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个挂坠,"艾克珊卓指示道。"上去,抓住天上的那个小球。"她指着距离地面大约十几尺的大厅穹顶,上面飘着一个神奇的闪闪发光,胡桃一般大小的金属小球。阿格雷尔接过这件精美的小礼物,看看它,又仰头瞅了瞅上方,面部的表情越来越为难。
魔法物品应该怎么启动?他完全不知道,而母蜘蛛也不太像会为人耐心讲解的样子。
阿格雷尔唯一知道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必然会受到鞭子的抽打,哪怕稍有迟疑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他立刻环顾四周,想要寻找趁手的工具——一根长矛或者类似的什么。
"你在看什么?"艾克珊卓微愠地说。"马上按我说的做。"
"要怎么做?"阿格雷尔硬着头皮询问,如果不是骑虎难下,他实在不想在艾克珊卓面前露出魔法白痴的马脚。
"想像自己飘起来就可以了,"艾克珊卓没好气地说,转而又狐疑地望着他,"你不会使用魔法物品?"
阿格雷尔闻言神色一惊,随即露出难色,精致的面孔因为黯然而皱成一团。"我连接不了费伦的魔网,无法为魔法物品提供启动的奥术能量,这些你都知道的..."
"是吗?"她说,细长美眸微眯着,戏谑地上下打量着阿格雷尔。"看来你们世界的魔法也不是什么都了不起的,连指令魔法物品都没有..."魔法教母本想好好嘲讽异界来客一番,以彰显卓尔的种族优越感。可猛然想起阿格雷尔曾经讲过,他们种族里所有人都具备施法者的天赋...也就是说,没有包含启动步骤的指令魔法物品——启动指令魔法物品不需要其他知识,不需要奥术能量引导,哪怕使用者是一名大字不识的农夫,只要说出某个指令就可以启动——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艾克珊卓美颜瞬间一沉,心情变得无比恶劣。"你是香芭拉家族的未来魔法顾问,即未来的贵族!"她对他大吼。"至少你有一天会获得这个资格。在你手中的这条挂坠,那是个能施放漂浮术的指令魔法物品。"她一把抢过挂坠,将其举到阿格雷尔眼前。"看清楚这上面个雕刻的蜘蛛图案了吗?"她说,"指令就是启动此类魔法物品的钥匙。"
"您的意思是说...只要念出'蜘蛛';这个词汇,就可以用这个挂坠施放漂浮术吗?"阿格雷尔大胆地猜测,"嗯?不对呀,我说出'蜘蛛';这个词了,它怎么没反应?难道..."
"闭上你的嘴,你这白痴。"魔法教母说,然后不耐烦地解释道,"有意义的词汇往往会在日常对话中意外启动魔法物品。因此,大部分指令都是无意义的音节,或古代失落语言中的某个词。"她拉开阿格雷尔衬衫领口,将手探了进去,让挂坠紧贴着他的肌肤。然后向涨红脸的纯情少男以优雅的口型,重重念出了"斯-派-德"这个古代伊利斯瑞语言中现在少有人使用的词汇。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绕在阿格雷尔躯体上,虽然没有让他立即浮起来,但脚底受地面重力产生的挤压感变轻了。
"这次轮到你来试试看,仔细感受挂坠传来的法术力量,想像自己漂浮起来即可。"她说,顺手解除了法术力量。隐晦的嘴角边缘带着一丝恶意的微笑,好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阿格雷尔四脚朝天摔下来的样子。艾克珊卓在心底头一次由衷的感谢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可以让她亲自给予阿格雷尔这样的考验:浮空术是黑暗精灵贵族必备的能力,比用妖火照亮物体或是召唤黑暗结界要困难多了。作为家族顾问不能每次觐见都要被人带着飞上阳台。
在一般的情况下,即使是法术大师也不可能一次就掌握掌握一个新学会的魔法,这正好给了魔法教母体罚学生的借口。
阿格雷尔抬头看着发光的金属小球,让自己正好站在小球正下方。他一只手握住挂坠,轻声重复着艾克珊卓的启动指令。在魔法教母没用它施法前,异界来客就觉得这个挂坠上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但那只不过是单纯的直觉。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确实的证据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挂坠上的魔力波动。
一连串的深呼吸让异界来客脑中没有了杂念。他集中了对房间中其他事物的注意力;他只能看到那个小球,也就是他的目标。挂坠和他有了一种神秘的联系,他感觉到自己慢慢变轻,脚跟提了起来;然后他用脚尖站着,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
阿格雷尔回头看着艾克珊卓,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欢乐笑容。他飞起来了!他真的飞起来了!没有飞行器的帮助,只有他自己,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幕啊!...然后他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愚蠢的男性!"艾克珊卓怒目道。"我告诉过你飞上去抓住那个小球——而你竟然掉了下来。"她将手伸向腰间的教鞭。"必须给你点惩罚..."
