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河面之上,一人一舟,气势凛然,无人可挡。
孙策孤身一人,魁梧的身躯站在一叶轻舟之上,身披血色长袍,头顶白玉冠,腰佩长剑,全身散发着狂野的气势。
他以强大罡气驭船,轻舟迅速的靠近的东月画舫,他的身影也昂然的出现在的东月画舫的面前,一双锐利的眸子散发着狂狮般的光芒,凝视着画舫之中的一道道身影。
“江侯?”
“江侯为什么会出现啊?难道是为了东侯而来的吗?”
“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明知道今夜乃是东侯一系的众人宴会,其中不乏大将猛将,江侯依旧孤身前来,果真不负江东小霸王之名!”
“吴国之上,大王之下,江东二侯,各据半边天,真想看看他们的碰撞!”
“传说两位侯爷兄弟情深,从来没有翻脸,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翻脸?”
秦淮河上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一艘艘画舫之上,众人都伸长脖子,准备看吴国当今最出色的两大王子即将翻脸的戏码。
看到两人对持的画面,想想都让他这让他们感到兴奋。
“哈哈哈,兄长今夜前来赴宴,为何没有事先通知仲谋一声,也让仲谋好亲自去迎接兄长!”
在众人的讨论声之中,孙权的身影出现在东月画舫的甲板之上,抬头挺胸,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一道霸气的身影。
这时候,一个个东侯府的官吏,也随着孙权的声音,集体的出现在了甲板之上,阵型庞大,气势冲天。
“黄忠,后将军,没想到他居然也投靠了东侯一脉!”
“前将军贺齐,以消灭山越而一战成名,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东侯府一脉的!”
“陈长使,昔日在丞相府不声不吭的,原来他也是东侯府一脉的人!”
一道道闪亮的身影亮相,彻底的惊异了周围的士子和官吏,这时候他们才明白,东侯府的底蕴多么的深厚。
孙策目光微微眯起,他孤身一人,站在小舟之上,无畏无惧,冷冽的目光划过一张张面孔,心中却有些悸动。
他终究还是低估的孙权的力量。
“为兄之所以没有先前打招呼,不过是担心仲谋不欢迎为兄前来而已!”孙策身影如山,不退半步,不进半步,冷冷的道。
“兄长怎么会这么想,兄长始终是兄长,仲谋岂会不欢迎兄长,即使有一天仲谋继承的我父王的位置,汝还是我的兄长,你我兄弟之情,至死不渝!”
孙权上前一步,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笑了笑,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和孙策宣战了。
因为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登上那一张宝座。
轰!
随着孙权的话响起,仿佛一颗无形的炸弹,直接把众人的心给炸蒙了过去了,一双双眼睛瞪大,有些骇然的看着灯光闪烁之中,孙权那一道伟岸的身影。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宣战。
从这一句话的出现,从现在开始,东侯府和江侯府就是敌人,不是私底下的那一种保持默契的暗斗,而是已经摆在的明面上,不死不休的斗争。
王!
从来只能有一个。
孙权今日既然宣战的,那么他和孙策之间,就会有人赢,有人输,赢的得到的就是那一张九五之尊的宝座,输的人失去的会是宝贵的生命。
“哈哈哈!”
孙策目光眯起,双眸罡气闪闪,凝视着孙权的声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朗声的道:“好志气,好魄力,这才是某家孙策的弟弟,你孙仲谋配当某的对手。”
“孙伯符,吴国,只能有一个太子!”
孙权再上前一步,气势如龙,傲气冲天,声音锵锵:“那将是某,孙仲谋!”
“太子,仲谋!”
黄忠目露精芒,一声长啸,罡气爆发,声波贯通九天,响应孙权的声音,狂暴的气势冲击百米之内,无人敢反对。
“太子,仲谋!”
东侯府的众臣,一个个的神色激昂,长啸如雷,声音盖世。
“某孙策乃是汝之长兄,孙仲谋,你说的对,吴国的确只能有一个太子,但是绝对不是你,那只会是我孙伯符,谁愿意做某的敌人,死!”
孙策一人之势,在狂风暴雨之中,纹丝不动,散发着霸道的气息如狂狮,镇压苍莽的夜空。
“取酒来!”
孙权目光眯起,大喝一声。
“酒来了。”
忠心的贴身护卫韩刚提着一坛烈酒,轻轻放在的孙权的手上。
“孙伯符,汜水关之下,你护我,辽东之巅,你助我,东海之滨,你我生死相依,今日一酒了却你我昔日情分,过了今日,你我兄弟之情仅存心中,今后太子之位,你我相争,必尽全力,生死各安天命,请!”
孙权直接拍开的泥封,烈酒入喉,却无法消去他心中的冰冷,古往今来,最无情帝王之家,昔日他曾经以为,兄弟之情一世长存,到头来还是走到这一步。
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孙权喝了这一口酒,但是坦然的很多,直接把酒坛子扔出去,孙策直接伸手,罡气如龙,凌空而夺,把酒坛子抄入手中。
“生死各安天命?”
孙策的神情也很复杂,这一幕其实是他一直期待的,他希望孙权能坦荡荡的站出来,和他一较高低,即使是以生死为代价,他也无怨无悔。
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他却有些怀念昔日兄弟并肩作战的日子。
“好!”
孙策是一个洒脱的人,他不知道伤感,直接举起酒坛,烈酒顺着嘴,进入喉咙,一坛酒直接让他一口而尽,十分的畅快。
“哼!”
这时候,一艘不起眼的小画舫之上,孙翊的双眸闪闪而动,死死的凝视着两个吸引的天下所有人目光的青年身影,心中有一抹浓浓嫉妒之情。
“打吧,只有你们彻底的打了起来,某才能坐收渔人之利,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两个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吗,你们能做到的,我孙翊也能做到。”
孙翊的心中越来越暴戾,面容有些狰狞起来,直接起身,道:“孟林,我们回辽东!”
“三王子,东侯的婚礼即将开始,此时此刻回辽东,不太好吧!”魏越闻言,神色微微一动。
“不用了!”
孙翊摇摇头,冷声的道:“孙家都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某要加快脚步,夺取辽东的兵权,准备对燕国的战争,一举夺取燕国!”
“可是!”魏越的眉头皱起,这一趟他们是回来参加孙权的婚礼的,来了又走,这事情要是让孙权的知道,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走!”
孙翊的固执,让魏越无可奈何,两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第二日天蒙蒙了,就坐上了返回辽东的客船。
……
翌日,王宫。
吴婉穿着一身的凤袍,踏着莲花小步,急匆匆的走进了御书房,她的面色明显有些难看,目光看着御书房前批阅文书的孙坚,轻声的问道:“大王,昨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婉儿,你是说秦淮河上的兄弟对决?”
孙坚抬头,面色很平静。
“大王,伯符和仲谋两个实在是太放肆了,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战,弄得天下沸腾,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吴国孙家兄弟阋墙,你也不去管管!”吴婉走上来,玉手轻轻的揉动孙坚的僵硬的肩膀,抱怨的道。
“婉儿,此事你看到其一而看不到其二!”
孙坚微微一笑,摇摇头,他的一双虎眸流淌着一抹精芒,道:“这两个小家伙比你想象之中要聪明的多了,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情摆在的明面之上,才是正途,只有这样,他们的斗争才不会让朝堂,不会让孤忌惮!”
“太子之位只有一个,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孙坚明白吴婉心中的忧心,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伤了那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有些难受的道。
但是这就是帝王家,无奈的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