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母。”有了云太后的保证,云皇后心里也松了口气。
从屋子里出来,云皇后身上的气息有了明显的改变,先前还是风雨欲来的阴霾,现在则是雨过天晴后的清爽。
琴明月敏锐地发现了这点,这让她更加好奇门后那人是谁,能住在后宫里的,自然都是贵人,可能让云皇后低声下气的,那就只有……
太后!
皇上生母,云皇后的姑母,云太后!
琴明月神色一凛!
盛京中有很多关于云太后的传言,这个久居深宫的女人,却是云家最厉害的人,甚至比如今云家的当家云维白还厉害,不管是手段、心机还是谋略,云太后比很多高位上的大臣厉害,只是可惜了。若云太后身为男人,相信云家绝对不用像现在这般低调,她会带着云家走向另一个高度。
这并不是说云家就得蛰伏,云维白虽比不了云太后的杀伐果断,可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一人在宫里运筹,一人在宫外帷幄,云家才有了现在的光景。
而后,因为云太后的插手,原本该进宫为后的白芷水成了相府的嫡母,而云太后的侄女却进宫成了现在的云皇后。
后面的纠纷,琴明月也是才知道,具体的她并不清楚,只是听纪氏的人过来递话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这也是纪氏在提醒她几方的关系。
琴明月虽然不清楚白芷水与云皇后之间的恩怨,可今儿白芷水一出现,云皇后就如临大敌般找上了云太后,可见她对白芷水的忌惮。
琴明月窃喜,白芷水的对手越多,她越开心,没准,玩着玩着,白芷水就玩死了呢?
“母后……”章睿舜一脸紧张地看着云皇后。
“无妨,我们暂且静观其变,白芷水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管是她按捺不住了,还是护国公那边按捺不住了,我们先观望,看清楚形势再说。不过,”云皇后朝章睿舜看去,“这段时间你仔细些,管好府里的人,手里那些不干净的产业都先停下。”
“母后放心,那些产业早就停了,因为前段时间父皇对儿臣的态度,儿臣担心被人抓着把柄,所以那些产业都停下了。”
云皇后放心地点头,对儿子,她是很放心的,毕竟是她亲自教导的,小时候,父亲还带过他一段时间,所以在同龄人中,章睿舜的眼界与手段都是出类拔萃的,做事能顾全大局,能看清利弊。只不过,到底是年轻气盛,稍微激将一下,就气血上头,很容易冲动,所以还得多磨炼磨炼。
“如此甚好,”云皇后说道,“总之呢,在没弄清楚那边要做什么前,你们都谨慎些,至于其他的,有母后。”
对章睿舜,云皇后绝对是个好母亲,为了把儿子捧上高位,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如果说,最初她是为了争口气,让白芷水瞧瞧,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让后宫争宠的女人瞧瞧,最后是她笑到最后,那么现在,这已经成了她心里的执念,不知是为了儿子的权利,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那个位置,必须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比起这边的踌躇满志,琴琬那边就要郁闷得多。
原本,按照前世的轨迹,云挽歌应该出现在云皇后的寿宴上,却不知哪里出错了,云挽歌竟然错过了这个机会!
前世,云挽歌在寿宴上大放异彩,那一曲《踏古》,激荡了多少人的心,惊艳了多少人的眼。云皇后安排云挽歌在她寿宴上亮相,也是有原因的,这样才能惊艳四座,可云挽歌竟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后面的,云皇后要如何筹谋?
不过,这次的寿宴被她破坏得差不多了,想必云皇后也没有心思让那些贵女们献艺,云挽歌就是来了,也只能做个陪衬。
只是可惜了,真想看看未来的皇后是什么模样。
琴琬吧唧着嘴里的茶,遗憾地摇头。
桂圆看着自家小姐一会眯眼贼笑,一会叹气摇头,想了想,终于问道:“小姐,可是有棘手的事?”
“就是没事可做,闲得慌。”琴琬郁闷地说道。
桂圆眼珠子一转,凑到琴琬耳边,怂恿道:“小姐,要不,我们到城东的骡马市去转转?”
“又想瞧琴宅的热闹?”琴琬挑眉,了然地问道。
桂圆狗腿地说道:“奴婢还不是想让小姐开心,那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不去踩一脚,可惜了。”
“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琴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桂圆搓着手,说道:“还不是琴明轩,最近在赌坊很活跃啊。”
“输了多少?”