阿格雷尔下意识闪开了甩过来的鞭子,心里咒骂女性卓尔。她就是故意找茬想鞭笞他,好让那被嫉妒刺痛的自尊心获得少许安慰。阿格雷尔现在根本不想理她,魔法飞行让他热血沸腾,连耳根都红了。他马上启动了魔法指令,借着挂坠里的力量用力往地上一蹬,浮空术驱使他飞到了半空中。
阿格雷尔的发梢被艾克珊卓鞭子带来的劲风刮了一下,他的衣服也被刮出了一道口子——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动反倒使阿格雷尔意识到,他必须在母蜘蛛发疯前将小球拿到手,这样看她还用什么理由鞭笞他。
他将意志集中在飞行上,发现有些东西他完全能凭自己的力量控制好!阿格雷尔心中充满喜悦,实在太简单了!实在太神奇了!他心中默念着上升,让自己越来越接近天花板。
这时,他听到鞭子挥动的声音停止了,便向下一瞥,艾克珊卓看得目瞪口呆,握着鞭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看,我做到了!"阿格雷尔对她大喊,抬手向上伸去,手指离金属小球近在咫尺。
"哦?是吗?"艾克珊卓残忍地笑了笑,虽然惊异于他的天赋,但更厌恶他的语气。"那么,请你先抓牢它!呵呵!"她说,眼神一厉锁定了就要被异界来客抓住的小球,喃喃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就在这时,原本漂浮不动的小球突然往上猛弹,撞到了穹顶的石壁,又以更快地速度朝下落去。阿格雷尔措不及防,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解除了浮空术,将其转嫁到小球上,自己则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直向下而去——他这一手改变了两者的相对下落速度,一秒钟之后就差不多追上那只球了。耳边气流和艾克珊卓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这时,他伸出右手——在离地还有一尺的地方,阿格雷尔抓住了它!
而且还刚好来得及再次对自己施展浮空术!阿格雷尔紧紧地握住金属小球,潇洒的让自己调转方向,稳稳地站在地板上。
"看啊,艾克珊卓女士,我做到了。"他说,嘴角因为这次的成功,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两颗洁白的牙齿,在魔法教母红外线的视线之下,闪亮得甚至有些刺眼。
"阿格雷尔!你...你..."艾克珊卓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她手中的鞭子头似乎都在颤抖:"...你居然敢...要是你的脖子摔断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
"我完成了您的命令,女士。您看能不能先把鞭子收起来,惩罚是不是就这样...
"你做的很好,阿格雷尔。"她说,脸上的寒霜瞬间一扫而空,嘴角勾起一抹足以融化冰雪的妩媚笑容。"站好了,我有东西给你。"她把鞭子举得高高的,阿格雷尔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可又不敢真的躲开。"这是给你的奖励..."
...啪啪啪...
呵呵呵呵,这点小小的教训应该可以让他记住很久吧,最好是一生一世。
...啪啪啪...
几个小时后,艾克珊卓坐在造好了一个外壳的简易净水器前,看着阿格雷尔认真地擦拭着的天花板。他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的浮空贴着穹顶的石壁来回水平移动。
当阿格雷尔转过头来,因为完成了清洁墙壁工作而露出如释重负微笑时,艾克珊卓实在忍不住有些恨地牙痒痒。她现在看着他飘浮在空中,拿着刷子的手动作熟练地几乎看不清楚。她唯一能清晰辨认的是人类裸露背上的伤痕,这是她给予奖励所留下的痕迹。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那些鞭痕纤毫毕现;因为原先具有保护作用的外皮被撕扯掉,露出底下温暖的肌肤来,红彤彤的,真美。
艾克珊卓明白体罚的好处,特别是针对那些不听话的男性。只有极少数的男性卓尔胆敢对女性亮出武器,除非这是另外一名女性的命令。"真以为他会摔断脖子。"艾克珊卓喃喃地说。"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当她听见自己竟然把想法说出口时,连忙把这异样的思绪赶出脑海。
她渴望获得知识和力量,成为蜘蛛议会的大法师。这样的想法和那地位可不相配。她恼怒地瞪了异界来客一眼,把自己的软弱归咎到他身上,边又拿出了她的刑具。(善良、爱情等正面的情绪在黑暗精灵传统中是软弱的象征)
今天她必须再度惩罚阿格雷尔,因为他竟然让她兴起了这样亵渎的念头。
...啪啪啪...
跟女人讲道理是一件很蠢的事情,跟一个女性黑暗精灵讲道理更是愚不可及。阿格雷尔发现,他做得好与不好根本无关紧要,母蜘蛛打人根本懒得找借口,一句该死的男性就是他被鞭笞的理由。
幸好,魔法教母没有忘记她的本职工作,在鞭笞的空隙中还坚持教授他黑暗精灵社会中的规范。
除了女性在社会中的绝对地位之外(这个课程阿格雷尔已经通过身上的无数鞭痕有了深刻地体会);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有关地表精灵,也就是所谓妖精的课程了。邪恶的帝国通常会让以敌人的仇恨来让自身团结,而费伦历史上没有比黑暗精灵更擅长这种事情的种族了。
从异界来客第一次挨鞭子的哪天起,母蜘蛛就把一切错误怪罪到地表精灵身上。每当艾克珊卓长鞭的毛刺撕扯着阿格雷尔的血肉时,他就发誓以后绝不放过地表的精灵美女,逮到机会就啪啪啪,有杀错没放过。谁让她们的黑暗精灵同族虐待他来着。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精灵的错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