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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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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人总共分为两种,知道自己有病的,和不知道自己有病的。这种病指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这一点尤其适用于这个被污染的城市,这里面生活的所有人,或轻或重,都是潜在的心理疾病患者。

这并不是我的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从小就很会看“人心”,这不代表我拥有某种能读取人心里想什么的能力。

简单说起来就是察言观色,通过观察别人的各种表情,动作我就能八九不离十的揣摩出他们在想什么。对于我来说,人并不是三维立体的,而是一种二维的网状结构。一种微小的表情,加上另一种不起眼的动作,这两条线交汇在一起,那个点就是称之为他们的心理活动。

小时候我的父母都很忙,他们都是搞学术研究的。母亲是一个历史学家,整天都会把自己埋在书堆里面。而父亲是一名数学家,在我看来这是一门非常无聊的科目,那种一目了然就能跟着算的东西算得了什么。

总之他们就是很忙,非常忙,忙的总是弃我于不顾。原因不过是因为谁的大学出课题了,谁的论文在学会里发表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总是被交给他们花钱请来的保姆,而且我第一次见那个保姆就知道她心怀不轨,结果有一次我母亲真的丢了一件非常值钱的历史藏品。

“泽宇乖啊,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下次吧,我们真的推不开。我们答应你,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

..............

谎言,谎言,谎言!全是谎言,他们都是骗子,这些话还没从他们嘴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们在撒谎了。一目了然,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动作,全部表现出他们就是在撒谎。

我得看出来,你们一周之内八成都回不来。答应下次带我出去玩,结果到了我工作的这一天也没有兑现。

“爸爸,妈妈,你们不用骗我的。我知道,你们不会陪我的......”年幼的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没错,是看到的。对于我来说别人的心理,不是用来揣摩的,也不是用来猜的,而是用来“看”的。

就想我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很显然他并不认为存在心理疾病。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但这是这种完全没有自觉的客人,我是见怪不怪了。

由于我自己的特性,我最终在大学选择了心理系就读。并且非常容易地就得到了博士学位。其实我学什么应该都很简单,毕竟我只要看上出题后的老师几眼,我就能把题目大致的猜出来。

所以我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其实在老家我干的也是这一行。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我搬到了这个城市。

“那么这次来是自愿的吗?”我脱掉了身上的的白衣。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儿男人,甚至可以说厌恶了。不过我还是把工作和个人情绪分得很开的,所以我不想引起他多余的顾虑。从他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对医院以及医生存在着一种异样的拒绝感。

我所工作的的地方,是我们市中心区域的一所大型心理疗所。这地方本来是我们市中心医院旗下的一个很小的机构,但现在已近独立出来了。

这还是我我来到这城市后不久的事。随着这段时间的不断发展,这个心理疗所不仅彻底脱离了中心医院的掌控,还发展得越来越大了。这也许和我们市进来越来越乱的治安有很很大的关系,政府机关也不是饭桶,他们一定注意到了这个城市人们的精神状态的异常了。

在中国别的地区看来,我们的城市无疑是混乱的,危险的,以及......怪异的。应该没有什么人见过那个城市,它的心理诊所办的比中央主要医院还要大的吧?

现在的我就工作在这个地方,整个城市最大,最权威,也最贵的心理诊所。它地处闹市,浩浩荡荡的占了好十几万平方千米的土地,远远望去足有数十层的白色*建筑。两个白色的大理石做成的门柱组成了这个地方的大门,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的警卫把手在这里。大门的后面甚至还有一个非常宽敞的广场,五彩缤纷的花园,精致的喷水池,各种各样的健身设施......只有你想不到,广场里的配置简直全面的不像话。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是我们的政府机关。

从这里就能看出上头的掌权人是有多么上心城市的治安问题了。

我的诊疗室就在这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的六层,每天来到这里的人,就只有那固定的几个。他们从很早以前就和我预约好了。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就想去医院要挂号一样,我们也是需要预约的。

政府希望通过我们的开导,降低这个城市中人们的潜在犯罪率。这究竟起了多少成效我是完全不知道,反正新闻里还是动不动地就会报道一些骇人听闻的事件。

“肖......肖医生,不是我说。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男子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真执着。都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了,还是这么不配合我的工作。

这个坐在我面前一副畏畏缩缩样子的男人,叫楚天雄。职业是一个广告公司平面设计员,三十六岁,已婚。可以说他压根就是被自己老婆逼着来的......

这个人钱都已经交完了,但很明显他不是自己愿意来到我这里的。但对于我来说,那就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还是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这个人很明显有着社交恐惧症。这是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心理疾病。

它多在十七~三十岁期间发病,常无明显诱因突然起病。主要特点是害怕被人注视,一旦发现别人注意自己就不自然,脸红、不敢抬头、不敢与人对视,甚至觉得无地自容,因而不愿社交,不敢在公共场合演讲,集会时不敢坐在前面。

对于这个人我的治疗已经持续了快半个月了,可是效果并不是很好。他很明显的存在反复现象,有的时候明明都好转的好多,但第二次来的时候马上又变成最开始的样子了。

这种反复在心理学上是十分少见的,我并不说心理疾病不存在反复的可能。但在这半个月这么高频率的反复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为他治疗的这段时间,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断的反复,好了有坏,坏了又好。最后,楚天熊这个人不仅没有好转,症状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也就是说这些天你越来越难以应对对社交场合了是吗?”我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其实我的眼镜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带的是平光镜。这是常年下来的一个习惯,熟识我的人都是会说我的眼神很可怕,对视超过五秒就会感觉到浑身难受,仿佛已经被从里到外的看透了一样,十分不自在。

