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罗美萍又酸上了。
可上次的事,贺爱国对她吼出了“离婚”,她可不敢再尝试一次。她别的都不怕,就怕丈夫说离婚。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还不是一个稳定的家庭、一个出人头地又有责任心的丈夫以及孝顺的儿子。
这三项她都有,而且都是外人面前绝佳的谈资。让她离婚,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所以打从上次那事之后,她摸准了丈夫的命脉——只要是跟老爷子有关的,别发牢骚、坚定不移地跟老爷子走就是了。老爷子的决定是对的,不对也对!
可心里还是会感到不满、不公啊。丈夫面前不能说,两个妯娌又和她讲不到一块儿,找谁吐槽好呢?
罗美萍想到了远在南城的儿子和儿媳妇。尽管还是不乐意承认胡慧这个儿媳妇,可在这件事情上,婆媳俩出奇的合拍,大概都觉得老爷子偏心、都替曜南感到委屈。
“妈,那我和曜南需要回来吗?”胡慧试探性地问。
“回来干啥!平白无故多捐个红包出去呀!”罗美萍愤愤道,“不就是个订婚,最终成不成的还俩说呢,用不着回来!你爷爷也没说,有这假,还不如让南南攒着,过年时再请吧。”
胡慧无声地笑了。
说实话,她也不想回京都,一是如婆婆说的蚀红包,二嘛,别看电话里婆媳俩挺聊得来,见了面谁知道又会怎么嫌弃她。还是保持原状的好,“距离产生美”到哪儿都适用。第三个原因:她现在烦死了朱敏,避之唯恐不及。
朱敏和陈然的婚事,最终还是没成。
陈然在家待过年就又出国了。朱敏一个人在单位,时间一长,不再满足于现状了,就在她隐感空虚寂寞冷时,单位新来了个年轻的男同事。
在她看来,除家世背景外,这个男同事不比陈然差。她是一个人,男同事也是一个人,下班后一起吃个饭、周末一起在办公室蹭网看电影,久而久之,两人混的比其他同事都熟了。
朱敏生日时,男同事特地给她订了个蛋糕,出于礼尚往来,朱敏邀他去她宿舍吃牛扒,男同事笑吟吟地提了两瓶红酒上门。
蛋糕、牛扒、红酒、烛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朱敏觉得自己醉了,这个生日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完美的。
人一兴奋容易忘情,等她再度恢复理智,两人已经滚过一遍床单了。
朱敏起初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被陈家人发现、并以此为借口解除她和陈然的婚约。可过了一阵,陈家那边除了定时派人给她送些吃的用的,并未传出什么风声,她也就渐渐地放下了担心。
话说回来,陈然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出国,一次都没和她联系过,谁知道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自己在单位踏踏实实上班、安安分分过日子,唯一一次出轨不过是因为生日喝多了酒,论谁对不起谁,还说不准呢。
而那次之后,男同事依旧对她嘘寒问暖,逢节日就送她花或是小饰品什么的,让她感受到了属于男朋友的温柔体贴,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了。
若说陈然带给她的是虚荣心的满足以及工作、生活上实打实的好处,那么,男同事带给她的是每个女人都渴望拥有的真爱。
她相信男人是爱她的。否则,谁会在大风大雨的夜里,打电话问她害不害怕;谁会记得她的小日子、在那几天总会备好红糖、暖宝宝;谁又会大清早地跑到两公里以外买虾饺,只因她说过那家店的虾饺最好吃……
朱敏沉醉在男人对她的爱海里,感动于他的付出。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两人再一次拥到了一起……
有一有二就有三,朱敏尽管心里发虚,却没来由地爱上了这种貌似偷情的刺激日子。从一个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随时有感觉随时来一发。有一次甚至就在午休的时候、他的办公桌上,狠狠丢了一回。
她以为这般激情的日子起码能过到陈然回国、她披上婚纱嫁去陈家,没想到末日宣判来得那么快。
就在她发现小日子不准、闻到腥味会恶心、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时,陈然的母亲拿着一沓照片气势汹汹地叩开了她的宿舍门。
那一沓照片是她和男同事下班后或是周末时外出约会的照片,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因为她担心会被陈家人看到,可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朱敏跪在陈母膝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清白,坚持和照片里的男人纯粹只是同事关系。
结果陈母对着她脸甩出另一沓照片,赫然是她和男同事在他办公桌交|媾的画面。那一次欢|爱,她记得两人用了七八个姿势、维持了两个小时之久,具体哪些姿势,依次排列的照片仿若慢镜头回放,让她想不记起都难。
“看你的气色,该不会是有了吧?”陈母冷笑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甩到朱敏身上,“这里是五万块,没怀上最好,怀上了赶紧去打掉。你要脑袋发热想生下来,成!我明天就召集媒体开个发布会,等他们看过这些照片,再给我们然然评理。”
“不!”一听要召开什么发布会,朱敏慌了,抱着陈母的腿哀求,“求求您不要!”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陈母冷声问。
朱敏边哭边点头。怎么做?还能怎么做,和陈然解除婚约咯。
可万万没想到,陈家会做的那么绝,不仅解除了婚约,还让单位开除了她。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好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此巨大的落差,让朱敏茫然无措。
躺在医院妇产科冰冷的手术台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搞丢了。可事已至此,她能有什么办法?陈家不要她了。陈家手里又捏着她偷腥的证据,只要她这边做出丁点不利陈家的举动,那边就会公布她和男同事的艳照。
对了!男同事!朱敏终于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她水深火热的关口,他在哪儿?不是最爱她、最疼她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好似突然间人间蒸发似的,别不是被陈家欺负了吧。
从医院出来,朱敏忍着下腹的不适,给男人打电话,答复她的却是“您拨的号码是空号”,打去单位一问,说是回老家结婚了,老家在那儿不清楚。
晴天霹雳啊。朱敏懵了,怒了,醒悟了。这是阴谋!是陷阱!恐怕是陈家不喜她这个半路媳妇,故意挖坑诱她跳呢。
她说呢,两人那么小心翼翼的约会,还能被陈家人拍到照片;在办公室率性而为的性|事,像事先备好了录影设备等着她上钩似的。搞半天是他出卖了她。
可当事人之一跑了,她徒有冤屈也无处诉。凭陈家手里的那沓照片,她说她是被人陷害的谁信?
