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是莫要多饮!”
戏志才费力的提起酒坛,准备再给自己倒上一杯之时,却是被一张蒲扇般的巨掌给拦了下来。
“既然身体不适,为何还要逞强?”
伸手拦住戏志才的正是黄忠,眼神锐利,又不似赵云这关只顾着吕布的黄忠正巧发现了戏志才的异样。
“唔……”
“咳……咳……咳……”
被黄忠拦住的戏志才挣扎了一番,却是拧不过黄忠,突然间脸色潮红,另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嘴唇,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点点鲜血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志才!”
吕布猛然一惊,从失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戏志才,手忙脚乱的在其后背抚弄了起来。
“大口喝酒便是为了压住自己的病态?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谋士,好一个有苦自知的豪杰!”
黄忠叹息之间,抬起手在戏志才胸腹之间大力拍了几掌。
只见戏志才胸口霎时间高高鼓起,左手再也护不住嘴角,连声大咳,吐出了一团被血块包裹的浓痰。
“咳……咳……”吐出了这口浓痰之后,戏志才终于平息了闲下来,只是额头的细密汗珠仍在,昭示着刚刚的痛苦。
“吕奉先!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黄忠体系之才解决了病症之后,猛然一脚踹向了吕布胸口,吕布一时不查被踢出了三丈之远,更是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下了身子。
“二哥!黄忠你想如何?”赵云霎时间站起身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无穷的杀意从其身上涌出,直冲黄忠而去。
“小师弟……”喝骂了几天,似乎已经死心,一直如同老僧枯坐的张任,拉了拉赵云的衣角,语气里似乎有欣慰又隐隐有些解脱的味道。
“志才何须为我如此伤身?”吕布缓缓地从地上爬起,并没有埋怨黄忠,反而直直的盯向了犹如轻垂细柳般弱不禁风的戏志才。目光中满是愧疚。
“若是贾文和在此,定然拂袖离去……若是文若在此,恐怕也会立刻转投他人……幸好是戏某……戏某认定主公乃是明主,自然相信自己的眼光,还请主公莫要让志才失望!”戏志才如同打机锋一般的话语,却是如同尖锥一般扎到了吕布的心口,让吕布感到了一股剧痛。
“自己的决心,自己的野望,一时间都到哪里去了?”吕布犹如恶梦中惊醒一般,整个后背被冷汗打湿。
“志才欣赏的乃是主公的真性情,而不是会被外界俗物轻易干扰的俗人。还请主公莫要忘了本心!”戏志才看着回转心神的吕布眼神中闪过一抹欣慰。
“本心么?本心是何?”吕布扪心自问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汉要让四方来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北地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弹汗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两首在朝堂上的高歌便是自己的本心!追求本心的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吕布一时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得,再度焕发了光彩。
是了,所有的过程,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过程虽然会有不顺,但是目标不能变!
自己回到两千年前,定然是上天也不忍华夏的后世悲歌,想要借着自己的手做些改变,自己不能垮,也没有脸面垮!
“自己没有曹操的雄才大略,也没有刘备的坚毅隐忍,所有的仅仅是后世的见识以及这身武勇。但仅凭这些便已经足够了!足够了!”吕布暗暗在心里坚定的对着自己说道。
“志才!谢了!”吕布深深地对着戏志才作了一稽。
“汉升兄!你既然名忠,字汉升,想必也不是随意而取,名忠乃是代表了前人的心愿,字汉升则是自身一生的宏图,不知汉升兄可愿在区区在下手中完成自己的心愿?”恢复了自信的吕布转头对黄忠说道。语气里竟然多了一股魅惑人心的诱惑力。
“某家刁然一身,何处不可为家?奉先这里好吃好喝的款带着,某家一时还真不愿离开!”黄忠调笑了一句,立时缓解了这间屋子内的凝重气氛。
“这位戏先生得病,可是不好医治啊!说起来,某家早夭的幼子,也是患了这种病证……”黄忠平平淡淡的应承了吕布的招揽,转头却是关慰的看向了戏志才。
戏志才不过是用了半刻钟的时间,便赢得了黄忠的好感,也算得上是能力非凡了。
“活一日,便赚了一日,只要报复能得施展,便是就此死去,又有何妨?”
“吕将军既然造出了书籍,便已打上了士人的烙印,只要实力壮大,没有谁再去讨什么不痛快,待拨乱反正之后,吕将军只会成为世人拉拢的对象,再也不是门阀的绊脚石!和董卓是两码事。再说将军立志灭除胡虏,将来乃是第二个冠军侯,乃是国之栋梁,董卓怎可和将军比?”荀爽沉寂了一阵,说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赞美之语。
“西凉军虽然势大,却根基不深,只要主力被牵制住,必然没有多大危害,更何况西凉军里也是派系林立,董卓一死,西凉军说不定未战便垮了,这点也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陛下和陈留王殿下……”荀爽眼角不自然的抽动了起来。
这两位兄弟还真是有可能分崩离析呢,毕竟前朝大将军和当朝太后都曾对这位年幼的陈留王殿下有过杀心,两兄弟第二日一早,刘虞、陶谦等人才算是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