地补给,以战养战,就显得是当务之急了。
“有!小的刚才就想说,只是不曾得到机会。”娄超答应的很是干脆,“回主公知,小的老巢还有一百五十人驻守着,按理说,小的今日已经归降了主公,也应该小的所有献给主公。但是黄河上水贼不单小的一家,也都是很厌恶官方的存在,几乎每一支水贼都与朝廷的军队有所交战。主公这要大摇大摆的开进去,恐怕会惹来麻烦。”
“哦,这一带水贼很多?”韩非惊讶了一声,问道。
这个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也难怪,他的情报系统,还不是很完善,仅有的,也是盯在了大势力的身上,又哪有闲暇的力量来注意一些蟊贼。
时间还短,积累不足啊。
“有十余支,起码数千众。”娄超凝重道。水上的战斗,虽然士卒的素质,占了很重要的比重。但若是被数千闻风而来的水贼给围追堵截了,韩非的八百兵马也是有去无回的。有的时候,数量也决定了质量。
甘宁带出来的八百健儿很厉害,但纵是再厉害,浑身是铁,又能撵几根钉?
娄超接着说道:“一直以来,并州受匈奴、鲜卑甚至是西羌的骚扰,在大汉十三州中,最是贫瘠不过,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黄巾起义之后,走投无路的百姓看到了希望,势力小,又不敢正面对抗军队,由此,纷纷转投到了水上……毕竟,北方人的水战,糟糕的不像话,当然了,主公部下除外。”
韩非点点头,娄超这番话分析的不错。听他赞自己麾下的水军厉害,当下微微一笑,道:“以你来看,将军这些人,比之江南水军如何?”
这时候,韩非也了解了,这娄超出身江南,这才有这么一问。
“和荆州水军差不多,不如江东水军……”娄超倒也老实,这么多年为水贼,也有一定的眼光,“看得出,主公这支水军组建时间还不是很长,没有江南水军的积累,船只更是赶不上,若给主公几年的时间,再有不逊色江南的船只,当可堪与江东水军一战,至少不逊色之!主公能在北方组建一支这样的水军,这才是小的惊讶之处。”
“有一件事你怕是理解错了。”韩非笑了笑,挥手叫过了甘宁,对娄超说道:“这位,是将军的折冲校尉,姓甘名宁,字兴霸,至于你所说的水军,也是他投奔于将军时一同带过来的,对了,兴霸是巴郡人。另外,他的出身和你差不多,长江上也有那么一号,不知你听说过‘锦帆贼’没有?”
“锦帆贼!?”娄超一愣。拧眉想了好半晌,看样子是听到过这一号,冷不丁的。就见他跳将起来,叫道:“主公,你,你是说他就是长江上那个响当当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虽然逃到了北方,但对南方长江上的事娄超还是有那么一点关注的,对于这两年声名鹊起的“锦帆贼”,自然是有所耳闻。
“呵呵。他就是。”韩非笑呵呵地,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在将军这里。不注重你是什么出身,一视同仁,只要你有才能,那就给予足够的重用。所以。你也不必因为是贼出身。有什么低人一等的感想。”
“娄超?呵呵,娄老哥,以后同为主公效力,你我之间,还当多是勉励才是。”甘宁自然不会对水贼有什么反感,见以后是同僚了,这时也上前拍了拍娄超的肩头,直吓得娄超一激灵。
难怪。实在是方才甘宁杀的实在是太狠了,以至于娄超心中都有了阴影。
“不敢。不敢当……”天气不算热,河面上,更显凉爽,可娄超的脑门上却是见了汗水,也不敢擦上一下。
难怪!
来娄超还奇怪,北方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一支强大的水军,原来,是出自南方的。
韩非这时说道:“娄超,将军来问你,在这一带,你有名吗?”