朱敏嘤嘤地哭了一场,想到当初如果没有给胡慧当伴娘,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于是她给胡慧打电话了,总之有埋怨胡慧的意思,也有让胡慧帮忙找工作、安置她的意思。
胡慧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笑开了花:活该!让你借着我的婚礼上位!让你那么不要脸,在新人家的客房像野猫、野狗似地交|媾……
听朱敏说想来南城发展,胡慧立马道:“我一直都在曜南连队附近,没怎么出去,你问我这些我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要不我先帮你打听打听?其实论发展,没有哪个城市比京都好的了,你真的决定想来南城?你可要考虑仔细啊。别来了又后悔,这里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朱敏哪是真的想去南城,可京都这片伤心地,她是真的不想待了,又听胡慧语气里好像很不乐意她去南城的意思,不想让她去,她就偏要去!
“对!我考虑仔细了,横竖要换地方,倒不如离京都越远越好。所以工作的事拜托你了,我这边安排好了就南下。哦对了,你老公家是不是有喜事啊?哦,你老公的大堂兄订婚啊,那不是正好吗?你肯定要回来喝喜酒的吧?到时我跟你们一道回南城……”
这是要缠上她的节奏吗?
胡慧心烦意乱,当即否定:“订婚酒爷爷没叫我们,多半不会回去。你工作作的事我会帮你留意,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
“你怎么会帮不了我什么呢?你老公可是贺家的宝贝疙瘩,如今又在南城驻地当连长,马上能升副营了吧?胡慧,咱们这帮同学里,数你的日子过得最滋润了,你不能只想自己,不管室友啊,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你放心,发生的那些事,我不会怨到你头上的,我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后面还有一堆的巴拉巴拉,听得胡慧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她骂一顿,可朱敏有一点说对了,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军|嫂,一言一行都要替曜南考虑,万不能给他抹黑,只得咬牙忍了。
幸好婆婆没让她和曜南回京都,否则要是被朱敏堵到人,面对面的,更加说不清了。再则,陈家看到自己和朱敏走的这么近,不定会怎么想呢。
尽管很想见识见识婆婆描述的贺擎东和禾薇的订婚宴,甚至想过,若是她和曜南出席订婚宴,老爷子看到他们,会不会感到心虚、觉得委屈他们?然后补上一份迟到的订婚礼?
可婆婆没让他们去,朱敏又像个小丑似地蹦跶不休,她也只好歇了这份心思,沉下心在南城专心伺候丈夫,盼望能尽快怀上个孩子,这样她在婆家的地位更稳固了。
罗美萍婆媳俩私下埋怨老爷子偏心、对大孙子的婚事比对二孙子上心之类的话,禾薇自是不知道的,但她能感觉到贺二婶对她的不满,或者说,从第一次上贺家做客起,这个二婶就没喜欢过她。
不过她一向看得开,毕竟没人做得到像软妹币一样受全世界人民喜欢,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你很正常,把喜欢你的人放心上、不喜欢你的人抛脑后就好。
加上军训回来后的日子充实得没有丝毫偷懒的时间——瑜伽社的成立、订婚的临近、以及身为学生每天要上的课程……好多事要忙。
禾母和二十四孝好兄长相继抵达京都,禾母陪闺女住进了东方国际,禾曦冬则干脆去了微农场,住在怡薇居的客房里,帮忙布置场地,顺带检查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禾薇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在没课的空档,和她娘一起逛遍京都的金饰店和品牌服饰店。订婚时穿的礼服不用她操心,娘家要买的是相对比较考究的常服。
唐宝茵、周悦乐还有周氏姐妹俩,有空也会加入她们的队伍,出谋划策不嫌人多。陆言谨当然也想来,可惜挺了个大肚子,出场不到半小时,就被在场的女同胞们劝回家去了。
经过大伙儿火眼金睛的挑选,禾薇最终选好了三金,包括赤金戒指、赤金手链、赤金项链。
但其实,这套黄金首饰,日后进保险箱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戒指的话,他们俩已经有一对定情对戒了,订婚又来一对,将来结婚说不定还有,一只手五根手指,三根上面有戒指,想想也是醉了。
再说项链、手链,如今戴在她脖子上的血珀吊坠有着特殊用途,而且也非常少见,让她选,肯定不会换成黄金项链,腕上的贵妃镯也是,一来是他送的定情信物,二来她喜欢玉石类的首饰胜过金银。所以,可以预见,这套三金,买下之后得见天日的机会委实不多。
“用不上也没关系,留着日后给咱们的儿子、闺女。”贺大少很是豪爽地说,完了话锋一转,认真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闻到鱼腥味感觉恶心吗?”
禾薇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脸。
某人还在继续念叨:“安全期不见得百分百准的,有反应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宝贝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禾薇不得不再说一遍:“大姨妈昨天刚走啦!”
手机那头默了,就在禾薇以为他不会再绕着这个话题时,男人含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开口:“来例假了就一定不会怀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