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满是惊异.地看向陈在海。
在那之后不久抽完烟的我独自返回了帐篷,却意外发现早一步回来的陈在海。
陈在海落寞地在原地坐着,脸上一贯的玩世不恭消失了。他随手点起了一颗烟,随口吐出一个烟圈,表情阴晴不定地望向远方。
一定是又出什么事了,我们打了这么久交道,他这种表情我从没见过。感觉有点不认识这个人了,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平时那个没正型的陈在海吗?
“看来之前塔莉亚跟你说过了,我们三个的关系。”陈在海黯然。
我点头,之前我猜对了,他果然去追塔莉亚了。
“那这些是跟你说说也未尝不可。”他道。
原来陈在海早就意识到亚力克和伊万的紧张关系,当年也试图去帮忙,但被亚力克拒绝了。有一段时间陈在海也和自己老爹闹得很不愉快,原因却是跟亚力克相反,他老爹想让他当兵但他就死不愿意。陈在海老爹当年打过鬼子,那是什么脾气,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最终陈在海回国后以一名技术兵的身份入伍,这事情才告一段落。
可以说当时的陈在海和亚力克是同病相怜,两个男人间有许多默契是塔莉亚不知道的。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亚力克呢,在你之前,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那条项链是他母亲的遗物,从不离身,当年我不止看到一次,怎么会忘得了……”陈在海失神地抽着烟,直到差点烧到手指才慌忙地丢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塔莉亚?”我问道。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我发现亚力克已经死了?告诉她,她一直以来试图隐瞒我的事我全都知道吗?!”陈在海看着我,语气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很早很早我就失去了双亲,没有人可能和我一起悲伤,他们全都死了。逝者以往,生者又该如何,我不知道。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灰色的童年,父母的身影早就淡出我的脑海,除了脖子上挂着的石头,他们什么都没留给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又去追塔莉亚了?”我问道。
“我不清楚,等我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叫住她了。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也没能改变她参加这次行动的决心。”他丢掉燃尽的烟头,随手又点上一颗。
一时无话,我们陷入了沉默。我个人很讨厌这种气氛,让人很不舒服,如坐针毡。虽然没有像平常的陈在海一样闹腾,但我也完全不能忍受这种尴尬的氛围。
一旁同样在吃饭的王卫国正和几个外地气象局的人抱怨着这几天的待遇。声音很大,很刺耳,很想让人站起来狠狠地把拳头砸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老苏,我只是不想让塔莉亚有过多的压力,亚力克的死已经让她很受打击了,我不想再让我的事给她更大压力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但不代表她不会崩溃……希望你不要告诉塔莉亚我知道这件事。”最后陈在海打破了沉默。
陈在海和塔莉亚一样,都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对方,让对方难以释怀。对话就这么结束了,陈在海留下我一个人走了出去。
这个事件就这么奇怪的戛然而止了,之后的我们完全没在提及过。我遵守了和她们两人的约定,将这件事就这么完全地遗忘了......
当年的我并不知道,特遣队的规格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亚力克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他在苏联的那几年做过什么,如何被选入特遣队的谁也不知道,当然这是后话,和现在的故事没有关系。
自从发现那个日本的废弃哨站后,我们就没少遇到日本人废弃的设施,小型发电站,碉堡,哨站,兵营,军火库,全都废弃得很严重,看来在东三省还是伪满时日本人没少在这里折腾,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和造成云图异常的磁场有没有关系呢?
一定有,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巧合,日本人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当年这里是最内部的日占区,根本没有必要配置如此多的兵力和武器。位置的绝对安全和日本人的绝对重视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下午我们就会再次侦查那片巨蟒死亡的地区,希望有些蛛丝马迹,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了,我暗自祈祷。
“我说,你怎么真来了……”陈在海无奈地看着塔莉亚。
“我当然要来了,伊万让我好好看着你们,省的又惹出什么事来。我先问清楚,你还有没有手.雷了?”塔莉亚叉腰理直气壮。
陈在海放弃般地摇了摇脑袋,说出发吧。别看平时陈在海对伊万如此不尊重,伊万还是很信任他的。
我现在才知道伊万其实早就认识陈在海,这倒可以接受,毕竟陈在海和塔莉亚是大学同学,两人又十分要好,伊万这个父亲认识陈在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除了我们三人伊万还派了一个班的工程兵保护我们的安全,这几个小兵都是之前巨蟒袭击之下的幸存者,不知道他们活下来是因为真有本事,还是仅仅因为运气好。他们的班长在巨蟒袭击时因保护地质队殉职了,于是这一个班伊万就交给我们指挥了。
几个人都很紧张,眼睛瞪得牛大,紧紧握着手中的54制式自动步.枪,生怕从林中又窜出什么东西来。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苦笑。
不忍地看着这几个噤若寒蝉的小兵,我便安慰他们说凡要是体型大的动物领地意识都是很强的,我们刚干掉一条这么大的蛇,不会那么快又来一条的,蛇又不是群居动物。
其实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我这么说不仅是安慰他们,也是安慰我自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究竟有没有根据,我又没研究过蛇……
但不管怎样,这三个小兵情绪总算安定下来了,总归是好事。闲话不说,没多久我一行数人就到了之前遇袭的那片地区。和前几天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条巨蟒的尸体腐败的更严重了,几乎就剩骨头了。
陈在海两三步就跑到蛇尸旁边,漫无目的地搜索着什么。那几个小兵倒是很安分,各自端着枪四处警戒去了。
时间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来这这长时间了,我又没有机会对表,时间什么的只能猜个大概。忽然想到这是我第三次来这个地方了,第一次被这条巨蟒追得没出跑,第二次又是晚上,就没有仔细地查看这个地方。
当下我就环顾四周,可以看出来在我们遭遇巨蟒前,这里只是片普通的林地,和以往我们走习惯的林地没有什么两样。
经过巨蟒这么一闹,这里可以说完全空了下来,四周全是扯断的树枝什么的东西,歪歪扭扭地散了一大片。要是光线不好的时候来这里,这些树枝就像人的肢体一样,模样极尽扭曲,像一片刚刚结束古战场一样。似乎这些东西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缠住我们的四肢,掐住我们的咽喉,直到把我们变成这古战场的一部分。
这么想让我有点抗拒,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跟塔莉亚打了声招呼我便自己在这里饶了起来。
四周很明显有被搜索过整顿过痕迹,这应该就是之前陈在海他们搜索弄的没错了。绕了这么多圈也没什么发现,看来陈在海之前说的是实话,这里已经被认真地检查过了。
是不是我多心了?有点泄气,好不容易下这么大的决心,还把陈在海塔莉亚他们叫过来,难道真的一无所获?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我感到脚下感觉有些异常。低头一看原来是块石头,随手捡起来想把它扔到一边。
但我却停了下来,这石头有点与众不同,颜色有点偏红,纹理也不一样,和这附近千篇一律的石头不同。虽然只有很少的区别,不认真看还是很难发现的。
重点是我认得这种石头,就在不久之前,什么时候呢……我是气象局的,平时没有什么几乎接触石头,就算有野外勘察业都注重在天气上,又不是地质队……
等等!我脑袋一震,地质队……地质队?地质队!
操!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火山岩吗!之前在日本废弃营地附近时,还是林忆如告诉我的呢,原来这种地方也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