“具体的数字,奴婢不知道,不过,看样子琴宅入不敷出了。”
“只是暂时的而已,琴明月可不会不管她这个哥哥。”琴琬遗憾地说道。
桂圆却不以为意,“琴明月也撑不了多久了,她在太子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有娘家的支撑,手里又没赚钱的生计,自己都不够用,哪来多余的贴补琴宅?”
“你倒是打探得仔细。”琴琬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
桂圆一脸假笑,“奴婢还不是为小姐打探的,没事的时候说出来消遣消遣。”
“我记得,琴明月出嫁的时候,手里是有五间铺子的,数目不多,却是极赚钱的?”
“小姐说的没错,琴明月手里有间胭脂铺,一间药铺,这两间是最赚钱的,药铺里坐诊的,是退隐的老太医,因为无儿无女,就被琴东山招募过去了,就当多了个落脚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间首饰铺,虽说不是盛京顶尖的,可每日的销量都很稳定。”
琴琬点头,“看来,琴明月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手痒了,怎么办?
琴琬蠢蠢欲动。
桂圆眼睛一亮,“小姐,我们去做点什么?”
“娇娇想做什么?”温润含笑的声音,琴琬撇嘴。
桂圆立马换上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接过琴琬手里的茶杯,对着萧景行微微福身,想了想,她端着托盘不厚道地退下了。
“你怎么来了?”琴琬没好气地问道。
萧景行立即捂着胸口,委屈地说道:“我处理完了公务就马不停蹄地来看你,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琴琬小手一伸,“我的礼物呢?”
萧景行苦笑,“娇娇,你就不多关心关心我?”
琴琬不耐烦地动了动手指,言下之意礼物比萧景行重要多了。
萧景行无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琴琬接过去看了一眼,一个玉镯子,玉是上好的羊脂玉,暖玉,奶白色,像极了奶糖,恨不得咬上一口。
只是……
琴琬垂眸,叹气。
“咋啦,不喜欢?”萧景行有些小紧张。
这是他选了好久才选的镯子,不管是质地还是手工,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
萧景行眸光闪了闪。
在镯子的内侧,他偷偷刻上了琴琬与他的名字。
“这镯子一看就不是送给我的,又是让我帮你收着,是吧?”琴琬哀怨了,这几年,她可帮萧景行存放了不少东西,一想到日后这些东西会从她手里离开,肉痛啊。
萧景行郁闷,他的心思,她怎么就一点也不明白?
“是你的,都是你的,以前的那些,也是你的。”
嗯?
琴琬财迷地瞪眼。
萧景行肯定地说道:“我说了,都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
刻意忽略掉心里那似乎知道了什么的想法,琴琬把镯子收好了,“今儿叫厨房加几个菜,你很久没和我娘亲说话了。”
拿了好处,自然要给点甜头,这点招数,琴琬还是会的。
“我要在县主府住段时间。”
“出什么事了?”琴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对县主府不利,只是没想到那边的行动那么快,娘亲前脚出了后院,那些人后脚就来善后了。
萧景行有几分尴尬地说道:“是我的事。”
“咋啦?”琴琬来了兴趣,凑到萧景行身前,贼呵呵地问道。
不等萧景行搭话,桂圆去而复返,“小姐,有人递帖子。”
哦?
琴琬诧异地接了过去。
云挽歌?
琴琬朝萧景行看去,“找你的?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萧景行厌恶地皱眉,“她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有奸情!
琴琬对桂圆说道:“你把人请到花厅,至于你,”她看着萧景行说道,“要么你现在坦白,我帮你挡了这一次,要么你自己去解决。”
萧景行一脸鄙夷,“还大家闺秀呢,不知廉耻。”
“说正题。”琴琬提醒道。
“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挟持了几辆马车,我让下面的人出手,抓了那些劫匪,把这些人平安护送进了城门,不知道那位大小姐发什么疯,先是送礼到萧府,我让人把东西退了回去,她在萧府没堵到人,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就这么简单?”
面对琴琬的逼问,萧景行无辜地点头,“就这么简单,我根本就没露面,都是让手下的人动手的,真要报恩,也和我没关系。”
“祸水!”琴琬嘀咕了一句。
不用想也知道,云挽歌就是冲着萧景行的脸去的!(未完待续)