“没......没有,我怎么会跟人难以交......交流,流呢。”楚天雄吱吱呜呜的说道。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说道:“楚先生,我并没有问你有没有难以和他人交流,难以应付社交场合也可以指是不是不会喝酒啊。”

真是不打自招,看着他惶恐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地产生出烦躁感。现在我还带着眼镜,我敢确信如果摘掉的话,这个人一定会把腿就跑。他的恐惧症真的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了,身为心理医生,这半个月的治疗是完全失败的。

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充斥着我的胸膛,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反复。我可以保证,每次他来,我都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心理治疗,主要包括语言引导,心理疏通,药物辅助,我甚至用上了一点催眠术。效果真的很好,每次他回去的时候,我都能看出来他的心理压力减少了不少。

然而奇怪的是,没过两天,当楚天雄再次拜访我的时候,我就只能看到一团可怕的“黑色”......

这个“黑色”是我擅自定义的,我用它来形容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蓝色”是正常,颜色越深越有问题。所以以颜色来看的话这个城市整体都是“深蓝”的,而楚天雄这个人的颜色,总是在“深蓝”和“黑色”之间往复变换,而且随着变换次数的增加,他的“蓝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今天他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变成“紫色”了......

毫无办法,这次我也只能按照原来的办法,对他进行一定程度的心理引导。

问他也什么有用的都不说,我本身就不知道他的压力源究竟在何处,治疗的效果也就自然地大打折扣。他和我其他的客人一样,对自己的问题总是讳莫如深。明明我已经跟他强调过很多遍了,要是不给于我们足够的信息,我们心理医生对于他们的状况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就算一样患上了恐惧症,每一个人的原因都是不同的。心理疾病不是用来治疗的,而是用来疏通的,每个人的堵塞点都不同,要是找不到它,再怎么照本宣科的治疗也是治标不治本。

他们拒不配合,消极抵抗的态度真的让我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失落感。我是能看出人的心理状态,和一时间的内心想法。但这也是基于我本身观察的细致和拥有的心理学知识,才能做到的。

我没有办法阅读人的记忆,在他们回去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到了,遇到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也拒绝告诉我。我又不能掏枪指着他们的脑子,逼他们告诉我。

这也许就是他们越来越向“黑色”转变的理由吧,但我还是一直认为,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这个城市。

最终楚天雄也什么都没和我说,就这么简单的回去了,他的颜色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片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的“黑色”。

已经发展到表面的治疗完全没有效果的地步了吗......我无力地倒在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苦涩的要命......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座钟,时间是下午五点,已经是我下班的时候了。我的工作很灵活,客人预约的时间就是我的工作时间。要是一周都没有预约我一周都可以不来上班,照样拿钱。

这其实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要是接触不是这些“深色”患者的话。

今天这一层这有我一个人上班,我刚一走出房间就被一阵黑暗包围了。我回头看了看还自己没有关灯的的房间,按了按一旁墙壁的开关,没有任何反应......楼道的照明也全都断了。

“什么时候停电了?”我喃喃自语。

窗外传来稀稀拉拉的雨声,外面似乎还下雨了。真是倒霉,我快步地走向电梯。当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电梯已经用不了了,我又折返回来去找楼梯。六层的高度,走下去也没什么问题,就当锻炼身体了。

空荡的走廊回响着我的脚步声,被清洁工阿姨打扫的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映出我的影子。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是有一种错觉,那影子其实是扭曲的,那影子根本不是我。

停电,空无一人的走廊,再加上下雨,这要是恐怖小说的话我一定会出什么事。说实话我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跳得不行了,一直在强装镇静的我其实早就想用最大速度冲向楼下。

不过这要是让别人看到绝对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我还是强行忍住了这种冲动。但害怕的感觉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我对这种感觉可以说是在了解不过了。

穿过中央的等候大厅,我终于来到了楼梯口。我赶紧用正常步行的最大速度向下走,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背后毛毛的,总是想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再看着我。

这里的楼梯设计得也很宽敞,每层楼梯中间的转弯平台都设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平时晴朗的时候,能很清楚看到外面的景色,现在......外面一直在下雨,时值入秋,气温也降下来了,窗户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汽,看起来就和毛玻璃一样。

没有什么欣赏风景的心情,我很快的下到了三层。整栋建筑安静得可怕,我很奇怪其他人都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因为停电这些人都回家了吗?

“啪踏啪踏”的下楼声引起了一种听起来非常空洞的回声,一直在这栋巨大的建筑中回响,不会真是没人了吧?我有点担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好像瞄到了旁边的落地窗有了什么变化,那变化非常迅速,可以说是一闪而过。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在窗户的外面闪了一下似的。

这可是着实吓了我一跳,那是什么东西?难道它一直趴在窗户上吗?又不是壁虎,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不过事出突然,我并没有正眼看到它,窗子上的水汽也很大,怎么回忆脑子中也只想到了黑影两字。

雨水不断地击打着落地窗,我浑身僵硬地盯着它。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破窗而入......

我就这么一直这么一动不动,刚才的那个黑影渐渐地有一种奇怪又悠扬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我听了好久才意识到这不是警车或者救护车的警笛声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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