性来想去,韩非还是决定去收编了这一百多人,毕竟他手上水军的力量还不是很足,这一次并州之行带来的人也不是很多,难免会有用人之时。最主要的,水军的组建刻不容缓,将对他不久之后的计划起着决定的作用。
再来,水贼拥有的物资,也是他急需的。
“在这一带,还算有些名气。”娄超立刻回答道,声音中,带上了一些小小的得意。
“那这样吧,将军命士卒们脱下皮甲,穿上寻常服饰,打着你的旗号去你的老巢转上一圈吧。”韩非立刻安下了心,笑着道。
既然官军招人厌恶,商人又招人垂涎,那么我摇身一变变成水贼,总是不会有人注目吧。
“这个……似乎行得通。”娄超略是迟疑了一下,心中一盘算,还真觉得行得通。就不再觉得为难,道:“小的这就带路。”
“嗯,等一下号声起,就出发。”说完后,韩非转头对着旁边聆听着的甘宁、沮鹄道:“兴霸,你们也听见了,此去娄超的老巢比较危险,不要松懈,加强戒备。”
“诺!”
三人齐齐应声道。
这时,那个进去服侍美妇的欧蝶儿走了出来,韩非抬头问道:“蝶儿,那位夫人穿戴完毕了吧?”
“已经整齐了,”欧蝶儿向韩非屈身一福,道。犹豫了一下,又道:“那位夫人还和奴婢说……说将军很不错,要奴婢带话,说谢谢公子。”
“唔……”韩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没有放到心上,随口道:“走吧,咱们回船上去。”
“嗯。”欧蝶儿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娄超老巢的方向,倒也不和韩非所往的方向背道而驰,并不妨碍韩非的行程,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片刻后就能出发,只不过,如今还有一个麻烦。韩非转头看了看那楼船,唯一一个麻烦就是里边的女人,自己以后要在并州混的,达官显贵的夫人,可不好随便抛弃在这里了。
问一问是否需要派人送她回去。
想着,韩非抬起脚,再次走进了打听,来到门口附近后,韩非特意的敲打了一下墙壁,“咚咚咚”三下之后,问道:“敢问夫人,在下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很是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韩非这才走了进去,房间内,已经被收拾过了。那些染血的衣服等物,似乎被丢弃了,显得异常的干净。
床前有两个垫子,美妇就跪坐在其中一个垫子上,穿戴整齐,包裹严实,除去脸色苍白以外,从外边看,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模样了。
唯有偶尔闪过的一丝疼痛,惹人怜惜。
“韩将军有没有打算好如何安排我?”美妇的目光投向韩非,轻声问道。
好聪慧的女子!
韩非心中惊异了一下。能猜出他此来是做什么,端是聪慧无比,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啊。
心中虽然惊异。但是韩非面上却不显。走动了几步,跪坐在了美妇的前方,笑着道:“是想派遣一队士卒护送夫人回去。”
“几年不曾回并州,这一带水系中,水贼竟是出乎意料的多了起来,我这艘船内,来也有七八十的护卫。却还是成了别人的盘中餐,若是少于一百人护送我回去,恐怕……”美妇很镇定的说道。言下之意,没有一百人护送她回去,等于是让她送死。言语间,没有任何强迫。或是苛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放心。
韩非皱起了眉头,心中思量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就像夫人说的一样,这一带水系异常危险,我帐下也只有八百人,还有危险的事要去做,若是再分兵。实在是危险。”
说来说去,韩非是一个绝对不会为了眼前这个妇人。而随便拿出一百士卒冒险的人。
琉璃般的眸子内闪过一丝果然如此,韩非的话,没有出乎美妇的意料,从乱箭射杀蒋大义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实在不是一般的狠心。
不过,话虽然如此,但是美妇对于韩非拿出一百士卒,护卫她安全都不肯,心中还是闪过几分不舒适,不由得,就想要逗一逗韩非。
心中思量了片刻,美妇眸中带着笑意道:“你就不问一问我是谁?若是你送我回去,会获得什么的好处?”
