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下投石机的精度越来越高,不断地有巨石落到了关墙的正上方,也就是守军站立的地方……
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汉中守军便感觉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砸中关墙正面的还好说,毕竟斜谷关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砸塌的,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落在关头,或者是关墙正上方的石头,便都成了索命利器。
人在墙垛后面?极大地巨石直接便将墙垛砸了个粉碎,躲在后面的人自然没有幸存的可能,即使是滚动中的石头,也是擦着便伤,磕着便亡,尤其是当越来越多的巨石砸到了正在加热中的火油以及檑木时,大火便在关墙上熊熊燃起……
面对巨石攻击,伤亡并不严重,毕竟巨石数量不多,准头也不是太高,可是凡是砸死一人,那种惨状便会让周围的人全部失去士气……
汉中军大半都信奉五斗米教,对神神怪怪的东西一直很敏感,如今见到投石机这种怪物,以为是神罚,多数都是吓得两股战战,敢留在关墙上的人已然不多了……
即使是杨任面对这样的巨石也是回天乏力……
相比斜谷关上的守军,荆州军则轻松得多,所有人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斜谷关这等险关也能攻打的这般轻松。
“文将军……投石机开始损坏了……”一个士卒匆匆的来到文聘身边,低声说道。
“坏了?怎么回事?”文聘正乐着,却是被这消息给弄了个红脸。
“这东西很容易坏……一般连续投十轮便要维修一番,如今已经十多轮了,再不停下,怕是全都要报废了!”那士卒应该是参与过投石机的研发,说的倒也通俗易懂。
“我就说……要是这大家伙真能一直发射,那还要攻城部队干什么……”文聘听到投石机不是万能的,不仅没有失落,反倒是大笑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武将的存在才有意义。
远远望去,斜谷关上不少地方起了火,而且守军人数也是大大减少。
文聘自然不会再犹豫。
“投石机暂停,其余人随我冲!”文聘招呼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人马,借着最后一波巨石的余威,向斜谷关冲去。
关外的号角声总算是将惊魂未定的杨任给惊醒了。
“眼下怎么办?”杨任的脸上满是无奈。
在这种士气全无的情况下,杨任没有一点信心。
荆州军在攻着关墙,汉中也发生了巨变。
张鲁之母卢氏和张鲁之弟张征被刘诞所杀……
虽然刘焉当时就将刘诞抓了起来,可是,这能平息成都世族的心么?
莫说刘焉根本不可能杀了自己这个儿子,就算刘焉真的用自己儿子的首级去赔罪恐怕也挽回不了张鲁的心。
世家大族的办法总是很多,张鲁竟然在贾龙到来之前得到了母亲和弟弟被杀的消息……
盛怒之下,张鲁再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义。
……
”杨任住手吧!“正在杨任准备拼命的时候,却是传来了张鲁的声音。
”主公,你怎么来了?“杨任顿时就是一慌。
”这里危险,主公还是速速退去吧……杨松,还不带主公离去?“杨任说着怒视了随同张鲁一同前来的族弟杨松一眼。
”哪里有人上关,带我过去!“张鲁根本没在乎杨任的劝阻,反而想要寻找攻上关的敌人。
正在此时,一架云梯搭了上来,正好冲上来一个荆州士卒。
“抓活的!别下死手!”张鲁见杨任武器直接挥去,连忙大喊道。
杨任自然听令,将那人的兵器打落,单手给提了起来、“你家将军在哪?你去通报你家将军,就说张鲁想要见他,让他速速停止攻关,我有要事相商。”张鲁的语气很是不善,事实上他的双眼通红异常,露出想要吃人的怒火。
那士卒本以为必死,哪想到得到了活命的机会,连忙顺着云梯又跑了下去,并找到了文聘。
“什么?张鲁要见我?他见我干什么?”
文聘有些疑惑,可是还是下令退了兵,因为他也发现随着那名士卒返回之后,守军的防守有了些异常。
两方停手之后,张鲁不顾杨任的反对,大开关门,并且朝着关外走去。
“张鲁求见,请贵方主将出来一见!”张鲁出了关便大喊道。
“奇怪……”文聘一时摸不清头脑,等到张鲁出了关上的弓箭射程之外,才亲自迎了上去。
“张鲁想要投靠景升公……”,远远地看见文聘,张鲁便大声喊道,双眼更是紧紧的盯着文聘,眼神中露出无限的愤恨。
“什么?”文聘此刻却一脸的错愕,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奋战了这么多天,张鲁军可都是在拼死抵抗,眼下不过是投石机砸了一轮,张鲁便要投降了?
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张鲁想要投靠景升公!”张鲁的声音越来越冷,双拳更是紧紧的握着,甚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文聘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张鲁的确是说要投靠自己的主公。
只是,文聘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凝重,这个张鲁怎么好好的就愿意投靠呢?
要知道此刻荆州军虽然占了上风,可是想要攻下汉中并不容易,不仅张鲁的名声在汉中很响,边是刘表都没想过张鲁会投降,因为张鲁和刘焉的关系算得上很亲近。
而且,现在站在张鲁的面前,文聘还感觉到了一丝的不自在,身为一个在死人堆中打滚过来的人,文聘哪会不知道,张鲁身上发出的那是杀气,这杀气还是冲着自己发出的。
当然,文聘并不在乎张鲁对自己的杀意,毕竟张鲁是个文士,文聘并不畏惧。
文聘真正在意的是张鲁对自己产生杀意的原因,还有为什么张鲁竟然会做出这样耐人行为的决定。
“我们汉中可以为景升公提供钱粮,提供兵卒,并且发动一切可支持的。”张鲁身边一个年轻人同样愤恨的说道。
只不过文聘感觉的到,这青年眼中的厉色并不是向着自己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