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加身么?”吕布心里念叨了一句。
“文和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必须要登顶了?”吕布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要么权极天下,要么立刻隐姓埋名……不然以后的天下会因为主公而更加纷乱不堪!”贾诩甚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吕布的性格还真是不适合生在这个时代。说到此处,贾诩放弃吕布的心都有了。身具那么多有利的东西,却不思进取……虽然想法很伟大,却根本没有前途,这个时代是个人吃人的时代,一腔热血根本办不成事。
“一统天下,妨我则杀……如何?”吕布被郭嘉、戏志才、贾诩三人挨个说了一遍,胸中的野心总算被点燃。
“大善!”贾诩的双眸精光闪烁。只有主公荣登高位,自己的安危才能得到最大保证。贾诩的理想又何尝远大呢?仅仅也不过是想安身立命罢了……
贾诩和吕布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本意并不在天下,只是若要实现目标,除了争霸天下,别无他途。或许这也是贾诩甘心为吕布效力的原因之一。
人生便是这样,不奋斗那么往往只有死路一条。
视线回道北海诚外。
管亥带领下的青州黄巾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酝酿,虽然因为旱情青州各地响应者无数,可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素质都和张角那时有很大差距。
几乎没有弓箭手,聊聊的几百骑兵,绝大多数不过是扔掉锄头的农夫。
他们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甚至没有统一的号令,更谈不上拥有什么上好的武器铠甲,他们只会在心中所幻想的美好前途里,在那杂乱的号令声中,如那蚂蚁一般,黑压压的一片,或是拼死冲击,或是踩着那简陋的云梯而直往城墙上爬。
血水,混杂着点点滴滴的肉沫,亦或者是些碎肉块,洋洋洒洒的占满并不宽阔的城头。
虽然,已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血战,然而此刻战场的惨烈对于武安国来说,确仍然是觉得如此的艰难。
这一刻,武安国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劈死了多少人,换了多少把武器。
大病初愈的他谈不上什么勇猛无敌,唯一仰仗的,也就是一股狠戾之气,以及多年征战所养出来的保命经验。
这个战场上的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初衷,完全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的撕杀,砍倒眼前的敌人。
好在,攻城的黄巾军卒不是什么久经阵战的精锐之士,只是一群蒙昧无知而只知道仗着血气之勇,凭着一股求生的欲望而在拼命的平头百姓而已。
城下有了刘振兖州军的支持,城头上的武安国、太史慈等人才仗着武勇,和无数的贼人战了个不相上下。
“呸……”吐了口夹带着浓浓血腥味儿的唾沫,武安国转身朝后大吼道:“子义,带几百人下城墙,休息一会,等会恐怕还要出城大战。”
城外的黄巾军战力并不见得如何的高明,然而,他们确有着那么一股悍不畏死的味道,更兼之他们人多如蚁,常使出此等蚁附的杀招来。
若是守方兵力一有不济之时,此等蚁附的杀招,立刻就能收得奇效。
幸好援军来了……不然恐怕今日城便会破了。
远处,那一片有些突起的一方小土丘上,数条素衣大汉,此刻,正各自敞开了胸膛,看着远处城楼上那如蚁般纷纷爬上城头,确又一个又一个凄惨的跌落城头的人马,纷纷皱紧了眉头。
而此刻,在这诸多大汉围着的中间一人,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四方。
“倒是碰上了个硬骨头!”咀嚼着嘴角的草茎,管亥的双眸发出阵阵如狼般的幽深眼光,深深地看着这城头处。
今年又是一个糟糕的大旱之年,糟糕到青州的大片沃野,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若大的一个青州三郡三国之地,倒是有大半以上都闹了大灾,至七月末收成之时,颗粒无收者恐怕比比皆是,而管亥,也就是乘着这般个时候,而乘势聚众而起。
连管亥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响应,整个青州除了北海和东莱,几乎都成了黄巾军的地盘,而威势更是直逼兖州、徐州,竟有张角再生的趋势。
确不想,整个青州都几乎被拿下,区区一个没有多少兵将的北海竟然僵持了好些日子,甚至在北海援军到来的时候,攻下北海几乎都成了泡影。
如今,他自领着大军到此,看着城头上,那城头处守军,虽有着很多新丁,但观那领军之人,确也甚是有些手段,数次大批人马攻上城墙,皆是被那城头守军杀退,而城头处,诸多新丁民壮,也逐渐的适应于这血战,开始变得号令如一起来,此等样人物,管亥也觉得头疼,更何况城内还多了一个名叫太史慈的小将,竟然孤身一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杀透了军阵。
而且来援的人明显也不是善茬,虽然人数上自己仍占据绝对优势,可眼看几员敌将勇猛冲杀的样子,管亥的眼角已经满是阴霾。
难道会栽倒在这北海国内?
“大帅,弟兄们死伤太大了,让咱们上。”管亥边上,一个壮实的汉子,扯着把单刀,粗着嗓门,向管亥请战道。
“你上?”冷眼看了一眼这汉子,管亥却是冷冷地问道:“你们上就有用了吗?你比他们强多少?别忘了,你们也是跟他们一样,曾经也只是个农夫。”
“大帅……”这汉子,一张脸,顿时被涨成了猪肝色。
“还是等他们再纠缠一番吧……另外传令下去,城头上的人一个也不许退,谁退后一步,便就地砍了……不能给城头上的人喘息的机会,某则两方夹攻,我等只怕就要败了!”管亥的眼中满是杀机,似乎对黄巾士卒的死没有一点感觉。
也是,当手下的士卒数量多到不可计数于战场无益、仅仅只能浪费粮食时,换谁恐怕也不会多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