“所谓好处,都是现许的,没准事成之后,就成了一句空话。”韩非摇着头道。
先不谈这美妇能许出什么样的好处,将来好处能不能兑现还是一个问号,韩非不想再谈下去了,要是她识相的话,韩非就准备让一名盾围亲自护送,带着十个人一起走陆路过去,若是不识相的话,就让她自己在这江中漂泊吧。
毫不犹豫的话语,让美妇心中一闷。
这未及冠,二十岁不到的小子除了一副好相貌,以及还不错的人品以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冷酷男人。
从小到大,凭借一副好相貌,不凡的家事,以及七窍玲珑心,她还是头一次在一天之内,被人拒绝这么多次。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觉得彻底的败下阵来,美妇无奈道。
到底要这么办?说着说着,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韩非些无奈,但不得不思索。结果还是只有两条路。
“我这次到并州是去太原郡,如果你在那里有亲戚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去。或者,我派遣一队士卒从陆路出发,把你送回去。”韩非轻声道。
美妇对于韩非派遣一队士卒护送她回去的这个办法,直接的忽视了,她也是有些惧怕了,护卫太少,不放心。
倒是对于韩非说的,带着她一起往太原郡有些兴趣。
“这倒是巧了,妾身也正是往太原,正与将军同路呢!”美妇人眸子中光彩一闪,有点雀跃,“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妾身我姓郭,夫家姓王,乃是并州太原郡祁县人,娘家乃是太原阳曲人,家兄正是雁门太守郭缊。”
“呵,还真是顺路,既然如此,那就随我一行吧。”韩非点点头,至于什么雁门太守郭缊,他也没听过,当下,也没有太在意。
嗯,指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属下。
至于她的夫家……
美妇人眸子中光彩流动,“不知将军放着好好的冀州不待,怎跑到这荒芜的并州?”
韩非也不隐瞒什么,毕竟,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并州,乃至全天下。当下傲然一笑,“为搏一个前程。”
“前程?在冀州不是更好吗?”美妇人诧异道。
“我不想被别人看成一个只会靠父辈余阴的世家子,我韩非堂堂七尺男儿,要靠自己的双手拼出一片天地!”
美妇人郭氏有点瞠目结舌,如韩非这样的少年,她还真就没见过!别说见过了,连听都不曾听说!一时间,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意,对韩非,越发的欣赏了起来,语带一丝的激动,道:“好有志气!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这种魄力。我相信你将来必定能打出一片比你父亲还要大的基业,不让天下人小看!”
虽然郭氏说的话很中听,但是韩非不得不谦逊地道:“这话有些远了。”
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晕红,郭氏也豁然惊醒,这话真的远了,面对韩非,她真的是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些话。
其中固然有欣赏,但是,当抬头看着刘封那英武的面容,不可否认,这个狠心的男人,让她觉得很特别。
当真是一少年英雄!
可怕的想法,不可仰止的升腾了起来。
忽然,郭氏意识到了这个想法的可怕,又迅速的掐灭了那个可怕的心思,端正了下颜容,使自己重新平静了下来,轻声道:“我随你去太原吧。”
但是平静的只是面容,她的内心却始终不平静。
郭氏夫家姓王,丈夫是个年已五十多的老者,先几年还好,但是这些年来,她丈夫越发不行了。成婚许久,她却没有子嗣……
一个女子没有子嗣是相当可怕的,她对于丈夫,不可仰止的升起了怨恨,几乎不可仰止。为了避免让丈夫察觉,也是为了散心,正巧她的兄长又添了一男丁,她才借着回娘家的名义,驾着船只,漂泊在这黄河之上。
曾经,她也年轻过,是个未出嫁的小姐。也曾经幻想过与个青年才俊成婚,而后持家生子,但是年轻的她为了家族,嫁给了那个老头做继室,过着表面风光,其实只是守活寡的日子。
尤其是董卓入京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